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寄亭生(一)
“少吹牛了,朱前辈哪能认识你?”
“他教了我一手朱氏山庄的暗器功夫,不过没教我鹤首钉。”
“那当然,鹤首钉可是朱氏山庄的绝学。”
穆远菁忽然发觉,有只手搭在自己胯上,扭头正欲发难,却发现如此轻薄她的是上官,当下俏脸通红,边阻止那手作怪边道:“大庭广众你做甚么!”
“是你非要跟我同路的,总得让我做点淫贼该做的事吧。”上官不以为然道“有人攻擂了,好好看。”
“你这样叫我怎么看!”穆远菁拨开上官的手道“你放过我,大不了……大不了住了店再还给你!”
“一言为定。”
擂台上乃是一个使枪的青年,点名便要挑战鞠子冠。
“和你一样用枪的。”穆远菁道“若是你去打,该怎么对付鞠子冠?”
“鞠子冠轻功虽好,脚底却不扎实,当用长枪追打,令其无法立足。”
台上青年如上官所说,一招一式俱是强攻,鞠子冠被逼的狼狈不堪,面色却丝毫没有半分惊慌。
“青年占上风哩,可我看他这样还是赢不了鞠子冠。”穆远菁道“使枪的穷追猛打,力气必然不能长久,鞠子冠只要步伐不乱,必胜无疑。”
“想不到你还有点见地。”上官道“可惜这人枪术没练到家,准头劲道均是不足,如此打下去难有胜算。”
果然,青年打了一个趔趄,鞠子冠看准机会纵身跃起,双脚在枪杆上一蹬,
青年握不住丢下武器,来不及变招就被鞠子冠双指点中小腹,像断线风筝一般跌下擂台,眼看没了呼吸。
穆远菁惊呼道:“好重的指法!”
“他方才右手变指,左手却已然抓向鼠尾鞭,想必是一气呵成的招数。”上官道“这下露了底,也不知有没有被人看见。”
上官话音刚落,又一名大汉跳上擂台,双掌一摊道:“鞠三爷,在下领教您的高招!”
“不可。”林悔道“他方才接过一阵,你须得从我们二人中挑选。”
“这是何规矩?”大汉看向摆擂台的男子。
“我们说了,一人败三人败。”林悔道“你们若是一个个上,都要找鞠子冠,累也累死他了,哪里是比武的道理?”
“若是他一人守擂,便是败了,我兄弟还可再上。”顾堂帮腔道“我们一并上台,一是对这七叶紫金草志在必得,二是为诸位节约时间。”
摆擂台的男子站起身道:“便是一人守擂,也得有个休息的功夫,林大侠所言不错。”
“这……”攻擂的大汉略有迟疑“那就顾堂顾二爷吧。”
“怪不得要三人一齐上。”上官道“像他那样自以为找到了鞠子冠的破绽,上得台去却要打顾堂,委实取不了巧啊。”
“想必是这三人的功夫都有大破绽可寻,才会出此下策。”穆远菁道,“可这样最多撑够三轮,还不是教人摸个透彻。”
“鞠子冠的连环招恐怕是故意露破绽,等下个人上去一捉,必定中圈套。”
“兴许歪打正着。”穆远菁道“你看那人还占上风,硬是双掌敌过双钩。”
“顾堂要是心狠,不出五招便能削了他双掌。”上官道“这般缠斗,必是和鞠子冠一般目的,要露个假破绽出来。”
台上二人又斗了十来招,顾堂的动作突变,左手一转钩向大汉小腿,趁他退步之时右手一提,将其当胸划出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力道之大令皮肉外绽,几可见骨,摆擂台的男子打发人将尸首抬走,朗声道:“擂台刚开便出了两条人命,诸位再要上台可得细细思量一番。”
正说着,又有人跃上擂台,此人黑巾裹头,身形消瘦,一柄长剑收在鞘中,
两道目光看得人浑身发冷,攻擂者道:“你们三个。我一次打你们三个。”
林悔心下一惊,对方不太可能虚张声势,必是有真本领才敢如此叫嚣,可那张脸孔又十分陌生,不像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
“是何方高人,还请报个名吧。”顾堂紧握双钩。
“我无名小辈,不报也罢。”无名剑客道“此番前来,要拿七叶紫金草救我朋友性命,三位若是肯让,可免血光之灾。”
“好大的口气!”鞠子冠尖声道“我兄弟三人自结义以来,还未被人如此小瞧过。”
“多说无益,动手吧。”
无名剑客奋力一跃便至鞠子冠身前,长剑出鞘时顺带割断了他的喉咙,林悔和顾堂惊讶之时,剑光已然逼近,二人向后急退,纷纷抽出兵器架开。没料到那柄细长的铁剑仿佛重逾千斤,顾堂的双钩甫一碰上,竟再也拿不住,双手一麻咽喉已被刺穿。
“好快!”穆远菁道“这是朱氏山庄的剑法!”
“跟你比,如何?”
“我也不知道,他比我下手更狠,但剑法修为上似乎不及我。”
“他方才使的那招引鹤来袭你可看出问题了?”
“嗯,身法稍慢了些,剑身斜得太厉害,手腕也不够灵活。”穆远菁道“不像是朱氏山庄亲传,倒像是比着样子自己练出来的。”
“从他与林悔的对攻来看,应该是没留余地。”上官道“那他这半吊子鹤唳剑从何学来?”」
“那招引鹤来袭的确漏洞百出,可看他使的鹤落枝又十分精妙,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朱氏山庄弟子。”
“要我说,鹤落枝相对简单,练得准也在情理之中。”上官道“他已将鹤唳剑二十四招全使了出来,像模像样的不足五招。”
“林悔也不简单,竟然撑到了现在。”
上官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照着台上二人掷了过去,撞在一齐的刀剑硬生生被分开,二人皆后退几步。随后他纵身一跃,掠过围观人群头顶飘上擂台,这身法看得穆远菁暗暗佩服,心里没来由一阵甜蜜。
“你是何人?”无名剑客被打断,显得颇为不满。
“在下陈故。”上官道“胜负已分,不必多伤人命了吧。”
“你冲上台来,是有指教吗?”
“我本无意争夺,七叶紫金草归你便是。”上官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你从何处偷学到鹤唳剑,还请告知一二。”
“少侠身后所负是枪吧,可扔铜钱的手法甚是纯正,莫非也是偷学的?”
“你能认出我的手法,必是朱氏山庄中人,只是并非入门弟子罢了。”上官道“我心中疑惑已解,告辞。”
“休走!”无名剑客一掌拍向上官后背,穆远菁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不觉心中一紧,谁料那一掌击中,上官轻飘飘下了擂台,反倒是对方紧捂胸口,如受内伤一般。林悔见状,只觉机会难得,抄起鬼头刀砍向半跪着的无名剑客,但刀锋被剑光带偏了一寸,等到再次提起之时,林悔已然气绝身亡。
摆擂台的男子饶有趣味盯着上官的背影,全然没注意到擂台上发生了甚么,直到手下从两侧跑过,他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胜者,无名剑客。”男子高声道“若是无人再攻擂,这七叶紫金草便归他所有。”
围观的众人自忖并非无名剑客的对手,也都缄默不语的纷纷散去。
穆远菁跟着上官前往客栈住宿,路上她犹豫再三,不知如何开口。
“淫贼,你果然是至高堂的。”穆远菁道“除了天涛功,哪里还有这么霸道的护体功法?”
“谢广志也练过天涛功,他能震伤你吗?”
“说的也是。天涛功的最高境界乃是滴水不漏,没听说能将人反震出内伤。”穆远菁道“你的枪术、身法和内功我都没见过,委实邪门得很,莫非你真是哪个武林大魔头的后人?”
“是啊,我此番外出,便是要抓你回去生个小魔头。”上官道“你还是赶紧去鸢州与同门回合,免得受我摧残。”
“你要我走,我偏不走。本姑娘的轻功未必就比你差,休想甩掉我。”
二人走进客栈,上官道:“老板,要一间房。”
“一间?”老板看了看羞红脸的穆远菁,会意一笑道“好嘞,地字三号房,左右都没客人。”
“多谢老板。”上官拿出一锭银子道“烦请帮我二人买两匹好马,我们明日要赶路,剩下的你留作赏钱吧。”
“好说好说。”老板收下银锭道“客官,您从这儿上楼,右转朝里走便是地字三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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