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怀疑
尤其是那些腐朽的老臣，周翰青力排众议不纳后妃便被他们追着戳着十几年的脊梁骨。
见周翰青死不松口便又盯着她这个皇后，说她善妒，但凡有半点不妥当都要弹劾几本，她都习惯了这般束缚。
今日一逛才发现她原来已经四十年没有好好看过这京城了，真是自由啊。
黎婉婉默不作声观察着黎淑淑，见她确实有新奇向往的神色才放下心来，拉着她买这买那。
购物大约是女人的天性，即使真实年龄已经五十九岁的黎淑淑也抵挡不了。
一通买买买之后黎淑淑心头的沉重的消散了许多，娇嫩的笑脸透着开心的薄红，很是好看。
等二人到悦香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没用晚膳的二人进了黎婉婉提前订下的包厢便点了一桌的好菜。
黎淑淑握着温暖的茶杯望着窗外朦胧的景色心中竟升起一丝惬意，表姐其实也没那么坏吧。
这时身旁的仲春突然出声：“表小姐我给您添茶吧。”
听到仲春的声音黎淑淑猛然回神，脸上的那丝轻松也瞬间消失。
又想起来黎婉婉即使现下对她很关心，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为嫉妒做出些让她难堪的事，更别提她现在还穿着有问题的衣服。
黎淑淑松开了杯子让仲春添茶，转头对黎婉婉道了声抱歉便要去方便。
黎婉婉还怕黎淑淑不认识路想让柳月带她，结果被她拒绝了，带着仲春便下楼去了。
黎婉婉瞧着她突然有些低沉的模样以为是触景伤情了，便没再劝，只是吩咐府卫保护好黎淑淑。
那头的黎淑淑才出包厢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进了对面的包厢，是周翰青，相处四十余年，黎淑淑不可能认错。
不过从前的这个时候她还不认识周翰青，那天也没有中途去方便，所以她做了和从前不一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黎淑淑警惕起来，却错过了身后仲春异常的神色。
黎淑淑想着反正都出来了，也没见什么异常，看起来发生和前世不同的小事大抵不会有问题，或许她可以再试试，思及此便真的去了趟后院茅房。
在大堂便吩咐仲春不必跟着，仲春应下之后黎淑淑便一个人朝后院去了。
悦香楼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进出者非富即贵，茅厕也是干干净净还点着熏香没有半分异味。
黎淑淑也没想真的方便，只是来逛一圈试试，再干净她也接受不了和别人共用一个恭桶。
等了一炷香不见有事发生，倒是遇到了一个来如厕的妇人，她总不好还站在这里闻味儿便往回走去。
期间没有发生一点不寻常的事，倒是让黎淑淑松了口气。
可她怎么样也想不通为何会回到过去，她上辈子除了失去亲人之外过的也算顺风顺水，重来一次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
这些念头不过瞬息，等她走到大堂却不见仲春的身影，她只当仲春先回了包厢。
可等她调整好心情回到包厢的时候菜已经上了大半，仲春并不在，仲春跟了她四十多年，即使白日里在院中发觉她有问题也不曾让她远离，如今却不见了。
倒是黎婉婉还问了一嘴，被黎淑淑搪塞过去，见她没有多说的想法黎婉婉也没再问。
黎淑淑细细回想，她方才出去一趟也大致扫了一眼外面的人，眼熟的除了周翰青也就几个围坐在大堂中吃酒的世家子弟。
看起来像是忘了提前预订包厢，只能在大堂将就，不过像悦香楼这样的酒楼也见不到什么穷人，他们坐在大堂里也不算突兀。
她回来路过大堂不见仲春的身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仲春离开了酒楼，二是她进了别的包厢。
正巧她们的包厢窗户可以看到酒楼正门，黎淑淑一边吃菜一边不着痕迹的盯着门口。
又过去了一炷香，包厢门被仲春推开，黎淑淑没在正门看见她，但此刻黎婉婉还在她不好多问。
倒是仲春在看见黎淑淑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黎婉婉没注意，黎淑淑却看的真切。
“淑淑觉得悦香楼的菜如何？”黎婉婉等黎淑淑放下筷子后才问到。
食不言寝不语，当真是京城的大家闺秀，要不是她做了三十多年的皇后还真习惯不了。
黎淑淑这顿饭看着是吃的专注，其实心里想着事吃的什么的尝不出来，吃惯了宫里御厨做的饭菜，吃别的都只能说普普通通。
“尚可，这道鸡丁还不错，很是开胃，倒是酱爆茄子没怎么入味，不然我还能在吃一些。”
黎淑淑张口就来。
黎婉婉听完一笑。
“看来淑淑口味比较重，不过你身子还未大好，还得注意吃的清淡一些，下次带你去城东的福满堂，他家的菜口味重些，你应当会喜欢。”
“那就先谢谢表姐了。”
“走吧，外头已经开始放河灯了，我特意差人做了两盏不一样的，趁现在人还不算多放了河灯还能去游湖。”
黎淑淑正要答应，却不料替她倒茶的仲春心不在焉的被茶壶烫到。
砰的一声，茶壶便摔在了地上，这茶壶虽说比不上丞相府的名贵，但用在包厢里招呼世家子弟达官贵人的茶壶也不会差，这一摔便是差不多五十两银子。
茶壶里滚烫的水溅湿了黎淑淑的足踝，鞋袜不算厚，挡不住多少，烫的黎淑淑连忙站起。
因着动作过大，那件本就有问题的碧色衣裙从黎淑淑腋下刺啦一声裂开了。
小二这时也寻着声音敲响了包厢的门，黎婉婉连忙让柳月拿斗篷给黎淑淑披上，仲春也反应过来连声道歉，被黎婉婉遣去开门。
只有黎淑淑愣在原地，一样，又不一样。
从前这衣服是她们离开时被人撞了一下在大堂裂开的，满堂的人都盯着她看，那是她最丢脸的时刻。
现在却是在包厢里，除了她们四个没人看见，黎婉婉的神情没有心虚没有不自然，小心的扶着她坐下，柳月正带着小二去外头交涉准备赔偿。
倒是仲春，神情紧张，眼神闪烁，被烫到的手背红了一片也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只是低着头站在门口，怎么看都更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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