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水中花

“托梦?”
  被从睡梦中叫醒的韦任清满脸疑问。
  “他告诉你什么了？”
  “师哥，我记得托梦这种事，是灵魂才能办到的......就是说，托梦的人已经死亡。”
  如玉郎在一旁说道。
  几人围坐在驿馆房间之内，那老妇人没有一丝的伤心或者难过，有的只是焦急。
  她说:“我已经接受我丈夫的死亡，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韦任清点点头:“我可以帮你，麻烦说说托梦的内容。”
  老妇人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我丈夫失踪在两天前。他本来也是中种人之一，那天被药师你治疗好了之后，他便开始工作，毕竟我们只有两口子，依靠他生活，他不能工作，我很难维持家里开支。”
  “出去工作后便再也不见回来，我去到河水边寻过他，都不见踪影，询问过附近村民，都说没见过他，我去找那群刚来的方士，他们不理睬我。”
  说罢老妇人哽咽。
  “他的工作......是什么？”韦任清问。
  “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种种田，经常到水边捕些鱼，那天他拿了渔具就出来，肯定在淮水里打鱼。”
  “我觉得他一定是淹死在了水里!”
  老妇人说。
  “梦里他浑身湿漉漉，身体因为寒冷而颤抖，他的嘴唇发白，哭着告诉我快点去救他，他好难受，呼吸不上来!”
  “水里?”韦任清说，“他淹死在了淮水吗？”
  “一定是，他肯定是捕鱼时候掉下去了，没人注意到他，所以淹死，药师你帮我去找找他吧，他还说有东西缠着他，水鬼，是水鬼!”
  老妇人神情激动。
  “药师你非出面不可，鱼庄靠淮水生存，若是有水鬼，整个鱼庄不得安宁的!”
  如玉郎笑了:“水鬼吗，那太好了，我们就是专门抓鬼的，师哥我们去看看吧！”
  韦任清回头看着仇久瀛说:“仇大人，既然有可能是鬼怪，我便去帮她，不用官府出动了。”
  站在身后的仇久瀛点头:“药师你去便是，曹将军会跟随。”
  “还有，麻烦大人弄来一套打捞器具。”
  韦任清嘿嘿一笑。
  “没有打捞器具，怎么捞人呀！”
  ......
  夜晚捞人不易，众人决定第二天再去。
  仇久瀛派人连夜购买器具，第二天一早由曹成带去淮水岸上。
  老妇人身上钱财不多，她就靠在驿馆的外边的树下睡觉，韦任清于心不忍，腾出了一个房间给她。
  失去丈夫，成为寡妇，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上了哪去，还有比这更悲伤的事情吗？
  正午，韦任清带着众人重新来到淮水岸边。
  他们租了几条小船，曹成指挥士兵开始沿河打捞。
  泅水厉害的士兵则下水寻找。
  各司其职，只有韦任清和如玉郎站在岸边无聊透顶。
  不过很快打捞队伍就出现了意外。
  在淮水的一个上游处，士兵们的网被水里的东西卡住了。
  几个强壮的士兵下水，硬生生把网给扯回来，却发现连带着大片的枝条。
  水里有枯烂的树木枝条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枝条上面还带着绿叶，甚至非常嫩绿，生机勃勃，根本不像落在水中的枯枝败叶。
  “像是生长在水里。”
  曹成这样跟韦任清描述。
  韦任清表现的很激动，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水中生长的植物?”如玉郎显得惊讶，“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植物呀!”
  “没见过说明有问题。”
  韦任清大步流星，和曹成赶去现场。
  “那极有可能就是根源!”
  “根源?”
  众士兵也显得惊讶，没想到根源竟然被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了。
  来到现场河岸，那些枝条都堆在一块草地上。
  韦任清上前查看，抚摸那些嫩绿的叶子。
  抚摸之后，绿叶竟快速坏死，变成粉末。
  “八成就是根源!”
  韦任清大喊。
  “会水的，下水查看，它的根在哪!”
  士兵得令，纷纷跳下河水。
  淮水平稳流动，跳下的士兵宛如炸弹，把水面搅得天翻地覆。
  韦任清就站在岸上看，士兵们一个接一个拔出数根枝条，丢到岸上。
  “枝条太多了!”
  “这里的水下，全是它的枝条!”
  “想要找到根部，需要一些时间!”
  随着搜寻时间流逝，一个士兵从水里冒出头来，高兴大喊:
  “找到了!”
  距离韦任清站着的地方大概有三四丈远，位于河水中央。
  “是什么东西!”
  韦任清站在岸上问。
  士兵爬上小船，气喘吁吁地说:“是一朵花!”
  “花?”
  寻找的士兵们都发出疑问。
  “捞上来的全是树木的枝条，怎么会是一朵花?”
  韦任清登船，来到河水中心，脱下长袍。
  “不奇怪，它都长在水中了，还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说罢韦任清一头扎入水中。
  水底有暗流，但是韦任清自小就开始游泳，这点麻烦不成问题。
  很快他就发现了那一朵奇怪的水中花。
  在水里咽下定心丸，睁开白色的眼珠，围绕在花朵四周的阴气展现于眼前。
  范围很小，所以在岸上根本不能发现。
  它的四周还围满了强壮的枝条，士兵已经把它们尽数斩断，不然靠韦任清自己根本靠近不了它。
  游到花朵前方，它在水中轻微摆动，好像是随着歌谣的旋律晃悠，悠然自在。
  “长得又漂亮，还隐藏在水里，方士可倒霉了。”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韦任清伸手，握住它的根茎，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危险。
  没有妖怪出现，没有任何反抗。
  灵火燃旗，在水中爬上花朵的身上。
  “还藏吗？”
  “死到临头了还藏什么!”
  韦任清怒吼一声，大量灵火飞射，水底突然冒出无数气泡，遮挡本来就不清晰的视野。
  韦任清只是一个挥手，水底就恢复平静，被灵火缠身的花朵迅速枯萎，直到败死。
  “就这点反应吗？”
  韦任清在水底一脸茫然。
  “说好的成精呢？”
  “妖怪呢!”
  “难道这不是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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