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前世今生
秦紫莲是一定会去的。
就算不为结交好友,冲着邵茵未来的身份,她也一定会去。
和未来太子妃相识的机会,她肯定不会错过。
至于司徒馥……上辈子被赢过自己倒是因祸得福了,这一世若是想不开嫁进程家,会不会变得和自己一样?
不。
沈卿绒这样回答。
上辈子自己被欺辱的那样厉害,其中大半都是自己的原因,她自卑又无知的过了那么些年,很容易就被人利用。
但是司徒馥不同,她是司徒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虽然猖狂,却有猖狂的本事。
程家不如司徒家,若是真的结了姻亲,重复上演上辈子的事情,司徒馥不一定会输。
……
沈卿绒回到自己的院子,在自己屋子里的书案边上发现了一封信。
她眉头微动,四面环顾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拆开信封,上面的字眼落入她的眼睛。
越看到后面,沈卿绒的眼睛就瞪得越大,不敢置信的情绪充斥了她的胸膛。
骤然知道这样的消息,沈卿绒全没了平时的冷静,只剩下恐惧……还有全身不可抑制的冒出来的冷汗。
“汪贵妃……”
出生那年,大陈氏使计陷害娘亲,娘亲万般无奈带着自己出逃,最后大陈氏抢占了娘亲的嫁妆。
五岁自己回京,李家村被屠。
六岁书院里短暂求学,有人直接杀上书院。
如此相安无事六七年,到今日,当年的一切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还有上辈子,上辈子程宏瞻秦紫莲为了那张药方将沈家赶尽杀绝……
沈卿绒举目四顾,心里已经知道送这封信的人是谁了,可莫大的愤怒恐惧让她无法平息自己的气息,无法让她的脚尖移动半步。
一桩桩一件件,她仿佛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那些时间点放在一起,完美的融入了汪贵妃生子的过程。
传闻中蓝氏金方可祛任何疤痕,哪怕妊娠纹……所以汪贵妃为了这个,大动干戈的杀人夺命……
沈卿绒觉得好笑,从前的猜测都变成了真的,而应该功德满身的蓝氏金方,最后竟然成了一切杀戮的借口。
何其讽刺。
“既然你们想要这东西,那我就给你!”沈卿绒厉声,沈家满门灭门的惨案犹在眼前。
皇帝识人不明,汪贵妃一心想要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荣国公府枉造杀孽……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
沈卿绒找出蓝氏金方,羊皮纸的触感依旧,上面的文字尚且还记录得清清楚楚。
悬壶济世,救命治人的药房却好像蒙了一层灰,沾了无数的罪恶。
“来人,请父亲来。”
她将药方随意的丢在桌面上,双眸落在空气里,好似盯着无数的罪孽焚身,那些人再也活不过来,那些人再也不会存在这人世间。
沈正威直到晚上的时候才回到府上,一进清蔚院,就看到沈卿绒的屋子里黑黢黢的。
他皱着眉,“姑娘在里面?怎么不点灯?”
言春上前两步,“姑娘不让我们进去,已经在房里等将军多时了。”
沈正威点了点头,伸手要了火匣子,信步走进屋子里。
他慢慢点灯,就看到沈卿绒坐在椅子上,眼里含着泪,水光在烛火下闪烁着莹莹的光。
“这是怎么了?”沈正威大惊,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沈卿绒跟前。
沈卿绒抬起头,“爹爹,我好像找到幕后主使的人了。”
沈正威动作一顿,眸光犀利的看着她,“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你……而不是问‘凶手是谁’……
“爹爹,你早就知道是谁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卿绒含着泪,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正威。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沈正威的声音透着一股沧桑无力,那种疲惫好像跟了他跟多年,从未摆脱。
“我们斗不过他们,而药方是你母亲家族的遗物,我只能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他慢慢道,“若非这些年我站的够高,你以为我们沈家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权利下无法反抗的庸人罢了。
皇后仙逝,汪贵妃一手掌握内宫大权,荣国公府深受陛下宠爱,就算是肆意妄为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况且皇帝深谙制衡之道,一面不动摇太子的身份地位,一面给汪贵妃无限宠爱。
在皇权之下,汪贵妃和荣国公府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被皇帝处置。
除非,新帝继位……
沈卿绒突然想起前世的事情,她自杀之前,朝堂一片震动,太子继位之后使用铁血手段,一举肃清朝堂上的党羽。
她死时新帝继位不过月余,在这之前皇帝病重,太子把持朝堂却处处受到掣肘。
而他上位之后,荣国公以二十六项重罪被问罪,株连九族,汪贵妃在后宫的日子也不好过,而她生下的一子一女……
那是之后的事情了,沈卿绒虽然不知道,但是也能大致猜到不会和从前一样好过。
那荣国公府的罪证是从何而来?太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筹集的?
而皇帝是不是也知道这一切,荣国公府是不是就是他留给太子大展拳脚的工具?
她的掌心里生出了冷汗,怒气突然被泄了个干净,人像是没有了目标一样。
“那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她反问,深仇大恨,人命血债,这些都不管了吗?
沈正威回过头来,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看沈卿绒面色神情隐隐有些崩溃之后,才道:“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光凭自己是做不到的。”
“孩子,你还小。”
他回过头来,“这盘棋要下的长远,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出来的。”
沈卿绒不懂,但从这些话语中,她又敏锐的嗅到了些许的不同。
此时此刻,她也冷静了下来,遥想前世的一切,感觉自己就像是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是怎么做到,在那种人人觊觎的危险环境里好好活到出嫁的?
爹爹多年庇护,最后没料到在出征之后短短一年,自己就被程家在后院里磋磨死了。
数年安稳是为何?一朝出事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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