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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第420章 全然


第四百零六章

        然而,他却是全然的不顾了,忍着伤痛,弯身去拾地上长剑,然而此时,染血手掌方方握到巨剑剑柄,那剑身上嗡嗡的鸣响起来,紧接着,长剑更是怪异的放出了光芒,化作漆黑如墨的烟雾,缭绕成带,仿佛伸出了无数的触手一般,将他的臂膀紧紧盘上。由此,心中有了莫大的惧意,他急速的抽手,然而莫说这被缠的右手,便是身体也挣扎不动了……

        剑身的墨色的气烟越发的浓密起来,柄上吞口处狰狞的龙形巨口在慢慢张开,手上虎口竟似遭了无形的噬力,被它紧紧吸附过去,而后那龙齿便对着手上伤破一口咬下……

        鲜血如闸倾泻,猩红竟泛漾到了整个剑身,万霆钧的神魂也被抽离了一般,胸口剧搅,脑中混沌,只觉全身冰冷,眼睛磕合欲睡,晃晃然就要晕去了一般。便在此时,剑上吸力更是猛的增大,于此同时,墨色的剑身全然的化做了一把血剑。

        血剑修罗,月下乱舞,此情此景,望而生畏!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该不会被它吸死吧!”脑中空余下了这唯一的想法,鼻间已是有气无力的默默喘息,他强撑了眼,向那粘手的剑柄望去,发现整个手掌已然被那龙形的吞口吞下过半,是要被剑吃了吗?于此,他的身体死命挣扎,凝眼而望,但见眼前墨气蒸腾,突兀了青色神实异常灼亮,手已枯槁若废,柄端龙首吞口更似饕餮,凶狠的气焰活神活现,如似错觉,剑身无锋刃端竟见了鲜血流下,这当真是一把吃人的魔剑啊!怕是不及几时,自己定然会被他整个的吞下。

        撕心裂肺的感觉又已加大,他用尽了力量劲甩了长剑,奈何这剑身的吸力已过千斤,更是让他脱手不得。

        “啊”!!喊声更厉,随着喊叫,他的伤手举剑指向了中天,如此,万霆钧分明感到这剑上千斤的重量已然消去了不少,如同成了自己的手脚一般,有了股脉脉相连的感觉,恍惚间让他有了种错觉,自己成了这剑的一部分?或是怪剑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它当真是要置自己死命了吧?

        手举长剑已然不知所措,但觉体内阵寒阵热,如万蚁啃蚀,恶心欲吐,却又无物可呕,当真是生不如死。他神志渐渐模糊,浑浑噩噩的高抬了脑袋,只觉得浑身力气在一分分地渐渐消失。

        全身皆抖,手足无力,浑噩望天,但觉此间天上的红月也是逐渐的逼落。恍惚间,那血月竟也有了咫尺的距离。这时,他用尽最后一分心力,“啊!”的大喊出声,握剑的手上用力前刺,勉力的想将长剑挣脱手去,然而,许是心中幻觉,剑虽未脱手,但这搅心的痛楚竟似舒缓了不少,如此,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是死,能舒一分就是一分了;由此,状更癫狂,向着天上妖月,一刺又是一刺。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闷响,刹那之间,仿佛天空都亮了起来,天上妖月红芒大放,如若妖魔红瞳一般,凝视世间蝼蚁,红芒急盛,将他紧身照下,斩灵剑长剑如同遭遇大敌,剑身上黑色的神烟也在汹汹蒸腾,青光大烁,万霆钧全身立时便被黑煞的烟气笼罩,如嗜血的恶魔一般,再度重生。

        然而怪事仍未完结,几乎就在红黑二气竭力相对的时候,一阵霹雳,划裂天幕,顿时间风起云涌,妖月间急射红芒向着四周****而出,砰砰做响。月红正中如碧水外扩,顿起了波涛,围着中心处急转不停,成了一个大大的旋涡。而自旋涡正中,缓缓生起一物,红芒腾腾,正是一束腥血的厉箭,两尺来长,非金非铁,无形无体,卷携了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万霆钧大叫一声,那血芒之箭如跗骨之锥一般紧跟在他的身后,甩脱不掉;此间又突生异变,万霆钧全身极下竟浮现了万络千丝,穿体而过,由他体内汹涌出猩红鲜血注入了剑中。

        剑身的嗜血之速,又是加快了不少。

        一声呼啸,万霆钧应身而倒,血月红箭方方触到万霆钧的身上,他手上巨剑突地脱手而飞,斩向那急驰的血芒,世间最为凶煞的物件猛然相冲激撞到了一起,倒地的万霆钧如也受巨震,整个人被向上震飞了一丈多高,而他身下的空地,竟被这股大力打出了一个潭尺大坑。

        万霆钧落回地上,七窍流血,头昏目眩,但体内痛苦却似乎竟是轻了一些。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却是双目流血,伸手用力擦了擦眼睛,只见那把玄黑的长剑又一次砸到了手上,剑身黑气如缕不绝,牵动着身体向前攻去。而迸碎的红芒似有神性,知是大敌,竟是全然紧缩越聚一起,全力抵抗,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万霆钧身上的冰凉之气与恶心感觉倒是渐渐退去了不少。

        万霆钧呼呼喘气,惊魂难定,下意识甩了甩手,但那怪剑已然是他手掌的一部分,甩之不去,黑气红芒,依旧争斗不休。

        万霆钧心中害怕,只想远远离这怪东西越远越好,他用尽全力爬了起来,还未走出一步,便只觉得头中一晕,整个人摇摇晃晃,脚下软弱无力,身子一歪,又跌倒在地。眼前那红芒黑剑两气交缠,斗得不亦乐乎,但黑气蒸腾,似乎是占了上风。

        只过了片刻,果然见黑剑大举侵入,红芒节节败退,似是无力抵抗,正在此时,万霆钧忽觉手心一阵剧痛,一看之下,心几乎都从口里跳了出来。但见他手掌之中,虎口的裂口竟是越蔓越深,附着手掌命纹,殷红鲜血竟渗肤而出,源源不绝,竟要把整个手掌断做了两半一样。

        万霆钧全身发抖,脸上尽失血色,与此相应的,红芒扫落他掌下低落的血珠,顿时光艳大盛,大举反击,非但将局面扳回,还逐渐压倒了黑气。

        随着手上渗出的血液越来越多,万霆钧逐渐失去了知觉。鲜红的血倒漫上来,逐渐流到玄黑巨剑与妖月红芒的接口处,便不再流动,任凭红光黑气斗个不停,过了片刻,便在此处渗了进去,将巨剑的锋刃处缓缓的染成了红色。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飘荡在空气中。

        随着时间流逝,红色的刃锋越来越深,到后来几乎鲜艳欲滴,而不知怎么,原本缠斗的红色光煞也暗淡了下来,从原来排斥争斗的样子,渐渐竟化出了融合之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奇异变化终于到了尽头,黑剑红罡完全失去了光彩,彼此融合,而后,伴着“咔”的一声,巨剑从昏迷中万霆钧的手上掉了下来,落到地上。

        此刻,在他的心中恍惚的听到了一个声音,在撕心得咆哮着。

        ……他只是笑,如是在这千般神者围身的危难之际,他们的手又是握的更加紧了,凛厉的风声当中,万霆钧的声音竟然骤然清晰了许多,“不过,你永远都到了这里,正的好难腾出半分的地方了。”

        是的,若菲见他那只手紧紧的指向了心脏,她面上的阴郁也一下子扫开了许多,清冷随即换上了默然,好似隐隐的憋了笑意,也好似未听清他所说一般。

        “什么?”她轻轻呵问,面上的喜意逐渐的浓烈,翘着耳,期盼他的回答。

        “呵呵,这里,一生一世再也完不下别的,只有你了……”。

        ……

        大殿中,跌躺在地的雷喏由父亲雷渊轻轻抱,放在了担架上,口中断断续续的好似连不成话随时都会毙死过去一般。

        “父、父亲,他们……”他艰难的抬出一臂,向着殿门之外晃晃悠悠的指着。

        雷渊把儿子的手轻轻的拦了下去,眼中蓄着老泪,一脸愤恨的艰难答道:“放心吧,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我会用他们的命来……哎!”老夫说着,口中的话却终究不忍说下,偏着脑袋,坚硬的转过了头。

        “不、不是”雷喏艰难的仰着头,攀在了父亲耳边,嘴上冷冷一咧,满然的杀意竟显脸上。“他们把儿子害成这样,我,我要看着他们痛苦的死去,我要亲自让他们死在我的手里。”如是一说,残弱的骨子里竟突然爆发了难言的力量,让这只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你是说?”莫名的,雷渊肩上一凛,如是感到了莫名的寒,让他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绷紧了身子。

        “父亲……”儿子还在催促着,终于说出了那个让人心烦的字眼,“唤神大法,只要你三层的功力。就帮帮儿子吧!”

        雷渊踌躇着,看着儿子面上苦痛的神情,终于点了点头,妥协了。

        唤神大法,意有将自身神力强行打入授方体内,短期内强行催发对方神阶,是七宗剑盟的不传之秘,唯有宗、盟之主方可修习,是七宗剑迎战之期,山门之内实力大增的秘传法门,与七宗剑阵、圣山剑冢、合称七宗三绝。

        ……

        街上的残叶被卷了又起,凛风阵阵划过,圆月恰时的又钻入了云层当中,本是一个难眠的夜,然而宽广的大道中竟看不的一个休闲的人群。

        唯有白衣净袍的七宗神者列队走过,连着城中守卫的军士们也事先得了号令,闭门不出了吧。

        是好、是好。难得的清闲当中,天地竟是一片漠然的肃杀、冷。

        一双眼睛透过窗间隙缝微微的窥着街道上苍白的一切,然而一队白衣过后,那窗口的隙缝便被紧的被拍上了,母亲颇为恼怒的看着小童调皮的吐舌,无奈的又是摇头。

        “小牙爬到你的床上给我乖乖的睡觉,要是再敢下来,我就把你扔到门外,让这些白衣的神者拾了你去。”

        母亲的话很是奏效,她话未说完,小牙便像兔子一般,直接溜上了床头,才闭上了眼,竟直接打起了虚假的呼噜。

        “哎”母亲又是无奈的摇头,正要离去,由窗**来的一束光恍了下她的眼睛,让她带来略微的迟疑、略微的疑惑向着小丫方方窥视的窗缝窥去。

        “这是……”她沉默着,前方的路上一男一女紧拉着手奔跑着,身后赫然的是一众的白衣神者,紧紧的追击,掀起的烟尘竟然直避了街道,让天上的薄暮也越加的阴沉了。

        “前方是?”她窥视着,沉吟着,又不敢大声的说话,只是这样暗暗的想着。“狮心雕像吗?”对,这里是狮王广场了,前方就是江都的最中心,那里竖立着龙骧第一高的雕像--狮心王像。

        “还是跑不掉吧!”她暗暗想着,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害怕,早些时候守城的兵士已经挨家的通报过了,让大家紧闭房门,说是抓什么逃犯,其实这真正的实情已经在民间流传开了。

        “还是希望他们不要落在七宗剑盟的手中吧!”她又一次轻轻的祷告到,眼静艰难的窥望着大道上的动静。然而,这时的一个矮胖身影却直接的映入了眼中,让她面上的神色瞬间的惨白。

        “雷少堡主?”

        这几天里,人们都想一睹这新晋驸马的尊荣,所以南御少堡主雷喏的名号可以说传得是人尽皆知了,以及今日里少主被废的个中种种,早就被炒得沸沸扬扬,而此间的女主人也是有幸目睹过少主真容的,所以,当此时刻,见了怎么个大活人凛凛生威的行走在街道之中,怎能不她心生疑惑?

        “他没有事吗?难不成这传言是假的?”她轻轻的底述了几声,复又透窗窥这门外,宽广的昭月大道之上,哪里还有丝毫人的影子?唯有着瘴天的灰尘,无言的述说着方才的人烟荡荡。

        “哎!”她低低叹着,寻思着这新人怕是该到了狮王广场了吧,望着身后孩子的熟睡笑脸,一时间又是变的感慨了许多。“哎,还是不太平,这七宗剑盟……,希望你们跑得了吧!”双手合十,为着这陌生的一对男女默默祷告。

        前方已经别无路,七宗剑的神者行动更是极快,从广场上的三条大街一面的包抄过来,向着广场正中、雕像之下紧紧相依的二人快速的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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