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暖暖生病
沈照姮听了这话，不由的为三皇子掬一把同情的泪。
好好的皇子，本来很有前途的，结果因为娶了一个爱闹腾的女人，现在连好兄弟都要失去了。
“这么说来，徐二小姐嫁给五皇子，是好事情了？”沈照姮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该让人给她准备一份贺礼才是，有来有往才对。”
说完，便吩咐杨嬷嬷去准备。
杨嬷嬷一直修养了大半年之后，才终于养好了伤，原本沈照姮是打算让她直接荣养的，但是杨嬷嬷不同意，她说人只有一直不停的做事，才能够一直活泛，所以不肯休息，催着沈照姮给她事情做。
沈照姮只好给她安排一些轻松的活计去做。
而陈嬷嬷也在上个月告辞回京去了。
现在整个四皇子府的后院，都是沈照姮在打理。
因为府内只有她一位王妃，没有其他姬妾，很是轻松惬意。
徐锦燕收到沈照姮让人送来的贺礼，打开来，里面是一套普普通通的赤金镶宝的首饰头面，既不出彩，但也不会便宜，是一份中规中矩的贺礼。
她便知道，这位四皇子妃到底还是因为那日她的直言不讳，而生气了。
但是那又怎样呢？
徐锦燕现在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仍然觉得受到了那夫妻二人的羞辱。
她淡漠的将首饰扔回到了匣子里去，用淡漠的语气道：“收起来吧，留着日后赏人用。”
一旁的丫鬟嬷嬷们闻言惊讶无比：“小姐，那可是四皇子妃命人送来的，怎么能……”留着赏赐人呢？
徐锦燕以后出嫁，就是五皇子妃，她能赏赐的除了下人，身份不高的诰命夫人，还能有谁？
这岂不是打四皇子妃的脸？
但是她们看到徐锦燕的脸色，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
……
终于，三皇子与镇国公府二小姐的大婚之日，来临了。
沈照姮作为弟妹，四皇子妃，当仁不让的要去参加。
当天去之前，她考虑到孩子还小，而宴席上人多，怕生出什么意外来，因此便没有带女儿前去，而是将她留在了家里面，让杨嬷嬷等人贴身照料，当然，她把紫苏也留了下来。
“王妃，奴婢还是跟着您吧！”相比之下，紫苏却认为，需要保护的人是沈照姮，而非王府里再安全不过的一个奶娃娃了。
照顾暖暖的下人那么多啊！
“不，你留下。”沈照姮坚持：“你若不在她身边照料，我去哪里都不能安心。”
“但是……”
紫苏在心里哀嚎，王妃不在身边，她也不能安心啊！
最后还是燕祈昇道：“紫苏，你留下来吧！之前本宫不是让暗卫营的人训练了几个丫头么？算算日子，她们也该出师了吧？今日叫她们陪着王妃去参加婚宴。”
还没成婚之时，燕祈昇觉得沈照姮身边只有一个紫苏保护，太少，索性让人选了两个身具灵性的丫鬟来，去暗卫营学了一身工夫。
两三年的时间，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是陪在王妃身边，对付个把女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是么？在哪里？叫她们出来见见。”沈照姮闻言又惊又喜。
一抬头，看到紫苏噘着嘴，一幅不高兴的模样，沈照姮当即笑呵呵的安抚道：“你放心，无论是谁来了，都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紫苏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很快，两个只有十四岁的丫鬟被从外头带了进来，两个人都梳着双丫鬓，模样清秀，站在厅上的时候，如同两根水灵灵的嫩葱。
沈照姮一看便喜欢上了，当即便笑着问她们叫什么。
“回王妃话，奴婢杏霜，奴婢杏雨。”
“好名字，这府里的规矩可懂？殿下，今日带她们去宴席，会不会不妥？”沈照姮高兴完了，内心里又有一点担心，忍不住朝着燕祈昇的方向看过去。
“这府里的规矩，她们学了三个月了，没问题的。”
燕祈昇含笑道。
“是么？那太好了。”沈照姮很开心。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燕祈昇走过来伸手拉住了她，往外走去，至于带去的贺礼，早已经提前放在了马车上。
三皇子府此时，宾客还不是很多。
还没到吉时，新娘子也还没到。
沈照姮与燕祈昇出发的虽早，但却没去三皇子府，而是进宫去探望了陈皇后。
“怎么没有抱暖暖进宫来？”陈皇后看到他们两个人，还是很开心的。
当场就命人上茶。
“等一下还要去参加三哥的婚宴，到时人多，不方便，便没有带她出门来。”沈照姮含笑解释道：“况且小孩子容易生病，前几天暖暖才刚刚生过一场病，所以……”
“明白你的顾虑，当娘的自然一切以孩子为先，本宫不会说什么。”
陈皇后笑着道：“那就等改日方便的时候，你再带她来。”
“好！”沈照姮一口就答应了。
“今日倒是没带你的那个丫鬟。”陈皇后往沈照姮身后的两个侍女看了一眼，笑着道：“这是新得的？看着很不错。”
杏霜与杏雨两个人，忙上前请安。
陈皇后一一给了赏赐。
燕祈昇去忙碌了，沈照姮在陈皇后这边一直呆到，三皇子与三皇子妃进宫叩拜皇帝时，才一起过去观礼。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一场婚礼，比起当初三皇子迎娶曲聘婷的时候，要声势浩大许多。
规格甚至隐隐超过沈照姮与燕祈昇的婚礼。
今日是萧贵妃最为得意的日子，她端坐在皇帝左手边，与陈皇后一左一右的在高堂上，接受了儿子儿媳的叩拜。
之后又去宗庙祭拜，一整套繁琐的典礼下来，天都快黑了。
三皇子夫妇坐着巨大的花车沿着皇宫游街，夏日微凉的凤吹拂在人脸上，似乎就连空气里都有着热闹喧哗的味道。
沈照姮与燕祈昇没有去三皇子府观礼，直接告辞回府。
很多人都劝，但是燕祈昇执意带着沈照姮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沈照姮不经意的看到了三皇子侧妃曲聘婷。
她今日打扮的很是低调，整个人站在人群里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神幽深，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但是注意到沈照姮的目光之后，她却对着她露出一个诡异的讽刺笑容来。
似乎是在说，走着瞧。
沈照姮收回了目光，并没有理会她。
一坐上回府的马车，燕祈昇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沉了下来，他看着沈照姮，声音凝重的道：“阿姮，暖暖病了。”
“什么？怎么会？”
沈照姮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出宫之时，燕祈昇忽然接到一个消息，脸色就变了。
夫妻二人都没再说话，默默的握着手，只是催促着马车快些回府。
“请太医了么？”
“阿姮，你别担心。太医已经去了，比我们两个人回去的都要早，会没事的。”燕祈昇安慰她道。
沈照姮点点头，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
但是心里面又怎么可能放的下来？说是归心似箭也差不多。
好容易两个人回到四皇子府，一进去正院便听到一阵阵低低的婴儿啼哭声，似乎都哭的沙哑了。
沈照姮三步两步就往里奔。
燕祈昇一直都跟在一旁。
屋子里，小小婴孩躺在床榻上，哭声已经趋于微弱，太医在床榻前正在诊脉，紫苏与杨嬷嬷等人正焦头烂额的等待着，听到脚步声，众人齐齐回头。
“殿下，王妃，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紫苏一看到沈照姮，眼圈儿立刻就红了，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梗咽着道：“对不起！奴婢辜负了您的交代，没能照顾好小郡主……”
“你先起来。”燕祈昇去到床榻边上了，沈照姮没忍心，亲自把紫苏搀扶了起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暖暖怎么会忽然病了？”
“是这样的，王妃……”
见紫苏只顾着哭泣，连话都说不出来，杨嬷嬷干脆开口解释道：“您与殿下走后，奴婢与紫苏姑娘便寸步不离的守在小郡主身边，小郡主最近在屋子里呆不住，王妃您也知道的……”
“然后呢？你们带她去后花园里玩了？”沈照姮如何不知道，闻言点了点头。
“倒也没去后花园，就在院子里玩耍了一个时辰。”杨嬷嬷回答道：“当时小郡主的状态看着挺好的，很是活泼，即便是后来吃奶的时候，也很有劲儿，吃了不少，可是等到小郡主睡觉的时候，却不对劲了，她浑身发烫，难受的直哭泣……”
这病症，发作的莫名其妙，没有丝毫依据。
若说是紫苏与杨嬷嬷她们带孩子出门的原因，那也不对，因为今日天气很好，连一丝凤都没有，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哪怕就算是沈照姮今日没有去宴席，一直都陪着女儿，这种情况也不能避免。
“不怪你们，看太医怎么说吧。”
即便很心痛，但是沈照姮也不能违心的说出责备的话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太医。
“殿下，借一步说话。”谁料太医把脉完之后，站起身来却是神情凝重的看向了燕祈昇。
“有什么话在这儿说，有必要瞒着我么？”沈照姮一听不对劲，立刻就起了身。
燕祈昇看了她一眼，对太医道：“就听王妃的，在这里说吧。”
“这……”太医闻言，很是有几分犹豫。
“您是在顾虑什么？”燕祈昇看了看他，忽然转身，挥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等一会儿再进来伺候。”
“是，殿下。”
话音落，众人便低着头鱼贯退了下去。
燕祈昇看向太医。
“罢，那就说吧。”太医闻言叹息一口气，道：“我本来是担心王妃听了这个消息，受不住，这才打算避开她说的，既然你们要求，那我就说了，小郡主这是……感染了时疫。”
“什么？”沈照姮没有听清楚他说的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回王妃话，小郡主很有可能感染了时疫，这才会病成这个样子。”太医道：“其实这个病症，是来源于今年江南等地的大旱灾情，大灾伴随着大疫，四殿下对这件事再清楚不过的了。”
沈照姮当即看向燕祈昇。
却见他沉默着点了点头：“不错，的确是有疫情，不过一直都在外地，距离京城很远，暖暖怎么会感染上？”
“谁也不知道。”太医闻言叹息一声道：“殿下，早做准备吧，这么小的孩子，感染上了时疫，是根本就好不了的，再耽搁下去，会感染这满府里伺候的下人，甚至还会蔓延到整个京城街头……”
“不可能！我女儿才这么小，她绝对不会死！”
沈照姮一听这话，疯狂的摇头。
她猛的转过身去奔到了床榻前，跪坐下来，伸手小心翼翼的搂抱住了暖暖小小的身子，将脸贴着她滚烫的脸颊，泪如雨下。
这是她耗费心血，历经磨难才终于生下的女儿啊！
是她的宝贝。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今日出门前还好端端的女儿，归来时就成了这般，翻天覆地一般，沈照姮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燕祈昇看到这一幕，已是心如刀割。
他强忍着内心里的悲痛，转过身来看向太医，一向沉稳内敛的他，也忍不住开口祈求道：“能不能用什么方法救她的命？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本宫只想要她活着！”
“抱歉，老夫对此……束手无策。”太医为难极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燕祈昇的请求。
但是最终，还是硬下了心肠。
燕祈昇内心里的希望，一点点落空。
趴在床榻边上的沈照姮，忽然发出了一声悲鸣哭泣，令闻者动容。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太医再一次开口道：“其实老夫也不能确定小郡主是不是就是时疫，但是她的症状太像了！殿下可以去求南郊的薛神医，听说他最近回京了，他最擅长治的就是小儿之疾，或许他有办法也说不一定……”
一句话，让屋子里绝望的两个人，再一次扬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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