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孟予！”米攸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孟予的身影，上次在酒吧的时候没有仔细看，原来这人长得还挺标致。

        “别在大街上那么喊。”孟予不慌不忙地走过来，看着米攸的大墨镜和朋克风打扮感觉有些别扭，“你们新闻记者出门都这身打扮吗？”

        米攸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八枚戒指，“你懂什么，好歹我也是个抛头露面的人，出来跟你吃个饭肯定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米攸上下扫了一眼孟予，虽然不算很高但是却是标准的九头身，模样长得不算惊艳但越看越有味道，是实验人员特有的沉稳。二十五年的岁月历经打磨却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眼前的人和他三年前在杂志报道上见过的孟予一样，熟悉的气场，熟悉的模样。

        因为一直以来对实验人员刻板的印象米攸都已经忽略了孟予的美貌，作为一名记者他见过的人也不少，只是想不到有些事情的发展竟然会这么出乎他的意料。

        “哥，你有没有兴趣做平面模特？现在这个行业很吃香的。”米攸办事效率一直极高，一边说着就一边把手机拿了出来，在自己的联系人里寻找着熟悉的摄影师的身影。

        “没兴趣，”孟予夺过米攸手中的手机，“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还是尽量少接触，你又不是不了解郑寒云，他一直不喜欢他的情人抛头露面，惹人注目。”

        “嗯……我有自知之明，不过你应该不算是他的情人吧，好歹你们是结婚了的。”米攸狡黠地盯着孟予的反应，想从那张淡漠的脸庞上寻找到一丝破绽。

        有关于孟予和郑寒云感情的破绽。

        “结了婚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你们这种，无拘无束，也没有什么负担。”

        “什么啊，好歹你和郑总是有证的人，公司股份啥的也有一部分分红，总比我们这些趋炎附势上赶着抱大腿的人要好的多。”米攸给孟予拉开门，他定的地点是一家地下酒吧，这里几乎汇集了整个林安市的中下层的人，乱糟糟的。

        屋里混合着各种劣质酒的味道，耳边充斥着年久失修的音响掺杂着的刺耳的声音。

        “为什么选的这种地方？”孟予皱着眉，看着四周不断打量着他的目光，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这种地方谈事比较安全。”米攸走到吧台，食指轻扣了三下，“一杯马蒂尼。”

        调酒小哥放下酒杯，推开旁边的小门走到孟予面前，四下扫了一眼，“跟我来。”

        孟予不熟悉这些事情，只能跟着他们走，是一个小包厢，和外面的不同，这里倒是安静许多。

        “请坐，您要的酒马上来。”调酒小哥关上门走了出去，米攸顺便打上了暗锁。

        “好了孟哥，这样就是咱俩的二人世界了。”米攸抬手扶上孟予的肩膀，还凑过去闻了闻孟予的信息素味道，“很独特啊，是什么？”

        “六月雪，一种藤蔓生小花。”孟予不动声色地回答。

        “是吗，这种花倒是不常见，不过之前见郑总在公司的对外发布会上佩戴过六月雪的装饰。”米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抱着胳膊看向孟予。

        郑寒云佩戴过六月雪的装饰？什么时候？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戴过又怎么样，说不定是小林挑的。”孟予掐了自己一把，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郑寒云怎么可能是有一丝温情的人，而且三年都没有给过他一个标记，他还能期待有什么改变呢？

        米攸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本来是想通过这件事来推测孟予和郑寒云的关系，他在郑寒云身边潜伏了两个月了都没有打听到有关任何一点孟予和郑寒云感情破裂的问题，不过从孟予这边倒是感觉郑寒云对孟予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似乎只是普通人，只是平平常常的人。

        “算了，不问你这些了。”米攸合上双手支在桌子上，眨巴着眼睛看向孟予，“今天找我来什么事啊？”

        “要不你先猜一猜？”孟予看着眼前的人，也想逗一逗他。

        米攸身上有着孟予身上所没有的活力与激情，而且米攸长着一张十分讨喜的脸，可可爱爱，信息素味道又是软糯的甜腻。

        或许是孟予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阳光活泼的人了，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还要跟米攸谈事情，只是一直看着米攸发呆，直到米攸又喊了他一声。

        “孟哥，想什么呢？怎么还发起呆来了？是不是我长得太好看了所以吸引住你了？”米攸看着孟予坏笑，像个狡猾的孩子，试图窥探害羞的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关于郑寒云，你想得到什么消息？”孟予直接开门见山，他不想拐弯抹角了，而且米攸是个聪明人，他也很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怎么了孟予，你以为我接近郑总的目的是什么？”米攸感觉到了几分危险，孟予这个人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咱俩不用装了，你想借着郑寒云情人的身份来打探萨寒公司的内部消息，包括矿区规划、产业经营甚至于是我们一直存在的秘密实验室，而我想借你的职业来给郑寒云其他的竞争对手施加压力，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利用舆论导向对郑寒云进行施压，不过我的话说在前面，如果威胁不到公司的利益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所有事情都可以做，威胁到的话咱们的合作关系也要停止。”

        “你……跟郑总有仇？”米攸感到疑惑，这些条件虽然口口声声都是在维护萨寒公司，可追究到底确是想要置其于死地。

        而且显然这些都是针对郑寒云来的，米攸不禁再度猜测郑寒云和孟予的关系，一步一步，越来越奇怪，两人是杂志报纸上已经证实过的合法夫妻，而且孟予和郑寒云结婚当年正好是萨寒公司大减员受到重创的时候，是孟予陪伴郑寒云撑过了最痛苦的那段时光，他们彼此都是共同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

        而且都是三年的恋人了，即使再没有感情，作为共同支撑共渡难关的人也应该会相互依存，而不是互相针对，互相折磨，互相伤害吧？

        “没有仇，只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进行这次合作，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你们新闻工作者最看中的就是喙头吧？能拿到吸引人眼球的新闻对你未来的发展也很有好处，而且你一直潜伏在郑寒云身边也是这个原因吧？咱们这叫互利共赢。”孟予递给米攸一份保密协议，“你可以看看里面的条款，我可以帮助你走人脉资源，有关萨寒公司的消息我也可以对你提供一些。关于各个公司的事，你需要帮我盯住其他公司的责任人的绯闻八卦，需要的时候可以进行炒作，当然一般情况是不会有事情发生的，如果真的有事我会进行处理，不会把你卷进去。”

        “不过就得换个身份了，身份证号和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处理好，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孟予点了点桌面，“同意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米攸一项一项地审视着合同里面的条款，基本上就是句句在维护萨寒公司，句句又在针对萨寒公司。而且这份合同写的真的很矛盾，米攸能看出来孟予的一部分计划就是想利用各公司的舆论来把萨寒公司捧高，最后物极必反再让它陨落。但是另外的方面他看不明白，他不知道孟予是不是还对郑寒云有一丝留恋，所以导致他才这么犹豫不决。

        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想把萨寒公司除掉，把郑寒云从天上拉到地底。

        “我可以答应你合作的事情，但是这份合同我不想签，我怕你会反悔。”米攸把合同递给孟予，“我这人是讲信用的，咱们虽说是口头协议但是你可以信我。”

        孟予看着空白的保密合同，“行，那就先这么说定了，有事的话再随时联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从包厢里走出来，外面的调酒小哥还在等着，在看见米攸平安出来的瞬间把匕首收了回去，可还是没有逃得过孟予的眼睛。

        那双眼睛见过太多化学实验里的变化了，必然能够迅速地捕捉到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怎么？这是怕你出事所以还叫了个杀手？”孟予觉得好笑，倒也不必如此谨慎吧。虽说他一进门的时候就觉得那个调酒小哥不是一般人了，不过也没想到那竟然是米攸的保镖。

        “出门在外，又是抛头露面的，总是要注意安全。”米攸跟小哥耳语了几句，“去拿瓶草莓汁。”

        孟予愣了，“你怎么知道……”

        “上次就见你抱着个草莓汁，我猜你大概是不喜欢喝这些酒，就让他去给你现榨了，等一会儿就好。”米攸拉着孟予坐下，“你看吧，还是omega更细心，要什么alpha。”

        “他也是omega？”孟予抬头看向门外。

        “对啊，他也是omega，是我的青梅竹马。”米攸甜甜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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