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坠入魔渊

叶红鱼见状赶紧跪下，对着霓裳仙子哀求道：“仙子前辈，求你不要杀少爷！”
  霓裳仙子柳眉微皱，这小丫头看来对李长火情深意重，自己若是杀了他，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让这小丫头收心修炼。
  罢了，蝼蚁一只，死与不死都没什么要紧。
  “怜你一介凡人，立刻滚下山门，此生都不得再来打扰，否则杀无赦！”霓裳仙子高高在上的冷喝道。
  “多谢前辈，我……这就走。”李长火恭敬一拜，然后弯着腰慢慢退后，连多看众人一眼都不敢。
  “少爷……”叶红鱼紧紧攥着小手，不舍的喊了一声，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
  李长火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卖身契撕的粉碎，而后向着属于他的凡俗尘世狼狈逃去，生怕慢了一步被人追上给杀了。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叶红鱼眼神中氤氲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少爷果真没有像她想象的那么喜欢她。
  下山的路上，李长火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巍巍仙门，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甘。
  凡人！
  自己竟是凡人！
  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就连亲爹被杀都不敢说上半句，还要指着别人可怜自己的凡人！
  少年心中的骄傲，以及曾对修仙有过的所有美好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你这逆子，我说你修不成仙，你还不听！”
  “我眼睁睁看着你身上的火把灵气都挡回去了，你就是凡人的命！”
  离开月灵宗范围后，那东西又出来说话。
  “儿啊，让爹吃了吧，吃完你，爹能成仙的。”
  李长火被说的烦了，在阴森的树林停下，头一次睁大双眼认真的看向已经化为凶物的父亲，扯开衣襟怒吼道：“你要真能成的话，来吃啊，我让你吃！吃完我这没用的东西，去修你的仙！
  “咱李家能成一个是一个，来吃啊！”
  “真让我吃？”那东西青面獠牙，已经彻底了没了人的模样，张开大嘴一脸贪婪的说道。
  李长火心中一阵悲痛，他痛的是父亲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痛的是自己无能，痛的是他真要吃自己。
  他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彻底将身上的衣服扒下，大吼道：“来吃！”
  那东西仿佛不敢相信，半晌不敢动，而后突然就跳到李长火身上，张开大嘴对着他的头颅咬了下去。
  李长火紧紧闭上双眼，觉得自己要完了。
  然而片刻后，那东西竟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猛地震飞，吱哇乱叫的窜出去老远。
  “疼……疼啊……”隐秘的幽暗处传来它的哀嚎声。
  李长火看着它藏匿的那个地方，表情有些不解。
  半晌后，它又走了出来，圆圆的肚子，胖胖的脑袋，扭曲变形的脸上依稀可见从前的几分模样。
  它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叫也不喊。
  李长火试探的喊了一声：“爹？”
  “哎。”那东西回了一声，而后突然咧开嘴笑，让李长火心中刚燃起的一丝亲情又立刻熄灭。
  “你身上的怪火太凶了，爹吃不成你了，可惜啊，可惜啊……”
  “能回家的话，就回家吧，爹就不缠着你了，缠着你也吃不了啊。”
  它很是遗憾的说道，然后背过身去，朝着黑暗处越走越远。
  李长火的眼睛突然一下就红了，对着它离开的方向大喊道：“爹，你去哪儿啊？”
  “爹去修仙了，修不成的话，就真的没了。能修成的话，爹会回去看你的，爹记得回家的路。”
  最后这段话，它说的非常清晰，像是神智恢复了清醒一般。
  李长火开始分不清他到底是想吃自己想到发疯了，还是疯了才会想吃自己。
  但都一样，他已经走了，彻底走了。
  枯坐半晌，他失魂落魄的重新穿好衣服，独自一人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赶去。
  李长火从父亲李富贵那里学到了谨慎的性格，早在那飞舟停靠在大周国的时候便跟一个在飞舟上讨生活的散修打好了招呼，要是万一没被选上，还能搭乘飞舟返回大周国。
  而代价，便是他家祖上一位修仙者遗留下来的十颗灵石。
  三天后，就在那飞舟即将启程时，李长火匆匆赶上了。
  那散修叫薛平，也是大周国宁远镇的人，四系杂灵根，仙门不收，又想修炼，便来飞舟上讨生活。
  此次能回去，李长火算是沾了他的光，否则凡人是不能上去的。
  见李长火来，薛平也不意外，只是笑道：“怎么着，人家不要你？”
  “并无仙缘。”李长火低头回道，而后恭敬奉上十颗灵石。
  薛平戏谑一笑，一挥手将灵石收入储物袋，把他带进最底下的船舱了。
  “这次回去，飞舟上运送的都是刚从人家的地界偷挖出来的矿石，有差不多十万修士镇守，你一介凡人还是不要出去露脸了，就跟我在这儿躲着。”薛平嘱咐道。
  “嗯。”李长火应了一声，而后双眼通红的低下头。
  薛平自己也是底层散修，身上烟火气很重，再加上跟李长火是同乡，倒是有些同情起他来，一路安慰了一些话。
  几日后，飞舟突然颠簸，李长火心中感到一股浓浓的不安。
  薛平道：“应该是在飞跃魔渊，不必惊慌。”
  “好。”李长火放心下来，扶稳身边的柱子，准备小憩一下。
  突然，飞舟颠簸的幅度骤然增大，一道狂暴的灵气猛然冲破李长火和薛平面前的木板，将整个飞舟都贯穿了，强大的灵气风暴瞬间便席卷了整个船舱。
  “魔渊之中有妖物复苏，启动大阵！”
  “长老，阵法启动不了了，那妖物隔绝了这片天地间的灵气！”
  “这魔渊已平静了一千多年，怎么会突然狂暴的？”
  “弃飞舟，全力冲出魔渊！”
  无数道嘈杂的声音响起，李长火被飞来的木板死死钉在船舱之上，意识渐渐模糊。
  看着身边一道道疾驰而过的身影，他艰难的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拼尽全力喊道：“还……还有我……”
  然而并无一人理会。
  彻底丧失意识之前，他耳边响起一句话——
  “魔渊之中有东西攫住了飞舟，今日我等都要葬身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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