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以前是我做得不好,让你失望了,其实……早在结婚后没多就,你在我这儿就已经不是我协议上的妻子了,我总是太忙,没留意你的喜欢,也忽视了我对你的感情。”
曾经那盏每次回家为他留的灯,是他在陆家败落后唯一感受过的最直击内心的温情。房间里,她熟睡的样子总能让他驻步,他想……原来这就是家,这是他的妻子。之后他出差的日子里,只要在空隙时她就会无声息钻进他脑海中。
迟钝如陆昭,不知这个因利益捆绑的人,在他心里早就不似当初了。
陆昭又道:“以后不要再消失不见让我想找也找不到,给我一个无条件弥补你的机会,那些你不曾得到的,我加倍给你,好不好。”
他不求身份,不求名义。
只想偿还同时也是赎罪。
方清晗身子僵硬任由陆昭抱着,脸埋在他的肩膀处,鼻息里全是他身上的冷杉味,眼泪划过脸颊滴在陆昭的衬衫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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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桉在亿耀公馆的五套房已经接近尾声了,还剩下软装部分。
许桉多半的家具都是从国外进口来的,一些名画挂饰还是经过高价拍买得来的。
常说装修比房价贵就是比喻像许桉这样的人。
顾柟搞不懂他行为,问也只得到个他想住得舒心这一个回答。
顾柟心想一个小区同时住五套房不是他有病,就是他有大病。
家具太过昂贵,顾柟没要配送服务,而是自己雇专业的人来搬运和安装,两辆大贷车顾柟和小满一人跟一辆。
从大贷车上下来后,顾柟朝搬运工人嘱咐道:“大家都小心些,那些陶瓷花瓶什么的要轻拿轻放。”
小满要晚顾柟一些到,她下车朝着顾柟走近:“姐,沙发可能得跑第二趟,三间床架和软垫都运过来了。”
顾柟点点头:“行,我这车的都是些小物件,下完就可以赶下一趟。”
现在装这套房是位于21楼的那套复式房,装修家具都是亮色系,以白色为主。
顾柟全程随着搬运工人,担心他们会不注意就把家具弄脏了。
第一车的东西搬完后,顾柟对小满说道:“这里我看着,小满你跟着他们去搬第二趟吧。”
小满点头道:“行。”
“对了,刚刚盘点了一下,还有主卧的那张吊椅沙发别忘也搬来。”
小满边上车边回道:“好的顾柟姐。”
许桉是一个对睡眠有极致要求的人,他睡的床垫都纯手工定制的,工艺精细完美,由棉花、羊毛、马尾毛和亚麻层层叠叠组合,重达35公斤。
两个工人在车下接,两个工人在车上搬,宽两米长一米八的大床,费了不少工夫才搬下来。
看他们搬得费力,顾柟力气虽小,也尽量在一旁帮忙。
见顾柟动作,两位工人相视一眼,相□□头致意,从车上下来后,要搬着上几步楼梯,两个工人脚步微微挪动。
顾柟低头,完全没注意工人们的小动作,等上到最后一步台阶时,两个工人骤然齐齐松手。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顾柟闪躲不及床垫直直向她倒来,35公斤的重量再加上站在台阶边缘,顾柟脚下不稳从台阶滚了下去,头直接撞在一处拐角处。
后她一步的床垫也滑了下来,顾柟神色迷糊全身泛疼,只能眼睁睁看到床垫砸在她身上。
接下来,顾柟靠着残存的一丝意识,看着工人们似紧张的打了电话,随后耳边一会出现救护车的声音,一会又响起小满的哭声,直到意识彻底昏睡过去。
小满看着手术室的灯泪水不断,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许总,顾柟她……她出事了。”
电话这边,许桉手像是突然无力一般,连一份小小的文件都拿不住,砸落在脚边。
许桉没管,急忙转身朝电梯走去。
陈邵就在许桉身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状也连忙跟上。
限速四十迈的闹市区许桉直接开到了一百二十迈,坐在副驾驶的陈邵瞪圆双眼,感受到车内窒息的温度,不敢吭声。
城南医院,手术室的灯光亮着,小满坐在椅子上无措的哭泣,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许桉衣裳微微凌乱,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怒意:“顾柟人呢?”
小满立刻站了起来道:“还在手术室里。”
“医生怎么说,伤到哪里。”
“左手骨折和头部受伤,身上、身上也有许多擦伤……”小满吞吞吐吐,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续继说下去。
许桉眸光里好似刀光剑影一般,透着凌厉:“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从台阶上滚下来。”
“当时我不在,我听工人们说顾柟姐是一起去搬床垫,几人手里打滑床垫没搬稳,顾柟姐才摔下来的。”
许桉双手渐渐收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立现,几人一起搬东西,为什么只有顾柟一人摔倒受伤。
“陈邵,你去今天的工人全部招集带过来。”
“好的许总。”陈邵不敢大意,听后立马去办。
许桉黑色衬衣包裹着劲瘦的身材,周遭的空气低迷暗沉,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亮起的灯,心里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一般,喘不过气。
良久,顾柟被推出手术室,人还在昏迷中,一张小脸不但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还有些轻微的擦伤,头上缠着纱布,左手打着石膏。
许桉见顾柟的一瞬间,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吩咐医院给顾柟安排了vip病房,许桉禁止让人打扰,就连景颐赶来的同事也没让进。
陈栩站在病房外,脸色着急地问道:“怎会这样呢?”
“我不知道陈栩姐,当时我没在,顾柟姐让我跟工人去运沙发去了,我也是中途才接到工人们的电话赶回来的。”
“伤得这么严重,这些工人都是吃干饭的吗,不知道看着点。”
陈栩满脸焦急之色,眼里蓄着泪,内心自责,都怪她,都怪她,没跟顾柟多强调几遍在工人做工时事尽量不要去帮忙,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张总背着手,叹口气道:“好了,既然顾柟需要静养,那我们就走吧,这段时间顾柟的活就暂且交给陈栩。”
陈栩本想陪着顾柟的,可顾柟需要静养,她进不去留在外面也只是干着急,见张总都这样说了,这才跟着一起走了。
病房里,许桉轻轻给顾柟盖上被子,伏着腰看着顾柟的脸,她头部受伤,挑染蓝发的地方被剪掉一半,缝合伤口后被纱布包着。
许桉注视着顾柟,轻柔道:“你那么爱惜自己的头发,要是醒来看到这样得有多难受。”
叩叩~病房门响起。
许桉抬头缓缓转过身,眸色中柔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寒意。
“进。”许桉走到另一角的沙发处坐下。
陈邵推门进来,面色并不简单:“许总,几人都盘问过了,他们都统一口径这是意外。”
“监控查了吗?”许桉眉峰凝起。
“那块是监控死角。”
许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手臂搭在沙发上自然弯曲,修长的手指撑着头:“是吗?那就是除了那几人就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邵有些坐立难安,许总这样的笑还不如不笑。
“既然他们有好的路不选,那我们也没有放过的道理。”许桉眼神落在陈邵身上,眸光幽黯如夜:“知道该怎么做吗?”
陈邵会意,立刻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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滳~滴~滴~
顾柟耳边一直转来冰冷的机器声,像是时钟又好像不是。
顾柟缓缓睁开眼,房间里只有丝丝微光,转动眼眸寻着声源看去,好像是一个医疗器械发出的细声,她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现在她只感觉身上沉重,浑身都泛着疼。
顾柟轻抬左手,嘶~疼得她紧皱眉头。
“别动。”
耳边响起一个急切的声音,顾柟缓缓转头望去。
许桉凑近顾柟,低声问道:“醒了?是不是哪里疼。”
顾柟声音沙哑地开口:“我这是在哪儿啊?”
“你受伤了,在医院。”
经许桉这么一说,顾柟这才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她在搬床垫的途中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没……”顾柟声音孱弱,她现在只觉得身上的肉都很疼,估计医来了都没有办法。
“那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或喝水?”
听着许桉细柔关切的语气,顾柟想起自上次他们闹得不愉快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真的如他所说的没有再回到亿耀公馆,也没来找过她。
顾柟看着许桉的眼睛:“嗯,我要喝水。”
许桉去接了杯温水,再将病床往上调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把水喂到顾柟嘴边。
顾柟喝了半杯,嗓子才缓和了些。
“还要吗?”许桉拿着剩下的水问道。
“不要了。”
“那躺下再休息会。”
“就这样吧,躺着好累。”
病房里只开了床头的壁灯,微微光亮只能照明房间一角,顾柟这才注意到许桉憔悴面容。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许桉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用。”
顾柟轻声说了句好后就低下眼睫,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气氛静置,医疗器械依旧发出滴滴声,在这昏暗的房间里,这一点声音被无限放大。
许桉嗓音低哑中带着温柔:“柟柟。”
顾柟抬眼看他。
许桉眼里倒出她的身影,眸瞳深处蕴含着自重逢以来她常见的温情细腻。
“不要胡思乱想,你好好养伤休息。”许桉停顿一瞬:“剩下交给我就行。”
顾柟心里有些震惊,她只是低下头许桉就清楚她在想什么了。
她从摔下台阶时就知道那两个工人是有意而为之,床垫虽重,但不至于重到两人都同时脱手的地步,而且,她感觉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她才会站不稳摔下去的。
“我现在是有怀疑他们是有意的,但那些工人都是我自己去找的,他们没道理这么做啊。”
许桉将病床给顾柟放平:“他们可能是受人指使的。”
“受人指使?会是谁啊?”顾柟问道。
许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暂时还不知道。”
顾柟带着质疑看着许桉,片刻,心里微微低落,侧头看向另一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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