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犯了错就该罚
“三年前？”夜蓝狐疑看过去。
“罢了，回去。”顾如是忽觉自己说露了嘴，甩手负气离开。自身为赤部主事那一天开始，顾如是便告诫自己没有过去，她要做的，只有两个字：遵从。
不管谁的命，都没有顾府满门来的重要。
长廊对面的雅音里，莫雪鸳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会儿被皇甫逸南撩下的幔帐掀开，有些不耐烦了。
彼时暖音回禀说皇甫逸南离开皇宫，莫雪鸳便好奇跟来了，结果除了发现这厮对琼羽阁的管事感兴趣外，别无所获。
“走吧。”莫雪鸳有些失望，本以为能在冷傲天面前嚣张至此必是留有后手，却不想皇甫逸南只是来寻花问柳的，真是不作不死呵。
且说暖音带着莫雪鸳自琼羽阁后门离开时，正巧看到顾如是跟夜蓝进了轿子。
“好奇怪的味道……”匍在屋顶上的莫雪鸳微嗅了一下，失语呢喃。
“谁！”顾如是倏的掀起轿帘，朝莫雪鸳的方向看过来，几乎同一时间，暖音出手以内力从旁边树上吸过一只乌鸦扔了出去。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根细如丝线的银丝宛如银龙般咻的自顾如是的指间射出，硬是将乌鸦缠了两圈勒死后摔到了墙上。
“主子，是只乌鸦。”夜蓝看清被顾如是摔掉毛的乌鸦，松了口气。
“走。”顾如是咻的收回软丝，冷声道。
直至轿子离开，莫雪鸳方才敢直起身子，尔后与暖音面面相觑。
“想到什么没有？”
“秦若珂之死。”暖音应声时忽见两个人影从暗处窜了出来，且在莫雪鸳与暖音眼皮子底下嘀嘀咕咕……
紫月轩内，莫雪鸳用一句话总结了她这一路所获：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倒成荫。暖音总结起来也是一句话：瞎猫碰到死耗子。
而对于顾如是就是赤部主事赤琏这件事，冷子烨一直很纠结，他可以说是跟顾如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想当年的感情也还算不错，在他眼里，顾如是天仙啊！管事？这两个字绝对是对她亵渎。
“冷傲天真是有化神奇为腐朽的本事。”莫雪鸳摇晃着杯里的清茶，美眸微微眯起。
“她为什么要杀秦若珂？冷傲天又知不知道秦若珂是她杀的？”冷子烨纠结看向莫雪鸳。
“本宫想的是，那两个跟踪她的人会是谁派来的？”所有的疑问只有问过顾如是才能明了，所以前提，她要保顾如是无恙。
“暖音，辛苦你了。”莫雪鸳看过暖音，尔后起身回了内室。暖音亦在同一时间飞身去了临华殿。
回到房间后，莫雪鸳不自觉的朝床顶膜拜一眼，见恨无殇不在，方才舒了口气，这几日恨无殇总会带冷闲庭回逍遥阁历练，毕竟那里对手无数么。
此刻，莫雪鸳小心翼翼自柜子里取出各色粉末，轻轻摆在方桌上，开始一种一种的称重配比。恨无殇所中‘千夜’莫雪鸳曾很仔细的分析过，也私下查阅自己自学成才的至宝‘毒物典尊’。
上面倒是提及‘千夜’之毒，但解药一栏里却写了不下三百种药材，且未提配置比重，莫雪鸳本心觉得此书编纂之人定是不知的，可又不好意思空着，所以才胡乱写了一通，可即便是胡乱写的，她也要试试，也算她对这件事情尽心了。
殊不知这一试，不知不觉便到了后半夜，直至脑门儿磕到桌面上，莫雪鸳方才抵不住困意，胡乱收起药粉，连蜡烛都没吹便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仰面朝天时，分明看到恨无殇就躺在自己上面，没有惊愕，没有畏惧，只有无边困意来袭，莫雪鸳终是闭上了眼睛。
风起，恨无殇一袭金边黑袍落于榻边，深邃如潭的眸子默默凝视榻上人儿，许久后转身，几乎顺移至柜前，挥掌间，整个柜子灰飞烟灭。
翌日，莫雪鸳起床后第一眼，便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登时炸毛了。
“这是谁啊？谁！来人！”莫雪鸳几乎以离箭般的速度站在一地粉末面前，双手插腰，怒目如铃。青宁闻声急急跑了进来。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见柜体残骸，青宁登时噎喉。
此刻已然清醒的莫雪鸳大概能猜到是谁干的了，紫月轩若有人偷袭，目标也绝不会是一个破柜子。
“恨无殇在哪里？”莫雪鸳冷声质问。
“刚刚在后园教冷闲庭甩鞭子，这会儿该回来了。娘娘，您可不能……硬碰硬啊！”青宁好意提醒之际，莫雪鸳已然大步冲了出去。
且在看到恨无殇的那一刻，莫雪鸳顺间敛眸，所有怒气化作一句，“尊主大人起的真早啊，尊主大人您辛苦了！”
身后，青宁唇角抽搐，她怎么忘了，自家主子可是个特别识时务的俊杰来着。而对于莫雪鸳的主动示好，恨无殇没有半点反应。
“莫雪鸳，你起的也很早啊，天还没黑。”冷子烨调侃之余，笑的有些灿烂。莫雪鸳狠瞪了眼冷子烨，扫过桌边，发现冷闲庭不在。
“闲庭呢？”莫雪鸳回头看向青宁。
“小徒有错，在外受罚。”恨无殇冷冷开口。
“受罚？他犯什么错了？”莫雪鸳瞪大眼珠儿看向恨无殇，事实上，她真是没勇气质问眼前这尊神，屋里的柜子是不是你砸的？是不是！
“你该知晓。”恨无殇语气渐沉。
“我怎么知道？”这段时间她连冷闲庭的面都没见着，自然也没机会唆使他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了。
“你命他取本尊鲜血。”恨无殇漠声指出。
“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怎么现在才想起罚闲庭啊？而且你也知道我要你的血是因为……”莫雪鸳腾的起身，愤然反驳之时忽听桌面咔嚓一声。
“本尊不需要！”恨无殇甩袖离开，没给莫雪鸳拍回去的机会。直至恨无殇走进内室，莫雪鸳方才敢怒吼一声，“你神经病啊！”
后来莫雪鸳细细想过，觉得恨无殇能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彼时，他没觉着自己会为了他体内的毒付之行动，直至看到自己这几日连夜配药，心便不舒服了，总结一句话，他不想有希望，因为他不想失望。
梧凤殿内，莫蝶衣在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两个小太监死在琼羽阁后面的小巷里时，心下一惊，想必是打草惊蛇了。
“东西送出去了？”莫蝶衣搁下手中茶杯，肃眸看向冬梅。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将信笺分别送进了淑仪殿和临华殿，送去的宫女也已经处理妥当了。”冬梅犹豫，“只是……娘娘觉得他们能赴彼此的约吗？”
“皇甫逸南刚入皇城便去了琼羽阁，连续三天，顾如是不会没有印象，眼下皇甫逸南想要揭穿她，她自然不会无动于衷。”莫蝶衣抚着肚子，坚信此计必成，倘若成事，那么这个孩子，倒可以再怀一阵了。
紫月轩内，莫雪鸳手里的饭菜怎么端出去的，便又怎么端回来了，也不知道恨无殇给冷闲庭吃了什么迷心的药，这孩子从没像现在这么听话过，说不吃就不吃，要命的紧。
此刻厅内，暖音已归。
“主人，有宫女给皇甫逸南送信，让皇甫逸南今晚子时，冷宫园林一会，落款是顾如是。”暖音据实禀报。
“看来捉奸这样的戏码也不是只有本宫才会。”莫雪鸳搁下手中托盘，转身坐到桌边，对面，冷子烨不发一言。
“王爷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莫雪鸳难得征求冷子烨的意见。
“没看法。”冷子烨摇头，他是不会给莫雪鸳侮辱自己智商的机会的。
“既然莫蝶衣有这样的安排，想必顾如是那里也收到类似的信笺。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莫雪鸳微微抿唇，眼底笑意森森。
虽然冷子烨表面上不开口，心里却也做了一番思量，依着莫雪鸳的行事作派，她必会阻止皇甫逸南与顾如是见面，又或者她会去见皇甫逸南，然后让自己去找顾如是，介时即便被人发现，也是他冷子烨风流成性，吸引后宫妃嫔。
最最龌龊的可能冷子烨也想过了，或许莫雪鸳会要求自己去见皇甫逸南，翌日便会谣言四起，说他冷子烨男女通吃。
然而冷子烨的诸多猜测又一次印证了智商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事实。
墨色的穹空，夜星稀寥，偶有浮云掠影，掩映一片月光，月黑风静无人夜，恰是偷情最好时，冷宫园林里，顾如是漠然看着面前满眼含春的皇甫逸南。
“皇甫公子约本宫到这里，所谓何事？”顾如是纠结了很久，才决定赴约，因为她开始怀疑皇甫逸南似乎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这会儿腼腆了？分明是德妃约本公子月下小叙，怎就成了……罢，既是德妃娘娘脸皮薄，那就本公子约你好了，不知娘娘可有话跟本公子说？”月光下，皇甫逸南清俊容颜罩上一层银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看都不像无耻之人，可动作却让顾如是想要骂娘了。
“公子自重！”眼见皇甫逸南的手划过自己的下颚，顾如是恨不能折了那爪子。
“对自己未来的妻子，本公子自重不起来，怎么办？”皇甫逸南斜掀薄唇，浅浅一笑，一点点的无赖，一点点的痞气，精亮的眸子里闪烁出灼热的光芒。
“你想说什么？”顾如是心下微凛，能说出这种话，说明皇甫逸南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可顾如是小心谨慎，皇甫逸南又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嫁给我。”皇甫逸南如此霸道的三个字把顾如是气笑了。
“皇甫公子，你既然叫本宫一声德妃娘娘，就该知道本宫的身份，嫁给你？吃错药了吧你！”顾如是负气转身的顺间，却被皇甫逸南拉住藕臂，顺间拽到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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