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昭仪无心
婉德皇后走到阮倾娴跟前,握着她的双手,一副慈爱的模样:“是要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要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呐。”
“是,臣妾记下了。”阮倾娴哭丧着脸坐下来继续弹琴,心里头却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应承下来这件事情。
一旁的鲜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下去阮倾娴的手只怕断了,别说什么比赛了。
只是婉德皇后在这里,谁又敢说出什么?
此时,舞阳公主的软轿刚刚落到府上,前脚进门才喝了一口茶水,后脚李云岚便笑着走进舞阳公主府,正巧在前厅见到他们夫妻二人,笑着行礼。
舞阳公主立刻皱起眉头来,吩咐册姝:“册姝,让她们都先下去吧,你去门口守着。”
册姝连忙带着众人走出去,待四下无人,舞阳公主这才凝眉看着李云岚,颇为不乐意的说道:“不是说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派旁人来说么,这个时候怎么跑过来了?”
要知道刚刚祥泰通报的时候连梅子林都吓了一跳,他们现在的关系本就微妙,谁也不敢保证李霖谕到底有没有派人在公主府四处盯着他们,李云岚这样堂而皇之的进来真是让他们有些担心李霖谕会不会起疑。
“皇姐放心,越是大大方方的走进来就越是让人放心,若是真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才回惹人怀疑呢!更何况皇姐回京拜见了皇兄,本王这个做弟弟的来拜见姐姐,有什么不对吗?”李云岚粲然一笑,坐在了椅子上,“刚才听说皇姐入宫刚回来,所以今日特意来请皇姐帮个忙。”
舞阳公主冷笑一声,这个李云岚向来直接得很,就连帮忙求人这种事情也说的如此痛快。舞阳公主虽说眼下是和他一路,可却未必全都顺遂于他,要知道舞阳公主的脾气可不是那么温柔的。
“福王说这话倒是直爽,只是皇姐我实在想不出以我的能力范围可以帮助云弟什么忙。我在巍山守陵多年,即便是有母妃先前的人在朝中可如今也是物是人非了,福王爷怕是找错人了。”舞阳公主言语之下全是拒绝的意思。
李云岚并不因为舞阳公主的话而生气,依旧是一脸笑意的对着她,坏笑着抿了一口茶水,才悠悠说道:“皇姐这话客气,要知道前朝的事情本王可就不找皇姐了,找您就是为了后宫之事。而且这件事情只有皇姐您能做到,旁人不行。”
舞阳公主这下倒是更糊涂了,若说刚刚确实有打发敷衍李霖谕的意思的话……现在就轮到她心中猜忌了:后宫的事情她舞阳公主虽说出入方便,却也不见得比李云岚这么些年安插的人多。更何况李云岚生性风流多少女子为之倾慕,后宫想要找出几个宫女为他办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舞阳公主心想这件事情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却又已经拒绝了他一次,若是再拒绝的话只怕不妥。
李云岚知道此刻舞阳公主的心里正打着主意,顺水推舟的说道:“听说皇姐在坤宁宫见了众嫔妃,可知道有一人位份在昭仪,封号是一个‘娴’字?”
“娴昭仪?”舞阳公主倒是记得却并不喜欢她,“她如何?”
李云岚从广袖之中把一包药粉放在桌上,对着舞阳公主微微一笑,一副偏偏风流佳公子的韵味:“这个东西服下三个时辰便会发作,我要她正巧在斗琴之前发作,想必皇姐应该有的是机会。”
舞阳公主看了一眼李云岚,微微凝眉,并没有伸手接过他给的东西,而是认真的考量着:“这事情虽然对于本公主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公主似乎并不喜欢那人……况且,能够让阮倾娴在使臣面前出丑,我们后面的计划也好顺水推舟不是?”李云岚微微一笑,不在意的起身,缓缓离去,“我相信皇姐为了自己,一定会做的……”
望着李云岚远去的背影,舞阳公主缓缓伸手拿起了那包药粉,紧紧攥在手中,一双眼睛狠辣的望向皇宫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中秋佳节,说来就来,时间过得很快,宫中的所有人都紧张不已,生怕出了什么岔子引来了上头的责罚,一个个手脚麻利的忙活自己的事情。
趁着旁人都忙的没时间来顾及林安歌的时候,舒妃和惠嫔偷偷的安排着黄景隽来到落雪园。黄景隽刚进了落雪园就遇到了往出走的小桌子……
小桌子虽说没见过黄景隽可一瞧她的衣着也知道是个掌事姑姑,再加上又是林安歌要见的人必定重要,连忙行了个礼。黄景隽也赶紧还了礼,可眼底却闪过一道异样的光亮。
黄景隽进了屋子连忙给林安歌请安,却被林安歌亲手扶起来。两人携着手站在屋子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黄景隽老成些先开口化解了尴尬。
“安昭仪,您还是先坐下在说话吧!”
林安歌微笑着把黄景隽按着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自己却站着退后两步,屈膝朝着黄景隽行了一礼。黄景隽惊讶的连忙要站起来,却转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心里头很是欣慰。
林安歌抬起眼帘见黄景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模样,微笑着说道:“景隽姑姑不必觉得不妥,这一礼是安歌应该的。这一番遭遇下来安歌欠人情的太多,尤其是姑姑您给了安歌多少帮助数不胜数,更是不在乎安歌落魄要扶住安歌东山再起,这份恩情安歌永远都会记在心上。今日就是想问姑姑一句,当日您说的话可还作数?”
黄景隽突然想起自己在辛者库的时候曾经和她说过的话,辅佐她重新走出冷宫东山再起,当时还当林安歌真的心灰意冷,只想了此残生,没想到她却是韬光养晦,估计经历了这一番事情她的心中更是坚定了。宫中之事,不是她不去招惹旁人就可以与她相安无事。
如今林安歌肯在这深宫之中创下一片天地,也不枉废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辛苦等候和对林安歌的一番心思。
黄景隽一时之间心绪难平,泪眼盈盈的点点头,扶起林安歌:“自然作数!”
黄景隽握住林安歌的手相视一笑,两人坐在桌旁各自安心。
如今有了黄景隽的帮助,林安歌的心里更有了几分底气:“景隽姑姑,从前身边有小桌子和轻烟,虽说能帮衬左右,可却未必能在大事上给我出出主意……”
说道轻烟,林安歌心中微微一痛,看向坤宁宫的方向心中的痛意渐渐变成了冷意,半晌她轻轻叹息一口气,收回模样。
“如今有了景隽姑姑您,我是再也不用担心了。”林安歌笑着说道,语气亲昵。
黄景隽有些感动的握住林安歌的手:“安昭仪,此番若是能成功,你要做到的不是不担心,而是狠!何谓狠,昭仪可知道?狠与狠心不同,昭仪不可有心,明白吗?”
林安歌早就没有心了……只是不管黄景隽是多么忠心的投靠,林安歌如今也不复当年的简单了,她自然要保留几分……她轻轻皱起眉头,淡淡的开口:“无心?”
“或许美人还不知道,珍珠她已经没了。”黄景隽看林安歌似乎心还不够狠,便开口将珍珠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林安歌倒吸一口凉气,惊愕的看着黄景隽,心再一次被痛楚填满,“珍珠死了?”
只一瞬,林安歌的泪水顿时如泉涌一般:珍珠是自己落难之后第一个给自己温暖和帮助的人,那个怯生生的善良小姑娘为了自己什么都敢做,可如今她却死了?
林安歌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没有眼泪了,她以为自从轻烟出事以后,自己便不会再哭了,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固的经得起任何东西的考验了……没想到,珍珠的死再一次浇灌了她的灵魂。让她觉得这深宫之中像是一个吞噬人心的无底洞,每一个人进来都会被磨的遍体鳞伤,血泪模糊……
黄景隽把事情与林安歌说了一番,最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对着她小声说道:“这个是我在桌子下面捡到的,不是我的东西也不是珍珠的,想必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凶手?”林安歌冷笑一声,努力的止住自己的泪水,“怎么可能还有凶手呢,除了凤仪宫女甜儿还能有谁?这东西如此精致,怎么可能是辛者库那种地方和普通奴才能有?她们竟然如此狠心,连珍珠都不放过。”
林安歌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黄景隽叹了口气,对着林安歌开口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她下毒想要害的应该是我,正巧被珍珠发现所以才会导致珍珠的死。当日盛妃并没有查清此事,只是含糊了过去说是要请示皇上,可是到底有没有请示皇上谁又知道呢?最后只能交给内廷司草草结案罢了。”
黄景隽看向林安歌:“安昭仪这回可知道为何奴婢叫您无心了吗?但凡你有一点点的感情和恻隐之心,都会被人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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