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擒拿

“真好欺骗。”
  几个太监心满意足地转身继续赶路，现在距离王宫大门仅剩一点距离。
  同样，没有人会拦下太监。
  “宦官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太适合偷东西了!”
  仰头欢笑的瞬间，瞥见宫墙上蹲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什么？”
  几个太监手忙脚乱，四散逃开。
  “真是小看你们了，跟我玩心眼子，王正密切关注着武英殿动作，怎么可能突然传命打开宫门!”
  陈北进从宫墙上跳下，用身体砸中一个腿慢的太监，手掌擒住他的脖颈，撩开衣服一看，爬着几根细细的丝线，宛如毒蛇缠身。
  “附鬼？”陈北进冷笑，“看来你们还各司其职嘛！”
  手指插入太监脊椎中，扣出线条，太监好像被抽走灵魂瘫软昏睡，那几根丝线在陈北进手里乱窜，掌心猛然升起一团蓝色火焰，将丝线焚烧，化作一缕白烟，恶臭难闻。
  韦任清推开右侧宫门，和欲要逃跑的太监撞了个满怀。
  “让开!”
  太监双眼血红，从韦任清怀里挣脱。
  远处的陈北进搜完身，大喊:“抓住它，这个没有麒麟像!”
  “跑哪去!”韦任清反手拉住太监的衣袍，将它拉倒在地。
  太监疯狂挣扎，身体逐渐扭曲，从脖子后边飘出一阵黑烟，黑烟托举着一尊小像升空。
  “麒麟像!”
  黑烟伸出一只手臂，抡一拳将韦任清击飞，径直撞毁宫门。
  黑烟蓄力，抛出麒麟像。
  “是宫门外!”韦任清狼狈爬起，想去提醒陈北进，却发现他已经不见踪影，“这小子比狗反应还快!”
  黑烟化作人形，落到地上，身材佝偻，秃顶难看至极。
  “怎么，你觉得我对付不了你？”韦任清淡然一笑，“就让这把剑开开荤吧。”
  抽出王念赠予的武器，嘴一吹，蓝色的火焰眨眼间爬上剑身。
  “灵火!”
  往前挥剑，附鬼知晓这人间之剑已经附上灵火，足以伤它身体，凭借小巧的身姿快速躲开。
  韦任清砍空，破绽百出，一个趔趄被附鬼抓住机会，抱住腰部把他扭翻在地。
  长剑脱手，附鬼奸狞一笑，伸出爪子往韦任清心脏位置掏去，穿过衣袍的瞬间，强烈的爆炸奔涌而出，仿佛无数毒虫正从指尖爬向它的身体。
  “什么东西!”
  附鬼缩回手臂，迅速后跳离开，可是从衣袍里碰到的东西牵引而出连接在它手指间，转瞬之间把它手掌烧成一堆飞灰。
  “呼!”
  韦任清起身，从衣袍掏出一张正从下往上烧毁的符箓。
  “幸好，幸好，燃烧符，够你吃一壶了!”
  附鬼十分果断，用另一只手切断中招的手臂，断臂肉眼可见遭火焰啃食，几秒钟全部灰飞烟灭。
  “还知道及时止损，可惜，我不能放你走。”
  韦任清双手合十，大喝一声。
  “单挑我打不过你，不代表我没有人帮，黑铠!”
  他的身后，猛然涌出一股黑烟，一道巨大的身影踏出，沉重而幽深，那柄巨斧横桓，压迫着前方低矮的附鬼身心。
  『何鬼如此放肆!』
  附鬼双目圆睁，捂着断臂转身就跑。
  “想跑，抓住它!”
  黑铠看似沉重的身躯，移动却是神速，大斧率先落在附鬼逃跑路线之间，随后大手掐住它的身体，掷往身后。
  “啊——”
  附鬼发出难听的叫声，在地面翻滚几圈来到韦任清脚下，它跪倒在地，忽然流下眼泪，磕头求饶。
  “药爷药爷，可别送我回去，别送我下去!”
  韦任清一脚踢开它，不屑地说:“去你的，附身太监偷盗麒麟像，八百条命也不够你死的，我让你活着已经很便宜你了。”
  附鬼大喊:“可是是你让我找到了人间的路啊，不要再送我回去!”
  “我不想回到那个炼狱!”
  韦任清眼睛一眯，蹲下身子凑到它耳边:“你知不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还有为何要偷盗麒麟像？”
  “知道，我都知道，药爷想问，留我在此，随便问!”
  “好，留你，不过要斩掉四肢，防你偷跑!”
  “悉听尊便!”
  韦任清招来黑铠，同时捡起长剑，大手一挥，附鬼仅剩的双腿和独臂全部落于地面，涌出白烟。
  附鬼忍着剧痛，流出冷汗，硬是一声不吭。
  “黑铠，你带着它去找如玉郎，看好它，等我办完事再回去审。”
  『领命!』
  黑铠抱起大残的附鬼，遁入地下不见。
  另一边，陈北进靠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很快追出宫门之外，麒麟像被躲藏于宫外的红刀鬼接住，两人上演一出追逐戏。
  红刀鬼快，没想到陈北进更快，跑起来不要命似的，在护城河岸前擒住红刀鬼，抢回麒麟。
  “若是出了护城河，后果不堪设想。”
  陈北进带着红刀鬼和麒麟一起返回宫里。
  韦任清才匆匆推开一处小宫门，看到他凯旋，笑道:“厉害，你一只红刀鬼，我一只附鬼。”

  “我已经解决过一只附鬼了。”陈北进将红刀鬼丢在韦任清面前，“还要审它吗？”
  红刀鬼同样被砍断四肢，眼神已然迷离。
  “恐怕想审也没机会了，赶快把麒麟归位，这红刀鬼我来解决。”
  韦任清亲自抱起红刀鬼，马上往武英殿进发。
  余下逃散的太监被追捕的暗幽卫控制，体内的附鬼一个不留，全部就地解决。
  留在武英殿的各级官员们窃窃私语，有一些已经撤离，剩下的大多数只想看药师的笑话。
  韦任清一脸严肃地走到武英殿台阶上，瞬间吸引全场目光，不过等到陈北进带着麒麟像路过，官员们方才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红刀鬼被掷在石砖上，周围人无法看见，韦任清举起长剑说道:“各位大人们注意，现在这一只偷盗麒麟之像的鬼怪就躺在这里。”
  下面一阵骚动。
  “放心，它已经被我制服。”
  “现在，我就在各位面前，亲手了结它!”
  下面人群表情严肃，聚精会神地观看。
  韦任清举剑，猛地看见红刀鬼眼角，流出一滴眼泪。
  仿佛人类婴儿无法言语而流出代表情感的泪水。
  韦任清有些恍惚。
  他从来没有真正杀过一只鬼怪，虽然是药师，专捉鬼保民，可茶馆规矩自有怜悯之处，从来只是原路送回，不会彻底斩杀......除非不可饶恕。
  他闭起眼，狠狠刺下长剑。
  规矩一破，再立就难。
  台阶之上，空间扭曲，长剑宛如波浪荡漾，仅此一瞬，众人已知那只鬼怪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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