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帝王权术
但荣国公的动作也还是让她有所怀疑。
而前世血雨腥风的夺位之战，原来从现在就开始铺垫了。
这些胆战心惊的细节让她心甘情愿的推迟去江南的时间，转头开始研究起京城的格局来。
如今的沈家是明明白白的中立党，但是因为和邵家联姻，风向难免就偏向了太子那边。
前头又传来爹爹和荣国公派系的人喝酒，更是叫人看不清楚局势。
皇帝此刻斥责了爹爹，是不是代表他不想看到沈家站在荣国公府那一派？
上辈子皇帝没有留下遗诏让太子上位，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等着最后的结果。
思及此处，她去书房找了沈正威。
“爹爹，荣国公府如今这么明目张胆的勾结权臣，甚至连四川巡抚这样的封疆大吏都被他归为一派，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沈正威没想到她来找自己是说这些事，但她既然能知道这些，就说明如果只是简单的糊弄她一下肯定是不行的。
好好的女儿，如今竟然被教养出了权臣的思维，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皇上的身体不太好了，但是幼子还年幼，根本来不及撑起朝堂。”他简单的回答，背后蕴含的意味让人深思。
沈卿绒顿了顿，发觉和自己猜想的没差多少。
“所以荣国公是想要加大筹码？但是这样做不会被陛下发现吗？”
倘若皇帝真的病重，这时候就不应该玩什么制衡之术，而是要全力扶持太子上位。
古往今来外戚强大的皇帝，掌权之后都有一番苦战，更有甚至根本抢不过来权利。
皇帝不想魏家的江山改姓汪，就不该宠着幼子到这种地步，甚至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荣国公府势大。
沈正威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只是他身边的近卫传话说，他近日格外的疑心。”
人的年纪大了会疑心，疑心太子要提前篡位，疑心后宫的女人对他不敬，疑心朝堂的臣子对他不忠。
但同样的，也该疑心荣国公府的意图才是，难道只有太子一个人是值得防备的吗？
帝王心术，谁都无法想清楚。
“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沈卿绒问道，“太子是聪慧之人，难道对如今的局面就没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沈正威摇摇头，“先不管这些，说到底是上位者的争端，我们家到底还是皇上的人，此刻保持中立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爹爹已经选了队伍了。”她叹息道，从前稍微透露出来的那些细节串起来，她都不知道爹爹为太子私下卖命多久了。
沈正威轻笑两声，“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你还是想着每日去哪玩就好了，朝中的事情有爹爹在。”
沈卿绒乖巧的点了点头，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不可能。
“对了，承恩公府上老太君下月寿宴，你记得叫邵茵一起去。”
“寿宴？”沈卿绒顿了顿，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原来这承恩公府是太子的外家。
承恩公本就落寞，就算侥幸家里出了个皇后，但是随着汪贵妃的得宠，朝中上下便只知荣国公府不知承恩公府了。
随着前两年皇后去世，他们家在皇宫的影响力更是微乎其微起来。
满门上下也没几个有出息的弟子，往后也只能靠着太子上位之后，给他们一点好处了。
沈卿绒一面想一面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她还想着要去找邵茵说这件事，邵家的帖子就已经送到了沈卿绒的手上。
邵茵邀请她下个月一起去承恩公府参加寿宴，这会是她待嫁之前最后一次参加外面的宴会。
如果承恩公府不是太子外家，只怕她也不会去。
有了这一桩事，沈卿绒便也不急着做其他的，只是偶尔听听小樊调查的事情，说到程家最近有什么动向便也罢了。
不过这一天，左小樊倒真查到些奇怪的消息。
那个面容有损的丫鬟名叫丁香，和其他三个粗使丫鬟都被赐花的名字。
按理说她本来是司徒馥的丫鬟，但却和程家一个通房走的很近——在司徒馥的压力下，程宏瞻根本不敢立姨娘。
“也不知道这是她主子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几次三番和一个通房走的接近。”小樊回答。
“不过程宏瞻近日里总睡书房，每次都是这个通房伺候的。”
但即便如此，司徒馥也没怎么去找那个通房的麻烦。
在她看来，通房也只是奴婢，只不过比其他的丫鬟多了一项伺候主子的功能。
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新婚夜处置的那个丫鬟。
因为那件事让程家的长辈对她不喜，娘家的母亲也传话过去让她稍稍忍忍。
若不是想着以后还要在程家过一辈子，她早就发落了那个大胆爬床的通房。
“那司徒馥就什么都没做？”沈卿绒不信，司徒馥的性格不可能忍着。
左小樊：“好像是没做什么，就是刁难了一下，但是比对前头那个好多了。”
前面那个死的通房一下就将她和程家划拉出一个鸿沟，直到现在都没有重归于好。
沈卿绒点了点头，差不多能猜到司徒馥的打算，“你仔细盯着，一定要看好这个丁香到底是不是司徒馥派去迷惑那个通房的。”
如果是，那只能说明司徒馥有脑子了。
如果不是，那这个丁香的身份就更可疑了。
左小樊继续盯着，沈卿绒则是在家里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她从前叫人去打探宫中苗医的来历，近日也有了回应。
这苗医是真的，太子也是真的找了个厉害的大夫。
但是大夫再厉害，送到宫里去之后，也不敢不听上位者的吩咐。
对方好像查出来了是什么毒，放了贵妃的血，喂养着苗疆特有的蛊虫。
但她不怕汪贵妃好起来，毕竟太子不会做这样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
想通了这些，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然后想到了一件事。
“吩咐下去，日夜盯好京城的温泉庄子，不管有什么异样都说来与我听听。”她吩咐好经冬，之前还只觉得这温泉庄子肮脏，但是现在她有了新的法子。
这东西存在一天，就会多一份的污垢。
她倒是要看看，这满京城的贵妇千金，受不受得了名声被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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