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修补耳环
樊若音见此情景连忙提着裙摆上前跪在婉德皇后身边,抬起手来给她捏着胳膊,动作十分仔细轻柔。
“姑姑,音儿可是你的亲侄女,你可要为音儿做主啊。咱们樊家可都靠着姑姑您呢,音儿入宫也多半是为了姑姑和咱们樊家的荣光啊。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音儿可是谁都不能指望了。”
婉德皇后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我说音儿啊,你也该长大了,有些事情不是本宫能说了算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本宫在这宫里头的窘迫吗?这宫里头的人都是势利眼,见谁得宠就往谁身边凑,昔日本宫身边还有个娴昭仪可用,可是宓昭仪斗败了盛贵妃,众人看在眼里那还不全都扑过去了么,如今娴昭仪也被她们给扳倒了,本宫身边也就只有你了。你亏得年轻貌美,可若是没什么城府终究也要步娴昭仪的后尘呐!”
“姑姑,音儿知错了。”
婉德皇后见樊若音这个态度,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中颇为慈爱:“这就对了,目光长远方得长久,若是没有今日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哪有来日的一方天地呢?”
樊若音笑着点头,无比乖顺的模样:“姑姑放心,音儿明白了,从此以后音儿定然听姑姑的话。”
“这就对了。”婉德皇后坐起身来仔细打量了樊若音一番,理了理她身上的衣裳,“瞧瞧咱们音儿多漂亮,这身鹅黄小袄可是本宫亲自为你设计的,这料子都是最好的,本宫还特意命人用香料熏了,皇上见了你这样冰雪可爱,如何能不喜欢?”
婉德皇后的手指划过樊若音的脸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笑意。
甜儿躲在帐幔后看着这一幕,狠狠地剜了一眼,走到一旁的凌罗瞧着她这副模样,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反倒是吓了甜儿一跳。
甜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悦的转头,没好气的说道:“凌罗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吓死我了,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凌罗心里头不以为然,可面上却是一派恭敬:“甜儿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呢?从后头进来可就瞧见姐姐站在这里了,小心被吴振公公发现了,到皇后娘娘面前又要贬斥你。”
凌罗从精致的口袋里拿出一对晶莹润泽的耳环,放到甜儿眼前:“瞧,这不是已经修补好了吗?若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皇后娘娘的东西吧,都多少年没戴了这会儿怎么想起来修补了?”
凌罗看似随便一问,可心底里却早就产生了怀疑,这对耳环若是没记错应该是当初李霖谕赐给婉德皇后的那对砗磲珠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少了一颗,因着上等砗磲难寻,所以一直也没修补。前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突然想起来让甜儿修补,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颗珠子,但是凌罗仔细观察过这颗珠子虽看不大出来,可还是细心的可以发现比原本那一颗略小些。
甜儿白了凌罗一眼,不悦的数落道:“修补好了就是了,皇后娘娘的心思岂是咱们做奴婢的能猜透的?哪里那么多话了?”
甜儿从凌罗手中拿过那对砗磲耳环冷哼一声进了内殿。
凌罗瞧着她的背影不屑的白了一眼,心里清楚的很,这甜儿又是拿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和皇后邀功去了。这耳环极为珍贵,凌罗的手艺虽好可却也到底不是宫中的能工巧匠,凌罗也纳闷皇后为何不找宫中的工匠修补,甜儿却说皇后不愿意让旁人碰的。凌罗心里总是猜不透……
这一日便再也没有什么话了,全后宫都忙着准备明日的冬至。第二日一大早上起来,宫中众人就忙活起来,先是去给皇后请安,随即都随着皇后去了奉先殿祭拜,几番忙活下来已经到了下午,这才各自回了宫室准备晚上的夜宴。
林安歌因着帮惠嫔忙活夜宴的准备,连午觉都没睡就又匆匆出去了。
到了翠玉台,林安歌只见惠嫔一脸头疼的看着王玄桂。
慧嫔小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王玄桂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一片为难:“不瞒惠嫔娘娘,这鸳鸯玉笛可是难得的佳品,虽然音色极佳,可却要吹笛人提前适应磨合方可使用。大抵世间神奇的物件就是如此特别,本是先前娘娘您让冯氏姐妹演奏的,可是如今回良人病了,这个表演就要从名单之中革除去,可使者们却都好奇着这鸳鸯玉笛呢。”
“这是怎么了?”林安歌进门便听到王玄桂这些话,虽然心里头已经有了些印象,但毕竟事关重大不能全凭猜测就下定论,还是要稳妥才好。林安歌行礼后自己坐在了一旁,与惠嫔也不客套,“惠嫔姐姐可是有什么难事儿?”
惠嫔叹了口气,无奈解释:“今夜夜宴本是要冯美人和回良人一同表演鸳鸯玉笛的,冯氏姐妹自小玉笛颇佳,恰好这鸳鸯玉笛又闻名遐迩,此番使者前来觐见也是想一睹风采。本想着让冯氏姐妹把鸳鸯玉笛发挥到极致,可如今只怕是不成了。”
“哦?这鸳鸯玉笛可是有何说法?”林安歌倒是有些会的。
王玄桂拱手一礼,对着林安歌行礼禀告:“未曾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只是这鸳鸯玉笛乃是天造地设一对儿,十分默契。需要配合极好才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古有西出阳关玉笛声的说法,道尽了关外人和中原的分合与情感,所以对此番使者来说乃有特殊意义。再者古丽公主的婚事今夜皇上也会有所交代,所以这鸳鸯玉笛的意义更是独特。若是少了只怕回鹘使者心中会生他想。”
林安歌点了点头,颇为理解的说道:“王公公所言甚是,不过如今回良人病着,难道这件事情就不能找旁人代替吗?宫中可有女乐官对玉笛精通?与冯美人共奏一曲不可吗?”
惠嫔摇了摇头,眼中无奈:“刚刚我已经问过了冯美人,那玉笛她拿在手里也有几天了,虽说她也不大想和回良人合奏,但是她们两个自小是一块儿学习的玉笛,所以对彼此甚为了解颇有默契,才能驾驭几分。若是换做旁人,只怕会出丑。”
林安歌思忖片刻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应承下来:“不如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去和冯美人商议,惠嫔姐姐还有旁的事情,就先忙着。若是到时候真的不行,全当做是我没安排好,更何况皇上也知晓回良人病着,定然不会怪罪姐姐的。”
惠嫔站起身来握住林安歌的手,十分担忧的摇头:“那怎么能行?这件事情你从头到尾不知,如何你让你担此过错?难不成你是要去找冯美人合奏吗?”
惠嫔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惊喜的看着林安歌。
林安歌微笑着点点头,理解的开口:“我也曾在家中学习过玉笛之法,虽不如琴技通晓,但是也不算太坏。若是此刻与冯美人商议出奇制胜也未尝没有可能,更何况此番没有比试,只要不丢人现眼不就成了?惠嫔姐姐尽管放心就是。”
惠嫔思索片刻也觉得林安歌所说有理,更何况林安歌性格沉稳她若是敢承担下来得事情,必定有所把握,她的琴技就已突出,想必玉笛音律更是不在话下。
宫灯璀璨犹如满天繁星,宫殿里到处弥漫着一股冬日的喜气,娇滴滴的杜鹃和牡丹摆满了宫室角落,舞女轻纱慢摇仿佛是春意盎然的时节。宫殿内的一切隔绝了外头的冰天雪地,李霖谕坐在龙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下边的歌舞,仿佛十分高兴。
婉德皇后瞟了他一眼,低声说道:“皇上,福王一直在看着您呢。今晚那件事情想必福王是会有所想法的,可会……”
李霖谕的手覆盖在婉德皇后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皇后不必担心,只要按照朕的说法去做就是了。”
“皇上放心,臣妾定当不辱使命。”
舞阳公主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坐在一旁的柯怀勐第一次见她,可却已经暗自观察许久,众人不管真心假意都是其乐融融,可唯独她一人拒人于千里之外,在自己的世界里喜怒哀乐。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惊,柯怀勐突然对舞阳公主生出几分同情和疼惜来。柯怀勐低声对舞阳公主说道:“公主,这杯中之物还是少饮些吧,有的时候借酒消愁并非良策。”
舞阳公主冷笑着斜睨他,对于柯怀勐她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不知名的人今日却坐在了自己的案几旁,只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舞阳公主虽为女子,可政治嗅觉却不差,李霖谕把柯怀勐放在这里必定有什么花样。
“你怎知不能一醉解千愁?你说不是良策,那本公主倒是想听听你的良策!”
柯怀勐淡漠的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一抹自嘲:“公主难道没听说过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抽更愁吗?让自己醉倒只是扬汤止沸,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却是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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