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不对劲
悄悄小哄过后，虞清泠已经稳住了李曦的情绪，至少她用完午膳离开凤梧宫的时候看着心情还可以。
刚刚放松下来，秋梨便走过来道：“公子，余贵人来了。”
他的到访不在虞清泠意料之内，但也不是太意外，就道：“让他进来吧。”
余辰今日就是独自前来，身边下人都没有带一个，看到虞清泠欠身行了个礼。
虞清泠浅浅一笑：“进来吧。”
余辰有些拘谨地跟着他走进了宫殿，在他指的座椅里坐了下来。
余辰道：“我其实昨日就想来的，但听闻宣王妃昨日拜访，我便今日过来。您好像从来不收别人的东西，今日也就空身人过来了。”
虞清泠淡淡道：“这样就很好啊，你如果想找人聊点什么，可以过来找我，什么都不用带。”
余辰赶紧摆摆手：“不不不，不是要您陪我说话，是我想着，或许我能陪您解解闷。”
“不用说您。”
“好。”余辰恭敬地点了点头，之后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虞清泠问道：“有什么话想说吗？我这个人从来没有什么忌讳的话题不能聊的，所以但说无妨。”
余辰小声问道：“我就是在想，前天的事，你害怕吗？”
虞清泠笑了笑，道：“不怕。我以前在晟国也不是过好日子的，也不是没遇到过不好的人不好的事。”
余辰纠结了一会儿，又用勉强能听清楚的声音小声问道：“我想你是个极聪明的人，所以如果发生了一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会想明白的，对吧？不会……不会……随便恨谁。”
虞清泠浅淡道：“我不会轻易去恨任何人。经历得越多就越明白，这个世上，全都是身不由己的人，被欲望所累，被感情所累。”
余辰想了会儿他的话，认真点了点头。
又轻轻道：“其实那天我挺害怕的，我在想，如果是我，肯定就死了。我、我其实心里是想帮你的，可是我人微言轻，自己在这宫里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我做不了别的了。”
“没关系，我不用你帮我做什么。”
虞清泠能感觉出来他心里有事，问道：“余辰，你如果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告诉我。”
余辰眼睛里亮了亮，好像心动了，纠结了片刻，目光又暗淡了下来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她们两个，你都得当心一点。我是个说不上话的人，所以，您自己保重。”
余辰没有多留，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从窗户里飞了进来。
“哥哥。”
虞清泠已经提前研好了磨，道：“写下来。”
虞星媛一点头，过来把看到的字写了下来，虞清泠看完后，招呼秋梨过来把纸拿出去烧掉。
“哥哥，内外夹击是什么意思呀？和他传信的人又是谁？”
虞清泠思考了片刻后，道：“内外夹击，如果我猜的没错，内指后宫，外……可能是前朝。”
“什么？前朝？”虞星媛抬了抬手，示意虞清泠先别说话，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立刻再说些什么。
虞星媛学着他的思路思考了一下，道：“你之前总说的，一件事情发生后，对谁最有益，那么十有七八是这个人做的。”
“对。”
“那么，如果皇姐和小沛闹翻了，昱国朝廷内部不稳，最有利的就是……”
虞星媛终究是对大格局并不熟悉，一下子想不出来是谁。刚准备去问虞清泠，见他微蹙着眉按了按额头，脸色比起刚才变差了些，赶紧扶住他。
“哥哥，怎么了？老毛病犯了？”
虞清泠放下了手，故作轻松道：“我没事。”
虞星媛不信，直接按上他的心口，发现他心跳得也不太对。不跟他废话，半扶半拽直接把他弄到了床边，强迫他躺下来。
“媛媛，我真的没事。”
虞星媛问道：“你这几晚是不是又没睡好，一直在想事情？”
“没有。”
虞星媛被他气到了：“你现在又没什么事情做，白日里还不够你想的吗？晚上不能好好休息吗？”
“媛媛……”
虞清泠想坐起来，被她按住。
“你别动！”
虞星媛转过身深呼吸调节情绪，把差点被气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她很坚强，从小就不哭。跌倒了不哭，挨骂了不哭，打架受伤了也不哭，但是会被虞清泠给气哭！
“虞清泠，你要是自己不自觉，我就去找皇姐，让她来管你。”
虞清泠坐了起来，拉住虞星媛的手，轻声道：“好啦，我是习惯了，毕竟先前精神紧绷了十年，现在一有一点事情，习惯的就回到那时候的紧张状态。不过我会改的，我保证。”
虞星媛还是板着脸道：“交易解除。既然你都做不到照顾好自己，那先前说好的，我也不干了。”
虞清泠软着语气道：“媛媛，这件事我必须帮她处理好，这是个极大的隐患。要是处理不好，首当其冲遭殃的是小沛啊。”
虞星媛冷着脸哼了一声：“这你就打错算盘了。我跟你说，我和小沛都很看得开的，他跟我说过，假如是他与你对调，皇帝不做人，摊上了亡国的事情，他是万万不会像你这样要死要活的。要是实在扛不住了，那就辞官，我们一起去闯江湖。”
虞清泠轻声问道：“抛下他的皇姐去闯江湖吗？”
虞星媛毫不客气回道：“要是他的皇姐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比如说无端的猜忌，那为什么不能跑？凭什么？再说了，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见虞清泠神情有变，虞星媛突然凑近他，逼得他往旁边坐了坐。
“你干嘛？”
“你不对劲。舍不得抛下皇姐？”
“别乱说。”虞清泠沉默了片刻，轻轻一笑，不再狡辩，道“你不是说，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吗？”
虞星媛一愣，随后倒吸了口凉气：“哥哥，你……你是说你真的已经？”
秋梨敲了敲门，问道：“公子，小姐，王爷过来了，要不要直接放他进来？还是让他在外面等？”
虞清泠道：“放他进来吧。”
秋梨退出去后，李沛很快走了进来。
看到虞清泠坐在床上，自己觉得有点唐突，道：“清泠，我是不是耽误你休息了？要不我……”
虞清泠穿好鞋子下了床：“没关系。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儿？虽说解了毒，但中一遭毒毕竟也不是好玩的。”
“这不是上午睡了半日了嘛。你不欢迎我呀？”
“当然不会。”
虞星媛到他身边问道：“李蕊呢？”
“小蕤啊？这件事我正想跟你说，母后她说想帮我们带段时间，我也没好意思拒绝，她盼个孙儿都盼了好久了。”
“嗯……”
李曦从外面回来时，看到屋里虞清泠和李沛还有虞星媛三个人一起有说有笑，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余。
咳嗽了一声先让他们注意到自己后，才走了过去。
“你们在聊什么呢？”
屋内瞬间寂静无声。
李曦走进去后的冷场，让她心里更加说不上来的不痛快。
李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他只是睡了一上午觉，然后和太后一起吃了个饭。心情还不错的他随手拈起一块做成了花状的糕点，准备尝尝是什么味道的。
李曦走到他们围坐的地方，道：“你们倒是看着像一家子，倒是朕多余了。”
李沛一口糕点卡在嗓子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茶壶在虞清泠手边，他便赶紧倒了杯茶替了过去。
“小沛，喝口茶。”
李沛一口灌下去，把嗓子眼里的食物顺了下去，总算是没有被噎死。
斜眼看向李曦，嗔怪道：“你故意的吧？”
李曦没心情搭理他，提了提衣摆在他们旁边坐下，看着刚才虞清泠给他的那杯茶，面色好像又变得阴暗了点。
突然，她的眼前也出现了一杯倒满了的茶，转头一看，虞清泠带着他惯有的淡然的浅笑看着她。
他道：“你是不是也想要？”
李曦拿起茶杯一口气喝干，放下杯子，对李沛和虞星媛道：“刚才来的路上听闻李蕤不知是何原因哭闹不止，太后让你们两赶紧过去。”
李沛不信：“我走的时候她明明睡得很香。”
虞星媛小声道：“这是你皇姐在赶我们走，理由不重要。”
“可是……”
李曦道：“没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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