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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冷子遥很可疑


“闲庭啊,淑太妃的事相信贤贵妃已经告诉你了,这件事朕甚表哀痛,已命人速杀真凶,至于你,以后就留在宫里,朕会替淑太妃好好照顾你。”冷傲天语气颇为沉重。

        “臣弟叩谢皇上。”冷闲庭小脸煞白,单膝跪地,再度叩拜。

        “嗯,贤贵妃,闲庭原就跟着你,那就先这么跟下去吧。”冷傲天挥手时,莫雪鸳已然拉起冷闲庭,走到左侧两个空位。

        宴席开始,丝竹乐起,舞姬们复又翩翩,冷傲天身边的莫蝶衣盛装出席,摆出的俨然已是皇后姿态。

        一场索然寡味的宴席,原本可以很快结束,然则冷子瑶却在舞姬退下后走到中央。

        “皇兄,子瑶听闻贤贵妃琴艺了得,心里十分不服气,不知皇兄可否叫她出来比试一下?”冷子瑶自小被父母宠,长大被夫君宠,脾气娇纵也不是一两日了,虽说有了孩子后稍稍收敛,可骨子里的性子却是改不了的。

        于是乎紫月轩时被莫雪鸳生生撩下,她自然要找回来。

        “皇上,蝶衣也有好些年没听过嫡姐抚琴了。”冷子瑶与莫蝶衣这么一唱一和,倒像是早有预谋一样,只有莫雪鸳知道,她们这是各怀鬼胎。

        “子瑶,你胡闹什么!”莫雪鸳身侧,冷子烨斜睨了眼莫雪鸳,正对上莫雪鸳冷然射过来的目光,登时知其情绪不怎么高涨。

        “既是皇妹有这样的请求,朕自是应允,贤贵妃,你且弹上一曲罢。”冷傲天金口玉言,莫雪鸳只得起身。

        “单单抚琴也没意思,闲庭对吧?本宫嫁往南昭时你好像还没出生呢,一晃都这么大了,也不晓得淑太妃生前把你教导的如何,不如你过来跟本宫皇儿比一比?”冷子瑶扬起眉梢,似有挑衅意味。

        其实不管是在冷子瑶还是冷傲天眼里,冷闲庭都是他们拿不上台面的耻辱。

        “皇上,闲庭还小,而且……”莫雪鸳话因未落,便被冷子瑶截断。

        “临儿也才七岁而已啊,小孩子嘛,点到即止,还能伤了不成。闲庭,你不会不敢吧?”冷子瑶美眸落在冷闲庭身上,眼中带着不屑和鄙夷。

        一侧,冷子烨正欲起身,却还是晚了冷闲庭一步。

        “本小王没什么不敢的。”终究是个孩子,只是小小的激将法,便称了冷子瑶的意。

        见冷闲庭走过来,莫雪鸳登时迎过去,俯身在他耳边细细叮咛:不可伤了楚君临。另一侧,楚君临已然提剑走了出来。

        “临儿,你不会让母后失望的对吧?”冷子瑶宠溺揉了揉楚君临的脑袋,方才转身到了早有下人准备好的瑶琴前。

        此刻,莫雪鸳也已坐定。

        二人抚琴之时,楚君临与冷闲庭也已剑尖相向。琴声起,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韵味,莫雪鸳的琴声缓缓溢出,淡雅,宁静,如和风细雨般让人心也跟着恬静。反观冷子瑶的琴声,却是来势汹汹,音阶时高时低,时尔豪迈奔放,如滚滚血红沙场,时尔低戈深沉,似哀者呜咽悲泣。

        莫雪鸳弹奏‘静河明月’,是想平息冷闲庭心中悲恸,可冷子瑶的‘血乱红尘’偏偏是激起心魔的曲子,楚君临贵为太子,自是无忧无愁,听到的只有豪迈,可冷闲庭刚刚丧母,这样的曲子,不是想逼疯他么!

        莫雪鸳心中一恨,素手轻挥,登时换了曲‘傲视群雄’,琴声急转直上,浑厚苍凉,此间霸气断不是‘血乱红尘’可以匹敌的。

        如此暗斗亦是心斗,冷子瑶每每换了曲子,莫雪鸳都会以浩然正气压下她的险恶动机。

        场中冷闲庭与楚君临亦是打的难解难分,看似不分胜负的比试亦不真实,莫雪鸳知道,如果冷闲庭想,一剑便能定出输赢。恨无殇的得意门生,这世上又有几个比得过!

        场外,冷傲天看的颇有兴致,倒是一侧的莫蝶衣,美眸闪过寒意森森,在她记忆里,自己这个嫡姐碰瑶琴的次数很有限,且还是在嫡母未死之前,怎就有如此造诣了!

        左侧上座,楚墨卿由着凝心将酒倒进杯里,一双黑眸不时在冷子瑶与莫雪鸳身上徘徊。

        “这次冷子瑶可是装大了,还以为谁都不如她。”凝心低声细语道,脸上不动声色。

        楚墨卿摇了摇杯,眼神落在莫雪鸳身上时,透出些许赞赏,不得不承认,冷子瑶的琴艺在南昭可是首屈一指的,眼下却分明处了下风。

        场上,楚君临久攻不下,已显浮躁之气,每刺一剑,皆是必杀,亏得冷闲庭高出他不是一星半点,每一招都化的游刃有余,毫不费力。

        “嗨!”楚君临气的大喝一声,手中利剑直朝冷闲庭喉颈刺去,冷闲庭想了一想,握在手中的剑象征的挡了下,倏的被弹飞在地,脚步后退时,踉跄跌倒。

        比试到了这里,已分胜负,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楚君临竟然没有收剑!

        眼见剑尖就要刺入冷闲庭的喉咙,莫雪鸳手中一紧,琴弦迸断,“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冷子烨飞身上前,生生用手弹开楚君临的利剑,继而转身扶起冷闲庭,心里涩涩的感觉。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朕这外甥不凡!配得起一国太子!”冷傲天拍手叫好,脸上的笑,竟真的像百般欣慰一样。

        “闲庭,你有没有事?”莫雪鸳扔了手中瑶琴,急步跑过去,单手拉过冷闲庭,另一只手却狠狠推开冷子烨,纤长美眸扫过冷子烨时,透着寒蛰的冷意。

        “皇弟还需磨练,贤贵妃,你且带闲庭回去,替他压压惊。”冷傲天瞥了眼冷闲庭,挥手时,眸子似是探究的扫过莫雪鸳。

        这场比试下来,众人眼里已分胜负,莫雪鸳弹断了瑶琴,冷闲庭丢盔卸甲。站在局中,又有几人心如明镜,莫雪鸳知道,冷子烨知道,其实坐在对面的楚墨卿和凝心,亦十分清楚,事实远不像他们双眼看到的那样,比试,也才刚刚开始……

        宴席很快散去,冷子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紫月轩,冷闲庭已经由青宁陪着睡下,正厅内,莫雪鸳面沉似水的坐在桌边,冰眸直视冷子烨。

        “刚刚宴席上……”

        “杀淑太妃的凶手是不是冷子瑶?”自宴席上回来,莫雪鸳心头阴云便盘旋不散,可细细思量,冷子瑶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争强好胜,且让自己亲生儿子与冷闲庭比试,如果不是大智若愚,那么这个女人心志并不深。

        “不是!子瑶或许对闲庭有偏见,却不会动杀他的心思!”冷子烨行至莫雪鸳面前,正色否定。

        看出冷子烨眼中的坚定,莫雪鸳不禁深吁口气,抬手捏着眉心,许是因为淑太妃的死,她这几日心弦绷的过紧了。

        “我们的事,冷子瑶知道多少?”莫雪鸳缓和开口。

        “全完不知!”冷子烨坚决否定,本能的,骗了莫雪鸳。

        “那最好,她毕竟是南昭皇后,这件事掺和进来,动机未必单纯。”莫雪鸳轻舒口气,缓缓起身。

        “你放心,与你的每件事,本王都不会告诉外人。”见莫雪鸳身体微倾,冷子烨急步上前搀扶,灼热的视线落在莫雪鸳的脸上,光芒闪烁。

        “王爷别把我们的关系说的这么好,不过同船而已,总有靠岸的一天。”莫雪鸳无力推开冷子烨,支撑着走向厅外。

        “这么晚了,你去干什么?”被莫雪鸳推开的那一下,冷子烨忽觉心里空空的,似少了什么。

        “无殇说闲庭这几日晚上会做恶梦,我去陪他。”莫雪鸳声音很弱,走路时,身体会不时晃一下,冷子烨有心搀扶,却只莫雪鸳定会拒绝。

        “无殇?什么时候叫的这么近了?”冷子烨心里吃味儿。莫雪鸳顿了一顿,也觉得匪夷所思,她竟还叫的这么顺嘴。

        “或许是……淑太妃死了之后吧。”莫雪鸳不想深究,称呼而已。

        可冷子烨却不认同,从‘尊主大人’到‘无殇’这里面不是有问题,是很有问题!

        深幽的夜空,星光寂寥,弯月悬在树梢,隐隐绰绰,黑夜暗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莫雪鸳推开房门的时候,恨无殇正无声站在床边,镶金黑袍,大袖飘摇,黑发如墨,衬的那张脸刚毅无双,仅仅一站,便似抢占了所有人的气场,唯我独尊。

        想到寒潭时的尴尬,莫雪鸳不由噎了下喉咙,欲悄悄退出去。

        “报仇,定要如此复杂?”冰澈的声音传过来,莫雪鸳身形一震,怕是走不了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小的以为,最大的报复,无疑是让仇人知道错在哪里,且在心里,对自己的罪行忏悔不已。”莫雪鸳心里又加了一句:再摧残至死,也不迟。

        不过这话莫雪鸳不敢说,因为她不确定自己那一口是不是给恨无殇咬坏了,也不确定恨无殇此番来,是不是来找自己报仇的。

        “母妃……闲庭好想你……呜呜……”为了让冷闲庭睡的踏实,青宁特别点了安神的香炉,眼下看来,这香炉似乎并不管用。

        听到冷闲庭的呼声,莫雪鸳自是顾不得对恨无殇的那份崇敬加警觉的心态,登时上前坐到冷闲庭身边,手背蹭过冷闲庭的额角,“还好没烧。”

        “今日比试,以后不许再有。”恨无殇幽幽开口。莫雪鸳顿时恍然,想来恨无殇是看到御花园的比试,心疼冷闲庭了。

        “尊主大人放心,小的定不会再让闲庭涉险!”莫雪鸳蹭下床榻,狠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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