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救活也是个废物
“景隆说在此之前，洛王爷去找了皇上。”青宁补充道。
莫雪鸳挑了挑眉，见景隆点头，心下了然。
“娘娘，是洛王爷……”楼梯口，冷子烨才上来，便成了焦点。
房间被冷傲天占了，冷子烨只得退而求其次，偏房内，冷子烨如老实孩子一般坐在榻边，由着莫雪鸳替自己换药。
已过酉时，却正是琼羽阁欢腾的时候，后院突然放起烟花，绚丽的色彩璀璨了半个皇城，莫雪鸳无法形容那一朵朵喷放在浩瀚苍穹上的绝美，有着怎样摄人心魄的美丽，只道她已沉醉。
莫雪鸳握着沉香木的窗棂，看的入神时，忽觉有双手自后腰抚过来，不待她反抗，冷子烨的下颚便抵到了她的肩窝处，惹的她不由的缩了缩脖颈。
“王爷不觉得这窗口其实是可以容得下两个人并排站着的，又或者雪鸳可以退一退。”莫雪鸳尴尬启唇。
“不要，本王就要站在你后面。”冷子烨撒娇的口气浪费了莫雪鸳半盆鸡皮疙瘩。
“那个……王爷不觉得这个姿势，有碍观瞻吗？”与冷子烨这样亲昵的站在一起，莫雪鸳十分不适应，被人看到更麻烦。
“你还怕本王看不到烟花吗？你才多高啊？”冷子烨音落时，莫雪鸳满头黑线。
莫雪鸳觉得是自己脾气太好了，于是脚一抬，再落下去之后，冷子烨老实多了。
“王爷去找冷傲天做什么，莫蝶衣迟早都要死的。”烟花在头顶炸开，照亮了整个夜空，冷子烨的容颜也被这光华照的分外清晰，在那双眼里，莫雪鸳看到了坚定。
“迟和早是有区别的……莫雪鸳，本王再不允许任何有可能伤害到你的人活在世上。”冷子烨缓缓转过头，正色道。
“冷子瑶就有可能。”这么含情脉脉的时刻，莫雪鸳说了句极不应景的话。冷子烨神色一黯，转回头，沉默许久。
“子瑶的事本王会处理好，你想保的人，本王也会倾尽全力。”冷子烨再度坚定的回应让莫雪鸳稍稍心安，可到底冷子烨会处理成什么样，她表示期待。
“雪鸳……”冷子烨侧过身，潋滟明眸溢出深情。
“嗯？”莫雪鸳的目光自空中的烟火转过来，与冷子烨四目相视。
“本王干脆现在就去杀了冷傲天算了！”冷子烨这个提议惹的莫雪鸳哑然失笑，唇畔笑意苦涩。她摇头言道，冷傲天自有他的死法。
雪亮的烟花四射开来，见莫雪鸳转过头，冷子烨亦将视线投到璀璨的夜空上，脚下不由的挪了挪步子，越发近的靠紧了莫雪鸳，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后院榆树下面，恨无殇默然看着窗口一对碧人，黑眸沉静，面色无波……
漆黑冰冷的山洞，有水滴的声音啪嗒啪嗒，磕磕绊绊走过一段，便见豆火摇曳，再朝里看，巨大石块上躺着一人，身上散着阵阵焦糊的味道。
“怎么成这样了？”凝心冷眸看向身侧的山田景一，语气稍显不满。
“晚去一会儿罢了，脸是毁了，可人能救活。”山田景一自信道，“不过救活也是个废物。”
“是不是废物要本小姐说了算，救她。”凝心瞄了眼石块上奄奄一息的莫蝶衣，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翌日，莫雪鸳原是准备跟冷傲天请安，青宁进门却说冷傲天卯时便已回宫，差她不必打扰，还留下话让莫雪鸳多忍耐几日，紫月轩很快就会建成。
莫雪鸳倒不着急，相比皇宫，琼羽阁行事更为方便。莫府的事告一段落，莫雪鸳很快想起了金玖凌的存在，想来自己若不找他，那小子定不会先来找自己！
而聚钱庄的事，莫雪鸳并没打算告诉冷子烨，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是不相信冷子烨，只是不相信冷子瑶。
醉仙楼的雅间里，莫雪鸳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金玖凌才姗姗来迟。
“二掌柜是不是来的早了些？这可还没到收账的时候呢！”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见，金玖凌那张雌雄莫辨的容颜越发美的人神共愤，红衣越发艳红如火了。
“这个月是没到，你上个月还欠我的呢！”莫雪鸳一听这话，急了。
金玖凌也不言语，抬眸瞄了眼身边的丫鬟紫伊，紫伊心领神会，继而转身走出门外，且自外面将房门带紧。
“你别竟想着钱，本公子跟你说件正事！”金玖凌表情严肃的看过来，正色开口。
“不是本宫说，除了钱，本宫跟你还能有别的正事？”莫雪鸳摇头，只道这是金玖凌的托词。
“我找到仇人了！”金玖凌也不管莫雪鸳调侃，越发严肃起来，
“你的仇人跟我有毛关系！给钱！”莫雪鸳是被金玖凌坑怕了，今个儿若是收不到钱，她准备撕破脸。
“啧啧，像你这种就认钱的主儿，能干什么大事！”见莫雪鸳一双虎眼瞪的溜圆，金玖凌‘切’了一声，随随便便甩过去几千万两的银票。
“这么多？”莫雪鸳惊讶于银票上的数字，不得不承认，金玖凌果然是套钱的高手。
“嫌多啊？”金玖凌挑眉，
“你说你找到仇人了，谁？”莫雪鸳快速收好银票，认真问道。金玖凌后脑顿时有冷汗滴下来摔八瓣儿。真现实！
“本公子找到当初将朝廷注意力引向聚点钱庄的损缺儿了！”提及此事，金玖凌恨的牙痒。
“什么意思？”莫雪鸳听的糊涂。
“当初本公子急于出手聚点钱庄的事，你是知道的吧？”金玖凌好死不死的提起这件事，换来莫雪鸳一个白眼。
“原本我也以为是自己技不如人才会被朝廷盯上，惹的朝廷以合法手段非法断了聚点钱庄的财路，现在看来，朝廷所谓的金部固然可恨，可若没有那损缺儿，本公子也不会被朝廷抓住尾巴！”金玖凌恨极，脸已经扭曲的变了形。
“那损缺儿是谁？”倘若金玖凌说的是真的，此人就不能忽视。
“具体是谁我还没查出来，但老巢是皇城西郊那座最大的别苑，叫归燕楼！”金玖凌咬牙切齿。
“归燕楼？”莫雪鸳蹙眉，
“你知道？”金玖凌挑眉，莫雪鸳摇头。
“你是怎么查到它的？”莫雪鸳觉得以金玖凌的智商，既能追踪到老巢，没道理查不出归燕楼的主使人。
“办法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不过……以皇城为例，整个皇城五百八十一家商户，这其间有两百家暗自投到了本公子的聚点庄下，其余三百八十一家不详，但也一定有自己的关系网，眼下看来，他们不是投了朝廷就是投到了归燕楼门下！”作为商业机密，金玖凌原是不想告诉莫雪鸳，可考虑到接下来要求莫雪鸳的事，所以不得已和盘托出。
“然后呢？”莫雪鸳追问道。这种类似于商会的存在，莫雪鸳早有耳闻，所以并不稀奇。
“然后有一米行的掌柜原是投了归燕楼，后又暗中假借亲属之名开了另一间米行，却是投了咱们的聚点庄。”很明显，这商户坏了规矩，而金玖凌便是自这商户嘴里知晓了归燕楼的存在。
“那这米行掌柜现在过的可还好？”莫雪鸳不问也能猜出几分。
“你说呢！”金玖凌嗤之以鼻，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坏了规矩的人总要付出代价。
“你想本宫为你做点儿什么？”金玖凌虽不似恨无殇那样惜字如金，但能费这么多口舌跟自己解释这件事的原委，绝对不是吃饱了撑的。
“找出朝廷金部的名单，如此，本公子方可知道哪些商户是归燕楼的，再之后……哼！看本公子整不死他们！”金玖凌抬起倨傲的下巴，眼神从未有过的凌厉。
莫雪鸳知道金玖凌所指金部，乃是冷傲天下属五部中的黄部，金部的存在并不是朝廷可以公开的范畴，存在的意义是助皇族私下敛财，简而言之，就是冷傲天的钱袋。
金部虽属皇族，但却不能用过激的手段打压异己，否则会造成经济混乱，容易引发暴乱。如此，方有像金玖凌和归燕楼这样的民间商行出现，但为保护自己，这些商行的幕后操控之人，基本不轻易暴露。
“相比之下，还是你再接再厉引出归燕楼主事更容易一些。”自从瓦解冷傲天的黑白二部，收揽赤部之后，莫雪鸳一直致力于寻找黄部主事人，至今无果。
“引出他还不容易！但你觉得他能给本公子名单么！”金玖凌长睫微闪，眼底寒光乍现。
莫雪鸳闻声恍然，感情那损缺儿是真把金玖凌气坏了，眼前这位金公子是想让那人身败名裂，不能东山再起呵！
想当初聚点钱庄被坑之时，金玖凌恨不能拿出全部积蓄补偿了旗下商户的损失，所以才会在东山再起时一呼百应，迅速崛起。
而金玖凌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逼归燕楼下属商户破产，是对那损缺的最大打击。
“雪鸳只能说尽力。”莫雪鸳也一直在努力。
“你只把这件事放心上就成！”金玖凌点头。
临走时，莫雪鸳告诉金玖凌，若真引出那损缺儿，别忘了让她也瞧一眼，她倒有兴趣看看，能有本事摆堂堂聚点钱庄大掌柜一刀的人长什么样。
金玖凌犹豫一下，生出要将此人挂在醉仙楼大肆展览的念头，介时收取银票方可参观，价格不等，且叫莫雪鸳放心，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保证免费预留给她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位置！
且在莫雪鸳离开醉仙楼的时候，眸子不经意瞄到了旁边那座缀锦楼。冷子烨坦白，凝心是缀锦楼的老鸨，之所以被安排到这里，主要是为安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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