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福祸当头
暖音哪容项北伤莫雪鸳半根寒毛，忽的现身，一掌推出去，与项北战成平手。
“住手！”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项北闻声却也不顾，一招狠过一招，眼中杀意鼎沸，暖音虽觉吃力，却还能应付。
项北杀招再起，手内‘暗器’咻的射向暖音，暖音本能闪身欲躲，却见那‘暗器’中途时突然脱解成三段，其中一段临面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黄色身影如闪电掠过，算是解了暖音的困局，寒千陌足尖落地，一张俊脸寒如冰封。
“四长老，你与这姑娘何等的深仇大恨，要用这样霸道的蛊虫解决她？”寒千陌甩袖间，一黑焦般的东西落到了地上。
“是她先对老夫无礼，死有余辜！”项北忿忿不平。
“长老若不是先对雪鸳不敬，她自不会出现，这件事，长老做的有欠妥当。”寒千陌冷声驳斥。
“雪鸳？疆主莫不是真被她迷丢了三魂七魄？她是天朝的皇贵妃，疆主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份！”听到寒千陌叫的这样亲昵，项北将将压制的怒意蹭的拱了上来。
“这是朕的事，长老不必费心，朕闻玉龙山蛊王异常，长老还是恪守自己分内之事的好。”寒千陌挥袖转身，不愿再与项北纠缠此事。
“疆主！”项北还欲再说，却见寒千陌已然走到莫雪鸳身边，拉着她的手进了偏殿。
殿门紧闭，项北的愤怒到达顶峰，眼中溢出的星寒之光，如杀人鞭尸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此刻，坐在石阶上的冷子烨自觉尴尬，无语起身后硬是在项北此等目光注视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莫雪鸳！老夫定不会让你如愿！定不会！
项北在外面站了许久，终是挥袖离开。
厅内，寒千陌眼见项北迈出外殿朱漆铜门后，方才转身。
“依你之见，四长老便是那个在朕背后默默恋慕朕多年的人？”寒千陌眼中明显有鄙夷之态。
“也有可能。”莫雪鸳心虚点头，她一直以为沐晴菲的遭遇是女人争宠的牺牲品，却不想第一个出头阻止寒千陌与自己交往的竟是苗疆长老。如果不是她最初的方向设定错误，就是背后那个女人城府太深。
“莫雪鸳，你以为朕在跟你开玩笑么！”寒千陌的声音挑高八度，冷厉开口。
“咳……本宫觉得那位老长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他若真杀了本宫，就不怕天朝责难？”知晓项北出手欲置自己于死地，莫雪鸳便有了这样的质疑。
“他不怕天朝责难，怕的是朕娶你为后。”寒千陌深吁口气，表情渐凝重。
“这不是一回事吗？”莫雪鸳依旧不解。
“苗疆蛊王不仅是蛊虫中的至尊，亦是苗疆兴盛的象征，历经三百八十代，是以代代苗疆主的血供养，而历代疆主必须血统纯正，才会使蛊王生机勃勃，庇佑由其繁衍的万千蛊虫。所以在长老们的眼里，有资格继承疆主的人，其母必为族中女子……”寒千陌一番话令莫雪鸳茅塞顿开。
“疆主既知此事，那当年沐晴菲……”
“凭你刚刚所见，以四长老的性子，像是个有心机的人吗？你就累死他，他能不能想出那么阴损的法子诬陷晴菲！倒是晴菲肚子里的孩子，若真是他，朕必让他生不如死！”寒千陌剑眉紧皱，有太多的疑问萦绕在他心里，不得解。
“那其余三位长老呢？”莫雪鸳认同寒千陌所言。
“其余三位长老虽有城府，但心怀善念，绝非行恶之辈。”寒千陌自小在四大长老的呵护下成长，对其秉性了解甚深。
“或许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莫雪鸳不以为然。“若真如此，疆主当如何？”
“那便等你真查出有什么的时候再说吧。”看出寒千陌眼中的挣扎和不安，莫雪鸳不再多问，因为不管结果如何，于寒千陌而言，都是伤害。
鉴于有危险人物出现，莫雪鸳急于找叶浮生欲再替暖音求一粒药丸，却不想叶浮生居然连声招呼也没打的离开了苗疆。如此，莫雪鸳只得硬着头皮去找了寒千陌……
当晚，莫雪鸳落到了项北手里，那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拿项北的话说，在苗疆蛊虫面前，武功再高的人也只能是废物。
便如暖音，一只最普通不过的‘迷蛊’就能让她睡上一天一夜。项北还告诉莫雪鸳，别想着会有人来救她，因为此刻他们所处的密室只有他知道，且能掩盖气味，就算是寒千陌也找不到这里。其实莫雪鸳很想回项北一句，暖音也未必如他说的那样不济呵。
“如果蛊虫真这么强大，苗疆怎么没统一中原呢？”莫雪鸳觉得项北是在夸大其词。
“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合蛊虫滋生，有些地方的气候甚至容不得蛊虫多活一秒。”石案前，项北将数十条蛊虫扔进罐子里，眼睁睁看着它们自相残杀。
虽被五花大绑，莫雪鸳却有恃无恐，彼时寒千陌说过，你只管随他去，朕定会保你周全。
“当年是你杀了沐晴菲肚子里的孩子，又诬陷她与冷子烨私通的吧？”既然项北没有防备，莫雪鸳当然要问个痛快。
“你怎么知道她怀过孩子？”项北陡然转身，目色阴沉。
“你以为叶浮生的神医名号是讨饭讨回来的！不止本宫，寒千陌也知道了，而且很震惊。”莫雪鸳诱导开口。
“到底是纸包不住火！早知如此，老夫便该将那女人一并杀了！”项北眼底一黑，杀气腾腾。
“所以本宫猜对了，凶手是你？”莫雪鸳追问。
“那个女人跟你一样，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本就该死！”罐子里的蛊虫厮杀成团，项北的眼睛迸射火花。
“本宫很奇怪，你杀了沐晴菲的孩子，可她非但没有揭穿你，反倒急于离开苗疆，为什么？”这是莫雪鸳一直以来的疑问，照眼下情形看，当年的事确有隐情，可沐晴菲为什么不解释？在她还能说话的时候。
“那孽种是在沐晴菲第一次‘痒蛊’发作之后，老夫才送他下去投胎的！蛊虫这个东西，真是奇妙，它竟可以让沐晴菲的孩子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眼见着项北将罐子里仅剩的蛊虫拿出来，莫雪鸳不由的噎喉，随后想了想，寒千陌肯定在外头啊，自己有什么好怕的，于是继续道：
“你怀疑那孩子是冷子烨的，所以才下杀手？”
“非也，依照御医诊断的时辰，那女人怀孕的时候冷子烨还没来苗疆。老夫杀他，是因为那孩子并非苗族纯正血统，却有可能继承疆主之位！老夫这么做，是为了整个苗疆！”项北说这番话的时候非但不以为耻，且还有反以为荣的意思，多么深明大义的长老啊！脸皮这样厚的老头儿，莫雪鸳头次见。
“寒千陌或许不知，可沐晴菲也不知道？”见项北捏着一只油绿油绿的蛊虫走过来，莫雪鸳寒毛忽的立正，眸子不时瞥向密室石门。
“她当然知道！”项北白了莫雪鸳一眼。
“那她为什么不说？”即便项北和盘托出，可莫雪鸳仍觉有未解之谜团。
“你与其关心那些与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与非，倒不如省下这时间关心一下自己，莫雪鸳，你莫怪老夫狠心，是你不该吸引吾主，苗疆主的血统不容玷污！”项北黑豆一样的眼睛散出幽幽冷意，手中的蛊虫已经落到了莫雪鸳的身上。
有句话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话虽如此，可福祸当头，谁又能淡定得了！尤其是寒千陌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没出现，莫雪鸳心头长毛，酷似猕猴桃。
此刻，莫雪鸳眼睁睁看着那只披着硬壳的幽绿蛊虫生生钻进自己肉里，心里骂了千百遍，寒千陌，人渣啊！
“本宫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杀死沐晴菲腹中骨肉这件事，其余三位长老可有参与？”事后，寒千陌对莫雪鸳生死关头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表示感动。
莫雪鸳不以为然，其实她是有很多遗言的，只是跟项北，她说不着啊！
“他们事后知晓，却也赞同老夫的英明决断！”项北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冷笑开口。
几乎同一时间，密室石门砰的生出无数裂痕，紧接着轰隆一声，冷子烨最先自外面冲进来，不及项北反应便将一颗黑色药丸搥到莫雪鸳嘴里。
“这是化蛊丸！快吞下去！”冷子烨煞白脸上难掩焦急之色，连声音都变了调，“寒千陌，如果莫雪鸳有三长两短，本王必灭苗疆！”
冷子烨话说的霸气，莫雪鸳很是感动，尤其是对其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叫板的勇气表示钦佩。
“疆主……”烟尘尽息，项北惊愕看着踩戾气步子走进来的寒千陌，身体不由的后退，直至抵在石案处。
“你怎么敢！”低戈的声音里，项北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重量骤然增加，九五至尊的威压令他喘不过气来。
“老夫……老夫是为了整个苗疆着想，那个孩子不能留！”项北强自定神，理直气壮解释。
“不能留……好个不能留！你可知道，那是朕的孩子！是朕的孩子！”一双利眼寒意森森，带着浓重的杀气。罡风起，寒千陌如幽冥鬼魅般欺身至项北面前，单手出掌狠拍过去。
“呃……”项北不待多想，出手回击，二人省去花哨招式，直接比拼内力，巨大光圈将二人包裹在里面，绚丽斑斓，其间凶险，不足为第三人所知。
一侧，莫雪鸳未及提醒寒千陌留下活口，便见一素袍女子惊慌失措的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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