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当心隔墙有耳
“娘娘，您别这样……”身边宫女秋荷看着主子这般痛不欲生，心疼不已。
“他们说母妃患咳血病猝亡，你可信？”幽蛰的声音透着极恨，美人眼中渐渐升起赤红的颜色，攥着密笺的手越发收紧，便有血水滴到桌面，滴答滴答。
“或许……或许是真的也不一定，晴妃娘娘本就有旧疾在身……”秋荷支吾开口，眼泪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旧疾？那是生生被父皇踢成的重患，就在本宫嫁到天朝的头一晚！原因只是母妃不舍本宫，偷偷流泪！秋荷，你说为什么本宫会有这样的父皇！他那么冷血，根本就是个畜牲！”丧母之痛，痛如锥心，周曦男忽的掀翻桌面，眼泪流的越发肆意。
“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小心隔墙有耳！”秋荷抹泪走到周曦男身边，眼中闪烁出极恐惧的光芒。
“隔墙有耳？母妃已经死了，本宫还怕什么隔墙有耳！”周曦男嘶吼着扯烂手里的密笺，眼底寒光迸射冲天怨气。
“晴妃已逝，可小皇子还在啊！您要这么不管不顾，那小皇子该怎么办？”秋荷急急冲到自家主子面前，紧紧抱住几欲疯狂的周曦男。
“离儿……对……本宫还有离儿！为什么密笺上没有提到他？是不是离儿出了什么事？”周曦男猛然一震，反手握住秋荷，惊恐质问。
“奴婢忘了……这里还有一封！”秋荷恍然，又自怀里取出一封信笺。周曦男迫不及待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不由的双手颤抖，眼泪再次崩堤。
秋荷惊惧上前，落眼之处分明写着周离因意外双腿残疾，再也站不起来了，而周王此番出使天朝，一来是增进两国邦交，另一方面便是替其子周离寻医问药，与之同来的，还有三皇子周龙鸣。
琼羽阁内，冷子烨眼见着金玖凌大摇大摆的进了莫雪鸳的房间，剑眉不由的一皱，本想跟上去，却被暖音挡在外面。
“暖音，本王这也是为了你们主子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传出去，会有损你们主子的名声的！”冷子烨郑重看向暖音，入室之心不死。
“有损什么？”暖音皱眉。
“名声！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冷子烨解释。
“哦。”暖音点头。
“所以吧，让本王进去！”冷子烨以为暖音开窍了，于是抬腿欲走，却被暖音横臂挡在外面。
“你没明白本王的话？”冷子烨挑眉。
“王爷进去，虽不是孤男，却依旧是寡女，传出去名声会更不好听。”暖音漠然无视冷子烨几近扭曲的俊容，宛如门神一般，半点出不通融。
房间里，莫雪鸳翻看着金玖凌递过来的账本，眼睛烁烁放亮。没想到金玖凌速度如此之快，短短数日，已然暗中收购了皇城内至少二十家商铺，还有江淮两岸三十家青楼，生意做到了西域，南疆甚至周朝，所获利润也是非常可观。
“二当家可还满意？”方桌对面，金玖凌慵懒的坐着，双臂倒扣在椅背上，广袖随意垂落，华贵红衣的衬托下，那张脸越发白腻，明眸流转，下巴尖尖，此刻那张脸上的笑容，真是美的摄人心魄。
“短短几日，你是怎么做到的？”莫雪鸳很想摇头，可她又不想太昧良心。
“这不是二当家该关心的事。至多一年时间，玖凌可保证二当家手中的银两足以供养百万士卒。”金玖凌自怀里取出一千万两银票，将其交到莫雪鸳手里，随后将账本抽回来收好。
“一年的时间……差不多够了。”莫雪鸳握着手里千万两银票，樱唇抿起，思忖后，微微点头，“其实……雪鸳没想到玖爷会如此上心？”
不得不承认，金玖凌的实力远在莫雪鸳意料之外，这样敛财的速度，便是冷傲天的金部都无法与之同日而语。
“本公子上心的，不过淳于燕一人……对了，你我之事冷子烨似乎不知？”想到刚刚进门时冷子烨一脸戒备的表情，金玖凌狐疑问道。
“这正是雪鸳接下来要说的事，你我之事，除非托底之人，决不可向外人透露半字！”莫雪鸳正色提醒。
“冷子烨不是托底的人？”金玖凌有些意外。莫雪鸳眸色微闪，犹豫片刻，摇头。
金玖凌细眉一斜，呶呶嘴，“可市井传言……他是淳于燕的男人……”这话说出口时，金玖凌心中一痛，脸上却无甚特别的表情。
“玖爷相信？”莫雪鸳苦笑。
“信与不信又如何？人都不在了……”金玖凌突然有些伤感，不及莫雪鸳开口，径自起身走了。看着金玖凌的背影，莫雪鸳忽然有种错觉，似乎这个男人对自己也很有意思……
琼羽阁忙碌一晚，莫雪鸳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了紫月轩，不想入厅时，莫蝶衣就坐在那里，看她进来，美眸敛尽寒意。
莫雪鸳不知道莫蝶衣是怎么想的，居然来求她救莫周氏，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那毒妇白天还扇过她，且后悔初时没把自己一并捂死。
看得出，莫蝶衣已经黔驴技穷，否则她不会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母女情深倒是令人感动。可就是这份情，莫雪鸳方才下了狠心，虽说她感受不到与沈落的母女情深，但这个仇，她必须要报。
“妹妹既是来找本宫，想必今日皇上的话你也听明白了，莫周氏与赵四苟且之事已经坐实，之前皇上因为这件事误杀了莫氏一族旁支，显然是错杀了，这件事让皇上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但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要莫周氏死。”莫雪鸳将事情摆到明面上，声音淡淡。
“赵四是你放出来的吧？”莫蝶衣见莫雪鸳无相助之意，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知道你还来找我！”莫雪鸳哑然失笑。
“莫雪鸳，你别得意，本宫不会让母亲死的，不管用什么办法，本宫都要救母亲活命！”莫蝶衣愤恨转身。
“本宫劝妹妹还是别傻了，皇上的话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听？身为后宫主事妃嫔，皇上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这件事处理的好，你离皇后的位置又近了一步，倘若处理不好，那么你很有可能会与凤位失之交臂！”
莫雪鸳见莫蝶衣顿足，缓步绕了过去，“退一步讲，如今周莫氏名声已毁，妹妹真的确定，于她而言，活着会比死了更好？当然，她若活着，妹妹心里能好受些，可皇上与莫臣甫，便如鲠在喉，介时妹妹可是同时失了两座靠山。”
“你是在暗示本宫，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莫蝶衣幽狠冷目落到莫雪鸳身上，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面目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有吗？我只是在帮妹妹分析利弊。”如果没将自己的话听到心里，莫蝶衣又岂会是这样的反应。
莫蝶衣走了，背影渐渐消逝，与漆黑夜幕，融为一体……
深秋已至，夜间凉薄已能入骨，迎接周王的宴席算是今年在御花园设的最后一次晚宴，席间，莫雪鸳真真见识到了周王的暴躁脾气，虽说没踹死宫女，但被他甩出的金樽却足以要了随行宫女的命。
远来是客，且对周王的秉性早有了解，冷傲天便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道让如今已是天朝惠妃的周曦男为其父皇斟酒，算是化解了尴尬。
一侧，莫雪鸳冷眼旁观，那周王对自己的女儿完全没有久未相见的亲切，脸上依旧深沉，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且在为周王斟满酒杯后，坐在一侧，年约二十初头的俊俏男子指了指自己酒杯。
“斟上！”男子傲慢无礼，桀骜姿态看的莫雪鸳很不习惯。
“是周沧三子，周龙鸣，周朝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此番跟着历练来了。”莫雪鸳身边，冷子烨小声嘀咕。
“不是说带了两个儿子？”莫雪鸳挑眉。
“另一个是瘸子，许是觉得登不上这大雅之堂吧。”冷子烨随意道。
“那还带来？千里迢迢的。”莫雪鸳不解看向冷子烨时，对面出了状况。眼见周曦男拒绝倒酒，周龙鸣重重搁下杯子，一侧，周沧冷哼一声，瞪了眼自己的女儿。
周曦男忍了忍，将周龙鸣酒杯倒满。就在周曦男转身时，周龙鸣竟然倒了杯中美酒，连带着将杯子都换了。
这一举动令莫雪鸳唏嘘不已，真能得瑟啊！
“周龙鸣的母妃与惠妃的母妃有过节，他能这样也不奇怪，不过听说惠妃的母妃不日前断了气。据谣传，是被周沧一脚踹死的，死后验出中了剧毒。”冷子烨消息如此灵通，让莫雪鸳误以为他顺间沈仪容附体。
“会不会欺人太甚了？”莫雪鸳有些看不下去。
“甚不甚的因人而异，便如你这般欺辱本王，本王都不觉得你过分。”冷子烨这话，绵里藏针。
“是啊？那雪鸳要再接再厉了。”莫雪鸳点头，视线随着周曦男回到座位上，被这么明着面的欺辱也不吭声，显然是有所忌惮。
主位上，冷傲天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不好看，周朝的女人就是这样的待遇，自己对周曦男亦无甚感情，没必要因此坏了两国的关系，尤其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他还需要与周朝保持良好的邦交。
深夜的锦华阁又是一阵杯盘碎裂的声音，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周曦男才敢纵情发泄心中的怨恨与愤怒。
“娘娘，来日方长，您早晚都会见到五皇子的！”秋荷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安慰周曦男，只站在一边，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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