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天地茫白，雪无踏痕，迎春佳节一片祥和。
忙碌了一年，在这天也卸下了繁重的担子，暂停了匆忙的脚步，为新的一年养精蓄锐。
顾柟起了个大早，按老家的习俗想将家里布置一番。
许桉看着这一堆对联，红灯笼，脸色茫然：“要贴这么多？”
顾柟忙不停的在对联上涂着胶水：“对啊，家里每一扇门都要贴福字，落地窗也贴一个，对联贴门口再挂上灯笼就行了。”
顾柟抬头，见许桉一脸不解的样，问道：“怎么，你没做过这些吗？”
“确实没做过，我的过年跟平常别无两样，就吃顿饭就行。”
“啧，真可怜，那我就带你体会体会，往年我最喜欢的就是和我弟弟一起贴对联了，可惜……”顾柟收了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目光中带有失落的意味：“今年也没能回去。”
这样算下来这已经是第四年没在家里面过年了，也难怪昨晚李若芸和顾政远会那么生气。
许桉手拿一幅对联，轻刮一下顾柟的鼻尖，嘴角带着些笑意：“虽然没能一起过年，但a市离这儿近，等手好了再多去陪他们也是一样的。”
顾柟抬起头来，贝齿微露，眸子陡地亮起来：“算了今天过年，不提这些，我们赶紧去贴对联呗。”
许桉接过顾柟涂好胶水的对联：“行，我去贴。”
一阵忙活下来，屋里变了番味道，处处可见的红。
许桉看着门口这两个违和的红灯笼，语气质疑：“这真是这么弄的？”
顾柟纤细白嫩的指尖点了点下巴：“好像是有点怪哈，是不是我们灯笼买大了？”
庞大的两只红灯笼分别挂在门的两边，显得门有些狭窄。再加上对联，空间更显得逼仄，违各感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要不我们摘下来，不挂了？”
许桉牵起顾柟的手，往屋里走：“就这样吧，反正就这么一天，明天再摘也行。”
两人的节日无聊中带着点温馨，年夜饭是许桉准备的，当然，顾柟也有帮忙在旁边……站着观看。
砰～开了两瓶度数几乎为零的鸡尾酒，顾柟高举起来，笑意嫣然道：“新年快乐。”
许桉拿下坻在唇边的酒瓶，跟她轻碰了下，眉眼宠溺，嗓音清悦：“新年快乐。”
虽然从大学就在一起了，但这还是俩人第一次一起过年，许桉心里有种微妙有感觉。
那时许桉过年还是会回许家的，只是他从小就对那个看似和睦的家庭感情不深，一家人吃完饭后，他便会回房间，而陪他渡过接下来的时间的就只有顾柟。
那时顾柟跟他总会有说不完的话，事无巨细的跟他讲述她家是怎样过年的，吃了些什么，她会帮妈妈做些什么事。
许桉就随意的靠着床头，一听便是两个小时。
许桉回过神，看着吃着菜的顾柟，又对她说了一遍：“新年快乐。”
前面那句是跟现在的她说的，后面这句是跟过去的她说的。
顾柟咬着排骨，闻言只敷衍的点了点头。
许桉眉眼略弯，露齿笑出低低沉沉的声音很是磁性，两手伸出捧着顾柟的小脸，她脸颊微鼓，嘴角还沾了点点油渍，许桉指腹轻轻的给她蹭掉，又一次跟开口道：“宝贝，新年快乐。”
顾柟被许桉突然的动作惊得一楞，不是很懂他为何会这样高兴，接着，对于他的称呼，顾柟更是吓得一咽，嘴里的东西全数被吓进了肚子。
宝……宝贝？
这种甜腻的称呼，还是许桉第一次对她叫。
顾柟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吞吐着道：“你……你干嘛，中邪了？”
“哈哈哈，怎么？你不适应我这样叫你？”许桉懒懒地笑着，故意低沉着嗓音性感地缓道：“宝贝。”
中邪了！她敢肯定。
顾柟从许桉手中挣脱自己的脸，身子慢慢往旁边挪，柳眉蹙着，表情嫌弃。
许桉一把按住顾柟的凳子，拉着椅背将凳子拉近。
顾柟噗嗤一下笑出声：“哈哈，许桉你幼不幼稚啊，我吃着饭呢，你别打扰我。”
“快，对我说新年快乐。”
“幼稚。”
许桉又捧着她的脸，轻咬了口她的唇，威胁道：“说不说。”
“好，我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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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里早就严禁烟花了，傍晚的活动也就只剩看晚这一样。
晚饭后，顾柟坐在沙发上边看春晚边跟顾槿舟发着信息，许桉拿出一盒仙女棒，顾柟见到后眼睛顿时一亮。
“去换衣服，我带你去玩。”
没有犹豫，顾柟身裹着白色羽绒服，穿着雪地靴，就出了门，在雪地里如同个雪娃娃似的。
滋啦～滋啦～许桉将点燃的仙女棒递给顾柟。
璀璨星火印在顾柟的瞳孔里，明亮且有神，在这暗夜里比那天上最亮的星星更加耀眼夺目。
顾柟红唇露笑，声音好似风吹过的风铃般悦耳：“许桉，这可以许愿吗？”
“可以。”
看顾柟闭上眼后，许桉拿出手机，对着她的侧脸，将这一瞬间记录下来。
公园里，有孩子追逐打闹的欢快声，再加上耳边仙女棒燃烧的声音，顾柟心里一片宁静。
—就算是分别，我也希望许桉他能像今天这般笑逐颜开，遂心快意。
仙女棒星火燃烬，顾柟也随之睁开了眼。
“许了什么愿？”许桉问。
顾柟笑意浅露，娇俏地挑了下眉：“不告诉你。”冲许桉伸出手,“剩下的仙女棒呢？”
许桉只得又跟她点了一根。
周围的小孩见顾柟手里拿着仙女棒，个个都围了上来。
顾柟一人给他们发了一根，再给他们点燃。
顾柟长得漂亮，小女孩都缠在她的腿边，姐姐，姐姐的叫着。
许桉抿唇笑笑，拿出手机，翻到刚刚他拍的照片，难得的发了个朋友圈。
照片里顾柟闭着眼，仙女棒照亮她的脸，浓密的睫毛在脸上印着倒影，鼻梁高挺，鼻尖小巧，嘴角自然上扬，勾出一丝笑意，就算没涂口红，唇色也微微泛着红。
许桉只配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几乎是在发出的瞬间，手机里就收到一堆评论。
林勉：哟，秀恩爱呢？
萧骁：祝桉哥恩爱长久。
许宁：小姑娘就一个侧脸都这么漂亮，终究是咱家高攀了。
许厉：我应该没走错朋友圈吧，这是许桉吗？
付笒回复许宁：附议，咱家许桉是配不上。
付笒：许桉你什么时候带小姑娘来给我看看，妈妈都等不及了。
方清晗：我的柟柟真漂亮！好爱。
陆昭：你的？好爱？
许桉淡然一笑，按灭手机，没搭理他们，走到顾柟身边，将她从小女孩中解救出来。
对于抢走漂亮大姐姐的人，小女孩们自然不乐意了。
有个四五岁的女孩直接抱着顾柟的腿，非常不客气地对许桉说：“叔叔，大姐姐是我们的，你怎么抢人呢。”
其她小朋友帮腔：“就是，叔叔你是坏蛋吗？大姐姐是我们的。”
许桉扶着顾柟的腰，低眸瞧着这几个小孩，幼稚回道：“大姐姐是我的。”
小女孩们叽叽喳喳：“我们的，是我们的。”
许桉表情认真，甚至带着点冷酷：“别以为你们是小女孩我就会让着你们，她只能是我的。”
抱着顾柟的小女孩听许桉这样说，圆眼里泛着眼花，看看许桉，又看看顾柟。
顾柟曲手打了一下许桉：“幼稚不幼稚，还跟小孩子争。”
顾柟蹲下，给小女孩理着头发，安慰着：“大姐姐现在是小朋友们的哦，别伤心了哈。”
小女孩见顾柟这样说，笑了出来，对着许桉哼了声，将顾柟拉走，远离他。
许桉认命，双手插兜，懒懒靠着墙，继续在旁边看着顾柟跟她们玩闹。
回家的路上，积雪被踩得吱呀响，许桉牵着顾柟的手，嗓音低沉道：“柟柟，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新年。”
顾柟仰头看他：“嗯，我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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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佳节，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愁。
大年三十晚上九点，蒋氏股票跌停，宣告破产。
蒋家，灯火通明，可佣人却全都被叫退下，若大的客厅只有三个人。
蒋富涛坐在沙发上，颓废的撑着头。
蒋母擦着泪，身体止不住的抽泣，蒋薇在一旁拍着蒋母的肩膀，脸色也是苍白一片。
蒋母着急问道：“富涛，公司真的就破产了吗？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呀。”
蒋富涛仍旧不言，脸色难看。
蒋母又道：“会不会还有机会救，富涛你想想办法呀。”
蒋母养尊处优一辈子，对于公司的经营是一点都不懂，以前公司经营不好时，她生活水准已经下降一半了，出门在外时其他豪门太太已经不给她好脸色看，现在破产，那些豪门太太只会更加瞧不起她吧。
听着哭哭啼啼的声，蒋富涛只觉得更加心烦意乱，怒吼道：“办法！你以为我没有想办法吗？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蒋母被吓懵几秒，回过神来也不甘示弱：“你冲我吼什么呀，公司是你自己经营得不好，你自己没本事，吼我有什么用。”
蒋薇拉住蒋母的手，左右都安抚道：“爸，你别这么说话，妈，爸爸他现在心情不好，他也着急才会说这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蒋母哭得更剧烈了：“他着急就可以吼我，生活这么多年，我总是看清他了，呜呜呜……”
蒋富涛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蒋母，脸上通红，额头泛着青筋：“哭什么？哭什么？要哭滚回房里哭去，滚！都给我滚！”
蒋薇也是第一次见到蒋富涛这幅模样，眼里除了不可置信外还透露着一丝惧怕。
一掌拍掉桌上的茶杯，里面还有热气的茶水洒在蒋薇和蒋母脚边，蒋富涛似疯魔了一般：“都给我滚！”
蒋母站起想反驳：“你……”
蒋薇连忙拉住蒋母的手：“妈，我们先回房间吧，让我爸一个人静会儿。”
蒋母甩开蒋薇的手，往楼上走，嘴里还念念有词：“没本事的男人，出事也就只会吼妻女。”
蒋薇本想伸手安抚一下蒋富涛，想想还是收回了手，转身朝楼上走去。
蒋富涛站立不动，手支着桌子，这时包里的手机响起，蒋富涛连忙接起：“怎么样？”
那头回道：“蒋总，没得救了，背后有人操控。”
蒋富涛狠厉道：“谁？”
“是na科技的许总。”
蒋富涛手机从手中滑落，倒坐回沙发，狠狠着咬牙，眼里尽是不耐和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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