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烟火

回到茶馆的如玉郎还是睡了四天才浑浑噩噩地醒来。
  一醒起来的如玉郎焦急万分，推开房门，正要喊师哥呢，往下一看：“我......怎么回到茶馆了？”
  “难道是我死后的幻觉吗？”
  想到这里如玉郎浑身颤栗，哭着喊着：“师哥！”
  “师哥你在哪里啊！”
  忽然一只打手捂住如玉郎的嘴，韦任清把头伸到如玉郎一侧。
  “死胖子别吵了，你已经安全回来。”
  “结束了？”如玉郎难以置信，他只记得昏倒前正在和破败鬼战斗，而且他们属下风。
  “当然结束了，那只妖怪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如玉郎伸展自己的手臂，身上精气完好无缺，甚至还有些盈余，瞬间就明白了。
  “我已经好了师哥，是不是师哥你救的我！”
  如玉郎蹦蹦跳跳下楼去，打开大门，他们弄塌的道路也已经填埋完毕，茶馆的地下室也重新修缮，一切完好如初。
  家的空气就是清新香甜。
  东方倩笑从房间里出来，和韦任清站在一起。
  她扶着围栏，对如玉郎说：“既然醒了，我们开始继续抓鬼保民吧。”
  “收到呢师姐！”
  “胖子你不想知道你昏睡的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吗？”韦任清说。
  “想，非常想！”如玉郎满脸遗憾，“要是我不昏倒，这一趟旅途肯定很美好！”
  “想什么呢，我都快死在鱼庄，多亏了那些法器，还有胖子你的法术，我才能打败那只妖怪的。”
  韦任清抽出依旧带在身上的千金杵。
  “忽然感觉这件法器异常好用，以后我就带在身上了。”
  东方倩笑的脸却沉下来：“差点死？”
  “当初是谁连法器都不打算带的？”
  韦任清尴尬一笑，无话可说径直下了楼。
  “先去哪里的山谷？”东方倩笑在楼上喊。
  “先近后远。”
  韦任清和如玉郎勾肩搭背地出门去，说是要去吃吃彭城的大饼。
  午后的阳光慵懒惬意，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两人来到那个老奶奶的铺席前，要了三块大饼，老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哎呦药爷，刚回来就光顾小店，荣幸之至！”
  韦任清害羞地摆摆手：“哪里哪里，你的大饼真是好吃，以后有空就来光顾。”
  如玉郎抱着饼就开始啃，睡了那么多天，肚子早就饿成一个窟窿。
  他带着韦任清穿行在各种街头小巷，品尝了无数美味，一直到下午，如玉郎才有九分饱的感受，两人马上就去观看百戏。
  踏索，登高，上竿，还有驯猴，玩蛇，角觝，蹴鞠，应有尽有，娱乐十足。
  游客随着夜幕来临逐渐增多，热闹非凡。
  本想着多买一块大饼带回去给东方倩笑，谁料两人玩得高兴，竟然忘记回茶馆，坐在台下观看起影戏，如痴如醉。
  东方倩笑等久了，出去寻两人，在一众人群里发现了这两个野猴子一般的家伙。
  灰头土脸，不知道和谁玩了游戏，摔成这副模样。
  两人见到东方倩笑时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不能说话。
  “师姐......你怎么来啦？”韦任清拿出又凉又硬的大饼，递给东方倩笑。
  “这饼都凉了呢。”东方略微失望。
  “算了，我们一起看戏吧！”
  东方倩笑虽然有些埋怨，可还是跟随他们挤入人群，跟着呐喊。
  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百姓人群散去后，只留下一些醉的不省人事的才子。
  醉卧美人膝。
  “这几天各地才子都开始往彭城聚集，准备考个功名，勾栏瓦肆里多见他们的身影，毕竟才子多风流。”
  东方倩笑给两个啥都不在乎的笨蛋解释。
  “当然，大选就要开始了，这些天可能是彭城最热闹时候。”
  一听到大选二字，韦任清瞬间失去笑容。
  “......”
  “师哥，你不是也要参加大选吗？”如玉郎问。
  “你师哥参加？”东方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大字不识一个，经试能不能完整写完一篇文章都是问题。”
  “我也不想参加呀，都是那群老头子搞事，只能硬着头皮上咯！”
  东方开始肆意地嘲笑。
  “既然经试毫无胜算，把精力放在武试，也是可行呀。”
  关于武试，韦任清才更痛苦。
  要是拿不到名次，岂不是砸了茶馆的名声。
  “武试......更不行，没有棠溪将汉和黑铠，我都不一定玩的过方士。”
  “那可得用这几天时间，磨练磨练。”
  韦任清害怕得捂住耳朵：“算了吧，到时候弃权就行。”
  东方倩笑翻了个白眼：“你......真是欠打。”
  远处，忽而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引得行人驻足。
  “哇，好漂亮！”如玉郎指着天空盛开的花朵，惊喜万分。
  两人回头看，那个距离，似乎是西大街燃放的烟火。
  “我们......多久没有这样欣赏过烟火了？”

  韦任清问。
  “最近一次都是多年之前，好像是你开眼过后的那些日子，元宵灯会，师傅带着我们前去游玩，好怀念啊。”
  东方倩笑感慨的时间里，如玉郎竟念起应景的诗来，惹得东方倩笑双眼泛红。
  “那时候的茶馆，是最美好时刻，谁都不曾离开，如今只剩了我们......”
  东方倩笑抓了抓韦任清衣袖。
  “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徒？”
  第一次听见这个问题的韦任清愣了一会儿。
  “可别了吧，要是我收徒，到底是如玉郎这个前任药师大徒弟继任，还是我这个现任药师的大徒弟继任？”
  东方和韦任清一起瞄了如玉郎一眼，后者正在把玩自己的糖葫芦，丝毫没注意两人的对话。
  “也对，既然有了如玉郎，收徒的事就缓一下吧。”
  “不止如此。”韦任清继续说，“现在百姓普遍认为，茶馆已经失去它的作用，慈幼局的大多数孤儿也不再以进入茶馆为豪，宁愿被人收养，或者一直在里面待至成年，随后得到自由，去留自选，就是无人前来茶馆拜师。”
  “......”
  烟火绚烂，不过一瞬之间，当黑夜重新降临，百姓们纷纷躲回屋子。
  夜晚本就是大量鬼怪出没时间，只不过有了茶馆和暗幽卫，情况得以抑制，从前的宵禁也逐渐取消。
  不过，百姓依旧不敢在深夜里逗留太久。
  茶馆三人肩并肩，在烟火的照耀下，剪出一个“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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