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麒麟

“何人在此喧哗!”
  驻地里，禁军正分批次操练，见宫墙大门被打开，教头愤怒，朝急匆匆进来的太监吼叫。
  太监跪地，低头说:“事发突然，药爷求见都统制!”
  教头眉头一皱，又看见韦任清从门后钻了出来，表情慌张地说:“是的，我要马上去见王念!”
  “文书御印？”教头讨要东西，“进来归进来，规矩是规矩。”
  “哪管得了那么多规矩，人命关天!”
  韦任清扒开太监，欲要闯过去。
  教头伸手阻拦，微微一笑:“小子，劝你最好不要，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制服你的能力。”
  “吓唬我？”韦任清瞪大双眼，“好......我怂。”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招手叫如玉郎过来。
  “死胖子快进来，纸笔带来了吗？”
  门外的如玉郎探出脑袋，缓缓摇头:“没——”
  “既然这样我只能对你晓以利害。”韦任清清清嗓子说道，“你们禁军整天在演武场操练，也不关心关心外边民众疾苦，鬼怪都骑我们头上来了，还不让我进去禀报，出事你可担不起!”
  摆明着拿百姓安危威胁他，教头浑身颤抖，握紧拳头，提高音量再次说道:“我不管你有何急事，文书御印，少一样都不能进去!”
  “哎呀你这个人，我堂堂帝国药师，难道这张脸还不比文书管用？”
  “哈哈!”教头冷笑，“告诉你，药师不管用，御印才管用。”
  这句话仿佛给韦任清当头一棒。
  好像自从在商镇大街上被红刀鬼揍一顿后，自己的身份都降了档次。
  不知道谁在背后捣鬼。
  “算我求你了，放我进去见都统制大人吧......至少不要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嘛。”
  韦任清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他们面前站着无数操练的士兵，起起伏伏的热浪里汗如雨下，一致朝韦任清看来，弄得他十分尴尬。
  有不少人眼中流露着不屑。
  从前可不这样，从前，他们只能仰望这个唯一会法术的药师，从小的梦想便是拜师茶馆，可是条件苛刻，数年都不一定收一个徒弟。
  如今，早就无人想去茶馆拜师。
  法术幽术，早不是一人专属。
  众多士兵当中，忽然有人高喊:“既然药师有事求见，那便去见，在那么多人面前，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随后是一片的赞同之声。
  韦任清开心大笑:“哎呀你看看，都是自己人嘛!”
  除去那些不屑的家伙，很多人可是可是在他手底下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幽术，虽然时间不长，但怎么说也算是他们半个师傅。
  教头见众人如此劝说，也不好刁难，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摆摆手，让韦任清前往处在校场边缘的一间宫殿。
  “多谢大人!”
  “那小胖子留下来，你们继续操练!”
  韦任清大步流星，推开宫殿房门，却发现都统制大人早就端坐等待许久。
  “知道我来，怎么不出去帮帮我？”
  韦任清埋怨，很自然地走到王念身旁的椅子坐下，顺便抢过来一盏茶。
  王念嘴角含笑:“看来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恢复一点，还有一些......暂时用不上的没恢复。”
  “急急燥燥找我，怎么现在还有闲功夫品茶？”
  “让我润润口!”韦任清一饮而尽，“我的好师傅啊，这个案件已经超出了我能力范围！”
  他从袖口掏出在茶馆画的方位图，展开在桌案上。
  “东南西北，三个位置瑞兽都已经遭到毁坏，最后一个就在北方，全遭毁坏后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们暗幽卫也懂。”
  韦任清瞪大眼睛环顾四周，故意小声说。
  “北方，王的位置，接下来，那鬼怪要盗的是王的瑞兽!”
  王念凑过去，也轻声回答:“麒麟。”
  “对，就是武英殿里那只小麒麟!”韦任清面露难色，“武英殿，与王的寝宫仅隔三道宫墙......见你阻力都如此大，去到那处理这诡异案，恐怕......”
  “哈哈，你师哥面如平湖，整天严严肃肃，比起你来，真是少些乐趣......放心，事关王的安危，暗幽卫必定全部出动。”王念坐直身体，“有多少只鬼怪？”
  “额......”韦任清停顿了一会，“大概两只吧。”
  “一只已经被我送回去，记得给我奖赏，不多不少，十贯铜钱便可!”
  “十贯？”王念起身，从身后抽出两把剑刃。
  “五......一......五百文就行!”
  “王赏赐从不赏铜钱，五百两银子，我再赏你一百两。”
  “果真!”韦任清跳起来，“说话算数，要不然不认你这个师傅!”
  “从不撒谎，但是你得配合我干一件事。”王念擦拭剑刃，斜着眼睛看他。
  听见五百两银子的他只会点头，连说几个好字:“好好好，绝对配合，做牛做马都行!”

  “很好。”
  兴奋的韦任清转头看见王念把其中一把利剑递给自己，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干......干什么，你要我配合你干什么？”
  “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王念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我知道......至少说给我听嘛！”韦任清本想拒绝那把剑刃的，奈何剑柄已经捅到自己腹部，被迫接下。
  “我要你亲自手刃那几只前来偷盗麒麟的鬼怪。”
  “这还不简单!”韦任清擦拭冷汗，欲要把剑刃交还回去，“我有自己的剑，不需要这个......”
  被王念推回去。
  “不能用你的剑，太监，大臣们可看不见你的那把武器。”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在他们面前斩杀鬼怪？”
  “没错。”
  “可......我从来只是送它们下去，不杀它们!”
  “不行，必须让他们看见你斩杀鬼怪。”王念正色说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再没有功绩，只有你被妖怪猛揍的消息，不利于茶馆，希望你自己掂量一下。”
  韦任清嘴巴微张，愣在原地，许久才颤抖着说出一句话:“我......会不会也要变成我师哥那样......卷进去了？”
  王念用复杂的眼光瞧了一眼他，说:“身为药师，谁都无法躲开，除非你和他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
  “......”
  韦任清猛吸气，将它长长地吐了出来。
  “明白了——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两只以上，能不能麻烦暗幽卫活捉一只？”
  “活捉？”
  “对，既然敢对彭城大阵动手，背后肯定还有无数只暗手，助鬼燃旗是我搞的我肯定知道不止有这么一点鬼怪......”韦任清挠挠头，欲言又止。
  “我派个人给你，保护麒麟的事，由你全权负责。”王念转身出门，被韦任清拦下。
  “怎么，你不亲自上阵吗？”
  王念摇头:“说好的，你亲自斩杀。”
  “......”韦任清脸一脸黑线，“派谁？”
  “陈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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