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明面暗处
解决了矛盾，别婴就花了一个下午找这个世界书中关于瘟疫的东西，然而她在王府的藏书库里找到的都是哪一年那个地方发生过瘟疫，死了多少人，却很少有解决的方法。
别婴翻了那么多书，也只是看到类似于“屠城”的方法。
每一次瘟疫，都会毁掉一个地方，就算是曾经的繁荣城市，瘟疫过后也会变成荒芜人烟的死地。
好好的地方成了死地，之前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再也不敢说自己是那个地方的人。
被别人知道是死地的人，会被认为身上带着瘟疫，会把他赶到死地，然后放一把火烧三天三夜。
之后那个城里好不容易生长出来的草木再次遭逢重创，死地彻底成为死地。
于是人们害怕着，不敢说出自己的家乡。
不敢承认自己的根。
去瘟疫发生的地方赈灾的人，就算安然从死地出来了，也会被孤立起来。
前几朝甚至还有帝王派人去杀了那些赈灾的人。
所以瘟疫发生后，朝中必然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被派去赈灾。
而每一次瘟疫，都意味着有一个或以上的王爷丧命。
别婴皱着眉，竟然发现有一朝的皇帝甚至公然说过，他要拘禁每一个和他敌对的皇族，好让他去赈灾。
赈灾就注定要死。
这是最残忍的事情。
所以每一次赈灾都不会有王爷好好做事，甚至还有人自杀身亡。
而这样，瘟疫又不会及时解决。
所以，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去。
上一个朝代就是瘟疫死了半个国家的人，然后覆灭。
别婴放下书，揉了揉额头，瘟疫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她根据她那个世界的经验把解决瘟疫的方法都写了下来，打算找个机会告诉古伊。
眼下他是不得不去赈灾了。
别婴出了藏书库，就见一个下人过来：“别小姐，王爷请你去书房。”
别婴抚了抚裙子：“好，我这就去。”
下人沉默地为别婴领路。
到了书房，别婴敲门进去，就见书房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他们已经讨论过了。
古伊中午还开心着，这个时候却沉着脸。
他道：“冠州瘟疫，别姑娘可知道？”
别婴挑眉：“瘟疫？什么时候的事？”她装着惊讶的样子，古伊不用想就相信了，就连他都是上了朝才知道，别婴不会比他知道得早的。
“前些日子就爆发了，今天皇上紧急叫大臣们上朝就是为了说此事。”
“皇上要派谁去赈灾？”
古伊脸色不好，沉声道：“本王。”
别婴道：“这不是好事吗？去赈灾就会有人心，对王爷也是极好的。”
古伊摇头叹气：“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赈灾是去送死的。”
别婴疑惑。
一个谋士解释道：“去赈灾的人，在大召，无论成功与否，一定会被皇上杀害。”
“那不就会失了民心吗？”
他苦笑：“失败自然要杀，成功了又会功高震主，还是找借口杀。”
怎么都不对，又有几个人能保住性命呢？
“这是皇帝要对王爷下手了。”
别婴抓住那三个字：“在大召？意思是在别的朝代不这样？”
谋士点头。
古伊解释道：“有的朝代只是孤立赈灾回来的人，有的朝代会杀掉。”
和别婴今天下午看到的说法一模一样。
于是别婴沉默下来。
古伊并不想要她的沉默，道：“别姑娘怎么看？”
“别婴认为王爷既要做好赈灾，又要保护好自己。如果皇帝一定是要对王爷下手的话，王爷不如……考虑反了他。”
此话一出，书房里落针可闻。
别婴一来就说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这种东西是可以放在明面上说的吗？
就算要反，那一定是几个心腹才知道，而不是这么一屋子的人在出谋划策。
尽管这种制度朝人不满已久，但只要一日没有被皇帝亲自废除，那就一定不能说不满。
现在别婴几乎是拿刀架在古伊脖子上，逼他说不会反。
只要他一说，日后就算有反的心也不能明着来自己说了。
要是底下谋士笨一点或者时机未到，古伊就算被皇帝杀了，那也只能认命，到死只是个王爷。
若是有聪明人主动帮反，那就不一样了，古伊只要做点戏就可以黄袍加身。
但他要是真的头铁，直说会谋反，那么好了，明天，或者不到明天，他就完了。
古伊不蠢，既然第一条路还有生机，那他就绝对不会走第二条路。
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于是他怒拍桌子：“别婴！你说什么！你是不想活了吗？！本王是不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心的！”
别婴看到他的反应，认错道：“是别婴不对，但是王爷，别婴只是趁此机会考验王爷是不是可以被别婴追随的人，多有冒犯，还请王爷原谅。”
古伊缓和了脸色，亲自来将她扶起：“不知别姑娘认为本王是否符合要求？”
别婴点头：“自然是符合的。”
说完，别婴后退一步，行礼：“别婴一定追随王爷。”
古伊笑起来：“多谢别姑娘信任，本王日后一定重用别姑娘。”
别婴笑起来，温温柔柔的，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的眼。
然而须月一见别婴这副模样就眼疼。
她别过脸，不说话。
是时候别婴说：“王爷，这次赈灾是个好机会，你可以上奏皇帝，说担心自己步了之前王爷的后尘，请皇帝庇佑你。若是皇帝还不想撕破脸皮，那他一定会同意，到时候有了皇帝做榜样，其他想要王爷出事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动了，规模也不会大，王爷对付起来也容易得多。”
古伊顺着她的话问：“若是撕破脸皮了呢？”
“那王爷就可以说皇帝容不下手足，残害兄弟。到时候天下流言，皇帝必然不敢。”
古伊听了，笑道：“别姑娘真是本王的福星！”
一个谋士开口：“不知别姑娘是怎么想到的呢？之前听说别姑娘似乎只有那一个本事。”
别婴低头：“别婴之前听过这样的事，只要把默认是暗处的东西摆到明面上，就会好得多了。”
“别婴只是模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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