第28章 玫瑰花海
鞍泽一为了赶到十二点前到,也为了照顾琴酒感受,他走的正路,快到飞起,还很稳。
海的气味地就传了过来,清新的气息带来阵阵寒意。
跑车露天,轰鸣的风声中夹杂的海浪的喧嚣。
琴酒一直偏着头,有时看窗户,有时看他,又在发呆。
“晕车吗?”鞍泽一单手开车,给琴酒递了一片晕车贴。
琴酒看也不看,“开车。”
鞍泽一把晕车贴扔过去,“嗯。”
顿了顿,见琴酒实在不说话,鞍泽一觉得自己有病,非要让人理他。
“你车上,开车那个,是谁?”
琴酒瞟了他一眼,“伏特加,新人。”
鞍泽一笑了,“新人你就带在身边?”
琴酒躺在副驾上,仰了仰脖子。那一截雪白的脖颈,和充满魅力的喉结,鞍泽一斜睨了一眼,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两眼,结果和琴酒的眼睛正对上。
“你在看什么?”
鞍泽一俯身,伸手在琴酒面前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金丝眼镜。
他给自己戴上,“没什么。”
“娱乐一下身心。”
琴酒真的不想理这个无聊的人了,他罕见地叹了口气。
鞍泽一这人确实无聊,他看着身边人居然叹气了,嬉皮笑脸地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不开心就看我,我的脸包治百病。”
鞍泽一笑着贩剑,修长笔挺的身体,在白衬衣的烘托下,显得更加清秀挺拔;温柔带笑的漆黑瞳孔有着让人沉迷的魅力。
他的头发轻轻地飞扬,有种柔和清雅的美。
琴酒看着他没话说,因为跑车露顶,琴酒取下了帽子,部分淡金色的发丝被风吹起。
鞍泽一肆无忌惮地看着这人白皙俊美的脸庞,琴酒实在忍无可忍,眯起了那双暗波流转的碧绿色眼睛,想再拿出枪。
他脑子里不知为何想起了昨晚的拥抱。
贴合的身体,不稳定的呼吸声,和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心跳,一样的沉重。
琴酒闭上眼睛,手一动不动。
鞍泽一在琴酒闭眼后笑得更加放肆,随后收回了情绪,将油门踩到底。
在废弃灯塔旁边的沙滩上,一辆炫酷的跑车漂移后停下。
琴酒立刻下了车,想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但突然被身边人的动作打断,随即眯起眼睛,充满杀意地看着扑上来的鞍泽一。
鞍泽一笑着过来动手动脚,给琴酒把眼睛绑上。
琴酒烟蒂都捏碎了,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在做什么?”
鞍泽一笑嘻嘻地一下揽住琴酒的肩膀,两人凑近,“没做什么啊。”
他笑弯了眼睛,声音就在琴酒耳廓处回响,轻得没有着落点。
“你喜欢……”
琴酒手指僵了一下,把烟扔在地上,虽然被蒙上了眼睛,但目光犹如实质地盯着鞍泽一。
空气似乎在两人的气息交融下变得滞缓,气氛变得暧昧而焦灼。
远方的海浪声此刻是如此嘈杂,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海吗?”
鞍泽一目光灼灼地盯在琴酒脸上,对方一言不发,他语气轻松而自在。“我喜欢。”
“我带你看啊。”
琴酒微微抿唇,他跟着鞍泽一的牵引往前走,手指在包里不停摩挲着枪身。
鞍泽一不知走到了哪里,突然来到他身后,动手将琴酒眼睛上的眼罩摘了下来。
琴酒颤了颤睫毛,睁开眼,随后心跳空了一拍。
远方的大海上飘满了玫瑰花……
月光下的花瓣聚集成花海,在海浪的起伏下翻转漂泊,染红了蓝色的世界,宛如活水一般充满质感。
伟大的壮观,恬静的优雅,每一丝沁人心脾的气息都带着昂贵的感觉。
琴酒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这片浪漫绯糜的玫瑰海。
远处的香味一层一层掩盖人的心神。
“好看吗?”
鞍泽一笑嘻嘻地问他,声音有些虚幻。
月光在海的尽头,照射着这个幻象一般的空间,他的脸上映着浪漫的粉色的光。
琴酒回神,低垂着睫毛,眼中什么情绪也看不见,“这就是你说的兜风。”
“不好看吗?”鞍泽一听了笑得略有些勉强,眼里似乎有晶莹闪烁。
琴酒转身向车走去,与他擦肩而过。
“回去。”
琴酒的气息在他身边掠过,鞍泽一在原地半响没有说话,心里空落落的。
随后他低头抹了把脸,抬腿走向跑车,拉开车门坐进去。
油门启动的声音打破了静谧,他取下眼镜捏在手里。
海风一阵一阵地吹进他的鼻腔,吹得他眼睛干涩,吹得他胸口发疼。
他单手开车,两人一路无话。
………………
把琴酒送到别墅去,鞍泽一又开车回到了海边。
凌晨5点。
太阳在他身后升起,黎明在花海上降临,撕开晦涩的黑夜,天边的红霞光彩照人。
鞍泽一烟头扔了一地,有了些胡茬。
美强惨人设,是该正式开始了……
早点开始吧,他喜欢被人关心的感觉,四年,还有四年。卧底们来了就会好些了。
琴酒拿出手机,凌晨六点半了,他在车上看着那栋别墅。
一晚没回来了,琴酒思考片刻,抬头看了眼天,飞机的尾迹在天空中拖出长长的划痕。
又走了。
回来两天就跑了,就像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猫,试探着他人的情绪,发现一点不对就缩起了爪子,让自己远离。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几年,或许,不会再回来。
鞍泽一坐在飞机上,满眼兴味地看着窗外的天地,看到地面上酒厂的位置,恍惚中有些耳鸣。
琴酒收回目光,盯着手机上的资料独自沉吟。对方说hunter的资料很难找,几乎没有几页。
琴酒百无聊赖地滑动屏幕,白山寺野……鞍……hunter,他查了所有的,知道的依旧很少。
鞍的体香,琴酒的手指搭在自己的鼻尖,晚风,拥抱,接触,他们接触的感觉。
冰冷的体温,紧张的心情,无意识的举动。
他旋即放下手指,想起了昨晚鞍猫儿一般挑逗,又小心翼翼的举动。
对方如同一个孤独的旅行者,将自己的踪迹暴露给他,然后放肆地入侵他的领地,那么张扬的脸。
心就像玻璃一样纤细,看着他的眼睛,透彻的,干净的。
琴酒回了信息,抬头。
“开车。”
对方在他眼里就像一只高傲的猫,轻狂地表现自己的能力,对自己袒露心意,又不敢完全舒展身子,他无声的信任着自己,渐渐有了其他的感情。
对方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怯懦的逃避,那人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琴酒将烟掐灭,他只是在看着那人渐渐沉沦,看着那人试探着接触致命的毒物,看着那人受伤后将伤口袒露在他眼前。
他仅仅只是看着,这样畸形的,残缺的感情,他不需要。
鞍泽一脑海里浮现琴酒冷漠的脸,拥抱时交缠的发丝,他拿出画本。
笔下的自己比他要干净,比他要平静,也比他真诚。
在月光下与两人相拥着对视,身体贴合,呼吸都混合在一起。
犹如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月下相拥交缠的灵魂,在对方眼里寻找自我。]
……
美国华盛顿,二月。
“大哥,电话。”伏特加走到琴酒面前,弯腰把手机递过去。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有着雕刻般完美的五官,长相极为精致。
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尊贵,一双过分冷冽的眸子却把这种优雅衬得近乎冷漠。
琴酒修长的手指被包裹在白色的手套里,声音清哑。
‘雪莉带的新人……’
“给别人。”
‘……我们想要hunter……’
“他已经死在外面了。”
‘……他回来了……’
“那就给他。”
‘组织建议……’
“不需要。”
琴酒挂断电话,看了一眼伏特加,喉咙里似乎被心中燃烧的火焰灼伤,“备车。”
伏特加愣了下,“好的大哥。”
琴酒点燃一支烟,烟雾升起,模糊了脸,也迷乱了心。
外面渐渐下起雪雨,整个华盛顿都被雾气朦胧所掩盖。
他起身跟着回来的伏特加走出别墅。乘车坐到飞机场,伏特加看着一言不发的老大,莫名觉得脖子凉,没敢再多说话。
伏特加安静地在车里坐着,好奇地张望飞机场,谁啊,让老大亲自来接。
几次广播后,人群一波一波地往外涌来,鞍泽一背着背包,随着人群走出飞机场。
看见某个熟悉的车牌,他压了压帽子低头走过去。
打开车门,琴酒在后座,他坐进去关上车门。
琴酒戴着手套点燃了一支烟,伏特加见人坐好,连忙开了车。
琴酒侧头抽烟,没有看那人一眼。
鞍泽一靠着车门,长腿曲着,帽檐下的眼睛黯淡而冷漠。
他闭上眼。靠,四年了,终于可以接触剧情人物了。
他接任务都接吐了。
鞍泽一骨感精致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再见。——hunter】
不管地下世界因为这条消息会引起怎样的轰动,系统提示发出成功后,鞍泽一就收起了手机。
将口罩往上提了一下,鞍泽一双手抱胸低头小憩。
那天他坐飞机走了以后又开始了游子生活,四处漂泊,即将脱轨的理智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平静下来。
这四年他接的都是些疯狂的任务,玩命可以让他再感受到生命不受控制的感觉,感受理智被甩出体外的刺激。
越是不正常,他的心越是毫无波澜,他渐渐有了点万事万物随其心意,我自冷淡面众生的感觉了。
佛了,杀人杀佛了。
但他关注着组织的消息,第四年,也就是今年的时候,他看到了组织雪莉回归招来新人的消息。
因为宫保志野(雪莉)的父母被他和贝尔摩德所杀,所以贝尔摩德特意通知了他。
这件事在组织是个禁言,贝尔摩德处理得很好,巧合地与上辈子一样,死因写的实验室研究问题,然后火灾。
巧合得他不禁感叹剧情的力量。
收到消息后他立刻坐上了飞机发布养老消息,这次他没有隐藏,组织知道了后理所应当地将新人给了他。
这才派离得近的琴酒过来接,世界还真是小,每次接他的都是琴酒。
烟雾在车内环绕,琴酒手撑着头,模样略显疲惫,“所以,你为什么回来。”
鞍泽一冷淡的声音从口罩底下传来,“养老。”
琴酒突然笑了一声,“……是吗。”
接下来车内没人讲话,似乎几年前两人的友谊与亲密都是假象。
伏特加专心致志地开车,后面这谁啊,太生猛了!竟然这么和老大说话,也是个狠人啊!
他在前面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喘。
巅峰对决,他只是个青铜罢了。
等停车后两人下车,伏特加后知后觉地发现,冷汗已经把他的后背全打湿。
伏特加转头看着车窗外的两人
朦胧的细雨将两人笼罩,发丝被雨水沾湿,晶莹地泛着光。
一人穿着黑色冲锋衣,单肩背包,双手插兜走得漫不经心,一人黑色大衣撑出完美的轮廓,笔挺的小腿被修身裤包裹。
两人的气质都出类拔萃,这么一站,竟也不相上下。
伏特加对那人好奇更多了,能和他大哥相提并论的。
似乎,只有hunter。
难道,这人……就是hu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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