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上半场已经演完
“嗤……你也有今天！”
亲眼看着自家好四哥那张往日里令京都贵女们心弛神往的一张俊脸，如今变成了这样滑稽可笑的样子，五皇子隐忍了又隐忍，心里一直默念着，这是四嫂的葬礼，千万不能笑。
这才将那股大笑压制了下去。
“这是谁打的呀？”
燕祁昇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既然是来吊唁的，那就赶紧进去，上完香赶紧走。”
“不对啊四哥，以往你总是表现出一副没有了四嫂，你就要死要活的样子。”五皇子却不肯放过他。
“如今四嫂真没了，你怎么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你以前的那些深情都是演的吧？我就知道是这样！果然虚伪的不能再虚伪了！”
这时有旁边的人告诉五皇子，是沈尚书毒打了太子殿下，确切的说是两个互殴一顿，现在沈尚书已经被请出去了。
难怪，他四哥的脸会变成这个样子。
换成旁人也不敢呀。
五皇子真的憋得很痛苦，他努力想要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来，却没有成功，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怪异。
“四哥，别说沈尚书了，就连我也很想打你一顿！四嫂多么好的人嫁给你，这一辈子没有过上过什么好日子，真是太亏了！”
“好啊，那你来啊！”
燕祁昇似乎心里面憋着一股火气，不等五皇子话音落地，他就猛的挥舞出拳头，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似乎是将刚刚与沈尚书对打，却始终不敢用力下手的憋屈与愤怒都发泄了出来。
五皇子脸上顿时青紫一片。
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顿时勃然大怒，当下毫不示弱的挥舞出拳头，也给了太子一拳。
两个人很快便扭打在一起。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刚刚沈尚书与太子对打，已经够梦幻的了。
就我这才多久啊，太子又与五皇子打起来了。
过去两个人便不对付。
谁能想到在这太子妃的葬礼上一言不合又打起来呀。
“五殿下快松手！太子殿下别打了！”
众人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如梦初醒一般上去抱太子大腿的抱大腿，拉着五皇子胳膊的拉着胳膊，百般劝说总算是把两个人拉开了。
然后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变成了乌鸡眼。
燕祁昇还好，他刚刚脸上就受了伤。
五皇子没有想到刚刚他还在嘲笑太子，结果转眼之间他也变成了乌鸡眼，看着四周那些想象与感想的目光，他终于体会到了太子刚刚的心情。
当下怒气冲冲的瞪着孩子，破口大骂。
所骂无非是太子忘恩负义，负心薄幸，对不起太子妃的深情等等一些话语。
围观民众在一旁听着这些话，心里面莫名的变得伤感起来。
他们仔细回想太子妃的生平往事，发现这位太子妃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情，相反的，她曾经做过许多好事。
这样美好的太子妃死了，的确是很令人遗憾。
难怪这么多人为她鸣不平。
五皇子生气归生气，但是最终还是进了灵堂，恭恭敬敬的为太子妃上了一炷香，夫妇俩一起跪下磕了头才离开。
紧跟着其他人也来上香。
原本还算有些冷清的灵堂，经过这两次打架反而变得热闹了起来。
沈昭姮碍于身份不能送五皇子离开，但是在内心里面为他好好的记了一笔。
这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
第一天进东宫来吊唁的都是一些王供大臣与皇室女眷，等到了第二日才是与与太子妃较好的一些府邸。
在这期间，太子燕祁昇一直都守在灵堂上。
一直到半夜的时候体力不支才下去休息几个时辰，等到天还没有亮，就又重新回到了灵堂上。
东宫众人都说太子对太子妃当真是情深义重，恩爱缠绵，否则又有哪一位当朝太子会亲自为亡妻守灵呢？
这一次的葬礼事宜几乎全都是张侧妃帮着操持的，赵侧妃因为之前的事情，老实了下来，倒是没有怎么作妖。
葬礼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等到了第三天，沈昭姮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魏如月。
她以江宁侯府少夫人的身份，进宫来吊唁沈昭姮。
当她进了灵堂，看到那停在灵堂上巨大的棺椁之时，似乎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情来。
彼时葬礼上人最多的那一阵儿已经过去了，魏如月来的时辰又比较晚，因此灵堂上只有她一个人吊唁。
燕祁昇刚刚下去用饭去了。
沈昭姮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些便出来溜达，结果就看到了魏如月，当下便躲在一旁，偷听魏如月讲话。
“太子妃，没有想到您这么年轻就英年早逝了。”魏如月眸光复杂的盯着灵堂开口道：“想当初我们两个人因为姜长宁，同时待在姜家，彼时还是对手，可是转眼之间，你我就都离开了那儿，各自有了自己的天地。”
“我能够有今天这样舒心幸福的日子，都多亏了太子妃在背后点拨，若非如此，我必然把握不住这一份幸福，对于此，我一直都没有向太子妃您说一声谢谢。”
“结果现在天人永隔，我即便说再多的谢谢也没有什么用了。”
说到这里，魏如月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沈昭姮躲在白色的帷幔后头，听着这话，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笑容来。
若非一个姜长宁，她当初与魏如月原本也不用走到那样的地步的。
她是帮助了魏如月，可是魏如月也帮了她一次很大的忙，早已经抵消了。
她不欠她什么。
“太子妃，当初……曾有道士算命，说您红颜薄命早亡，那个时候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决定与姜长宁在一起的，可是后来您一直身体康健，还高嫁太子殿下。那时候我想着那道士说的话，不过就是一派胡言。”
“哪里想得到，最终您还是没有抗过去……”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抹遗憾之色来。
什么？
沈昭姮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情，闻言愣了一下。
魏如月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
而这时候灵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新的客人前来吊唁了。
魏如月便打住话头，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上了香就离开了。
沈昭姮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
她正沉思，燕祁昇用完饭过来了。
见她低着头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
沈昭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差点脱口而出喊他夫君，不过好在他很快便忍住了，低头请安道：“奴婢参见殿下。”
燕祁昇看着她露在外头的一小节雪白的脖颈，眸色暗了暗，淡然开口道：“刚刚可有什么人来吊唁？”
“回太子殿下，刚刚江宁侯夫人来过。”
“行了，你下去吧。”燕祁昇点点头道。
他心疼沈昭姮在这守了一天了，肯定很累，不如回去早早休息。
正和沈昭姮的心意，她当即退下了。
……
葬礼一共举办了七天，轰轰烈烈的下葬。
皇帝卧病在床，没有去参加。
不过听下面的人说太子殿下十分伤心，几次哭的差点晕厥过去。
“听说太子殿下这七天一直都守在太子妃的灵堂前，三天才吃一顿饭，睡一次觉，还是累的不行的情况下，才去的，短短七天时间人憔悴了一大截……”
高公公感慨万千的道：“太子妃去了，对于太子来说，不亚于伤筋动骨去掉半条命之感啊……”
皇帝沉默者没有说话
心里想的是，谁说不是呢！
他越发肯定沈昭姮就不能留在他最优秀的儿子身边，作为一个帝王，要冷心冷青，一颗心全放在江山社稷上才行，只关心小儿女的情情爱爱，又算什么呢？
现在燕祁昇失去沈昭姮是很悲痛，是恨他这个当父亲的狠心，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感激自己的。
现在这还是第一步，还早。
等到太子妃下葬到皇陵，燕祁昇就病倒了。
并且关闭了东宫之门，不允许任何人去探望。
世人都说太子殿下这是伤心过度了。
但只有燕祁昇与沈昭姮知道，这种关起门来不见任何人，只过自己的小日子有多么的爽。
之前皇帝责罚太子闭门思过三个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
如今又可以多休息一个月了，用的还是正大光明的理由。
沈昭姮不的不佩服自己的聪明多智。
燕祁昇看着她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咳嗽一声道：“现在这场戏的前半段，我已经陪你唱完了，是不是该下半场上场了？”
沈昭姮道：“不急，等我再休息两天。再说了，你这太子的痴情人设不得多维持一段时间吗？免得别人说你变心太快了。”
“哼，你就是想离开本宫，是吧？”燕祁昇不满的道。
沈昭姮斜倪他一眼，道：“你怎么还患得患失起来了？正常来说应该担心的人不是我吗？我现如今已经不是太子妃了，走出去东宫任何人也不认得，还有可能被当作乱臣贼子杀死，你可什么危险都没有。”
“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现在反而来怪我？”
燕祁昇听到这里，都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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