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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鬼之为父


“季动?”周略诧异望着他,“你怎么在这?”

        “刚见完朋友。”季动面不改色,“你呢?”

        周略沉默了片刻,深叹了气。

        “你的朋友有没有跟你说过……”周略侧身转头望回楼上,“这小区,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凶宅?”

        “有所耳闻。”季动答得很迅速,声音很稳。

        “嗯。”周略点点头,“被杀害的那个少年,叫钟欲。”

        季动在他背后目光一凛:“怎么了?”

        “他是我读研时的同班同学,也是室友。”周略声音低沉下去,“更是很好的朋友。”

        季动眯了下眼:“然后呢?”

        “前两天是他的忌日。”周略深深凝视着那间房,“以前我每年都会过来看看他,今年那天刚好有事,没来得了,今天刚忙完,就赶过来了。”

        “十年了,凶手至今未抓到。”他微颤声叹息,“他,会不会因为至今不能沉冤得雪,只能孤身一人,被困在冰冷黑暗的屋子里出不来呢?”

        季动心头骤然一紧,指甲抠进掌心。

        “他啊,那样爱玩爱闹爱到处旅游的人,如果被困在这小小的房里不见天日……”周略声音越来越轻,似是有隐隐哽咽,“应该会很难熬吧?”

        季动目光擦过周略的侧脸望向房子所在的位置。

        阳台上无人,室内没有开灯。

        不在么?

        “抱歉,话多了。”周略转身,已是温煦浅笑,但眼底的一丝悲伤还没来得及收回,“不该把这些情绪对着你。”

        “没事。”季动收回目光,松开手掌。

        “快11点了。”周略看了下表,向季动走近两步,“正是夜宵时间,去司尧那里坐坐么?”

        他已经离家快两天了,确实因为羞耻心一直在逃避,但此刻,他忽然想回去了。

        “不了。”

        “怎么了?”周略问道,“我记得,你明天没有课。”

        忽然,一道身影从季动余光里一闪而过,他再抬眸时,阳台依旧空荡荡。

        周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嗯?你好像,很在意那间房子?”

        “有些好奇。”季动不动声色垂下目光。

        “真稀奇。”周略一笑,“你很少对与你无关的事好奇。”

        “我先走了。”季动微微颔首,“周教授也早点回吧。”他转身就走。

        “我送你。”周略追上他。

        “我开车了。”

        “你身体不好。”周略抢先拦在他前面,“这么晚开车我不放心。”

        “真的不用。”他停下脚步,声音沉稳,但能捕捉到里面的一丝不耐。

        “好吧。”周略无奈叹气,“我知道,你还是不想告诉我你的住址。”他侧身让开路,“到家发个信息给我。”

        “好。”季动没再看他,自顾自与他擦肩而过。

        周略转头望了望十六楼,又回头盯着他的背影。

        确认周略的车开出小区,季动才从暗处出来上楼去。

        到了门口,他手搭在门把手上,犹疑了片刻后,推门而入。

        啪——

        灯光瞬间自动打开,一人懒散倚靠在落地窗边,双手抱胸盯着刚踏进门的季动。

        “夜不归宿。”

        季动微怔,心脏莫名重跳了一下。他立马移开眼往里走,把背包随意往沙发上一甩。

        “管天管地。”

        钟欲凑过去,一脸坏笑:“你不会在躲我吧?”

        季动装作走路实则刻意远离他:“想多了。”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一大早就溜了?”钟欲就紧紧跟着他。

        “我要上……”他拿纯净水的手一顿,恨恨睨了钟欲一眼,“我没溜。”

        “真的吗?”钟欲把脸怼到他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说。”

        季动不看,拿起冰矿泉水转过脸自顾自灌起来。

        “那个……”季动背对钟欲,无意识地盘弄着瓶盖,耳根微微泛红,“不好意思,我那晚可能把你……”他指甲来回在螺纹上划拉。

        人在做噩梦、意识不清,心理抵抗力弱的时候,把刚好在身边的人当成某种寄托,是人之常情而已,他决定坦诚一次。

        “当爸爸了。”他说。

        钟欲:“???”

        钟欲:“我死的时候比你小,你怎么没把我当儿子呢?”

        啪嗒——

        瓶盖落地,季动整个人石化。

        好、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行啦。”钟欲勾住他肩膀笑道,“你也别……”

        他忽然顿住,表情严肃。

        “有恶灵作乱,我去去就来。”话音刚落,他人已不见踪影。

        季动闭眼呼出一口长气,挠了挠眉心。自己最近怎么回事,为什么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正兀自尴尬的时候,手机忽然震了。他拿起看了一眼,外卖。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自从早上在吕家吃了半个三明治后,他一直没什么食欲,一整天都没想起来进食,家里的存货只剩下一包方便面,但他懒得煮,所以在上楼之前他点了份粥。

        从电梯旁拎起袋子站直的一瞬间,他一阵头晕眼花,幸好及时扶了把电梯门,才不至于直接栽下去。

        太久没进食,低血糖还是犯了。

        稍微缓了下,眼前清楚点了他才往回走。但浑身都在发软,胃里阵阵犯恶心,走的每一步又浮又沉,偏偏这电梯口离家还不近。

        扶着墙进了门,刚把门带上,他眼前倏然一黑,整个人向前倒去,最后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手里的粥滑飞出去,翻了一地。

        他最后的意识是:又要让那只鬼看笑话了。

        他是被疼醒的,大概是太久没吃东西,胃里阵阵绞痛。他揉着腹部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已经躺在沙发上了,身上还好好盖着毛毯,余光里似有金光闪烁,他抬眼看去,空中飘着两个金芒大字:

        回头。

        他爬起来向后看,餐桌上有一碗下好的泡面和一杯白水正发着耀眼金光。

        他捂着胃朝餐桌走去,期间他特意看了门口,都已干干净净,连粒米渣都没有。

        到餐桌前坐下,面和水都是热气腾腾的,他拿起筷子正准备去夹面,碗周边却忽现一半圆结界把筷子弹开了,而后水杯上出现一个金色向下指的箭头,同时箭头上出现几个字:

        先喝糖水。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放下后准备去夹面,却又被弹了回来,杯子上再次出现字:

        喝完!

        季动无奈一笑,只得咕咚咕咚把一整杯水喝完,温热的糖水下肚,他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面碗周边的结界也散了。

        许是真的饿了太久,这碗面他越吃越香,喝完最后一滴汤放下碗时,自己都愣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奇怪了,总是体验到一些陌生的感觉,比如眼下,心里的这种感觉,或许该叫……满足?

        碗底忽现的金光拉回了沉浸在思绪的他,定睛一看,又是几个字:

        吃饱了吧?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碗筷和杯子忽然升空,向水池那边飘去,到水龙头下后自己冲洗起来,洗完自己归位到碗柜里,端端正正地呆好后,头顶又浮出几个字:

        哥牛吧?

        那人极嘚瑟的脸仿佛就在眼前,季动忍不住笑了下,笑出声的那种。他关上碗柜,腰抵在岛台上,静立了良久。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给自己铸起密不透风的高墙,这么多年,从未松动过一丝一毫。

        当初找这间僻静的凶宅,是想尽量和其他人断开联系,若他没能斗过那些怪兽,可以安安静静死去。

        不必人去了,还要经历那大动干戈哭天抢地的抢救戏码。

        本就没人真心在乎他的生死,包括他自己。

        最开始坠进幽暗深渊的时候,他也拼命找寻过绳索,试图奋力攀爬,可得到的只是一次次狠狠摔落。

        从最初的疼痛变成后来的麻木。

        他不再抬头了。

        他连高墙,都是铸在深渊里的,他被围困得太久,太久。

        久到如今墙缝透入一点点光,他都不知道是该任他裂开、还是用更坚硬的水泥堵死。

        “醒了?”季动还没反应过来时,钟欲已经站在厨房门口,“你是不是有严重的低血糖?”

        “嗯。”厨房灯未开,季动没抬头,整个人隐没在暗黑里,“谢谢。”

        “有低血糖还不按时吃饭?”

        “忘了。”

        “才离开了一会会,就给我整幺蛾子。”钟欲懒散倚靠在门框上,“点了外卖都吃不进嘴人就先晕了,作为青壮年男士,怎么身体这么差?”

        “见笑了。”

        “我在玄幽界办事都办不安心哪。”钟双手一摊摇摇头,“要是我回来你还没醒,就得给你叫救护车了,还好现在活蹦乱跳的,我可算放心了,看给我操心的……”

        “你可以别管我!”季动毫无征兆地低吼了一句,“你有什么可操心的?干嘛弄得一副你多关心我的样子?我们才认识几天?又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凭什么……”他说不下去了,声音低沉微颤。

        钟欲一怔,直起身来,盯着胸口还微起伏的人。

        他忽然踏进暗黑一把把季动拽到灯光大亮的客厅里,季动被强光刺得直用手臂捂眼。

        “怎么了你?突然发什么疯?给你做饭还做坏了是吧?”他把季动的手往下扒拉,“我看看!”

        他耍无赖用法力,季动自然弄不过他,手臂被扒拉下来的瞬间他以最大的角度扭开头。

        钟欲就非往他面前凑,他就干脆闭上眼。

        “脸色不挺好的嘛?看来是缓过来了,就是这眉头如果不皱这么紧就更好了。”钟欲抬手去摁他的眉心,他迅速一让。

        “别动。”

        “看看你这别扭样。”钟欲双手捧着他的脸硬是给他掰正了,“再扭脖子就断了。”

        季动闭着眼不说话。

        “听我说,季动。”钟欲握住他的肩头,语气柔缓下来,“接受别人的好意和帮助并不代表自己软弱,现在这个社会,人不可能完全脱离于别人而生活,或许你觉得,你一个人完全没问题,那是因为你知道,在被你隔绝的围墙外,是人声鼎沸,是生生不息,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陪伴。”

        “你青睐的,其实是在人潮里独处,但若有一天,世界上真的只剩你一个人了,你很快就会在痛苦中不复存在。”

        季动微微睁开眼。

        “我给你煮面泡糖水,是真的希望你身体舒服点,那晚抱你,也是真的想安慰你,你吃饱了,我很有成就感,你睡好了,我也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钟欲揉捏着他的肩膀,“试着接受我的好意,好么?”

        他的围墙是隔绝别人,也是在禁锢装着猛兽的自己。

        光透进他的墙,裂开的过程,也是很疼的。他不敢去触碰,就是怕他忍痛拆了墙,光却没了。

        没了桎梏的黑暗,会变得疯狂而可怖。

        若他真的接纳探入的光,这一辈子,他也只能接受一次。

        钟欲掌心的暖流源源不断从他的肩膀往身体里注入,他抬眸望向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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