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一辈子
萧老爷子一脸的期待看着诺一。
诺一正在措辞，手却被萧赞握了握，“爷爷，她胆子小，你别吓着她。”
萧老爷子呵呵的笑，“看看你，多护着她。”
中午吃鱼，但是得先钓鱼。
萧老爷子把一副鱼竿递过来，“诺家丫头你会钓鱼吗？”
诺一摇头，“不会。”
“那让小赞带你钓。”萧老爷子很明显的是在撮合他两。
诺一抿抿唇，“我还是看你们钓吧。”
萧肆大爷似的坐在那，嘴里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根狗尾巴草叼着，吊儿郎当的样子，时不时的朝诺一这边看一眼。
萧老爷子就坐在他旁边，眯着眼踢了他一脚。
萧肆差点蹦起来，“爷爷你干嘛老踢我？”
萧老爷子撇撇嘴，“好好钓鱼，别分心。”
“切，你把那两个人叫过来不就是为了刺激我的吗？”
萧老爷子咳了一声，“但愿我能刺激的了你，你什么时候也像你哥那样，给我带一个孙媳妇回来？”
“要不是萧赞，诺一就是我的！”
“别胡说，那是你嫂子！”萧老爷子很严肃的纠正他。
萧肆：“……”
诺一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萧赞的身边，看着那鱼竿坠入水中，彩色的浮漂漂在水面。
忽然，浮漂往下坠了坠。
诺一虽然没有钓过鱼，但是总见过别人钓鱼，所以一看见浮漂往下坠，便知道是有鱼儿过来咬钩了。
她一激动，不小心碰了萧赞一下，“有鱼！”
然而被她这么一惊，浮漂又浮回来了，水面重新变得平静。
萧赞回过头来，温柔的视线落向她，“跑了。”
诺一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我……我太激动了。”
萧赞将鱼竿拉出水面，那鱼饵已经被咬了大半，只剩下一点点挂在钩子上面，可就是没鱼。
诺一惊叹，“这鱼是成精了吗？”
萧赞笑笑，将鱼饵套好，把杆子塞进了她的手里。
诺一：“？？？”
“你来钓。”
诺一握着鱼竿，笑了下，也没推拒，有些跃跃欲试。
钓鱼也是需要技巧的，不能惊是一回事，能静心是一回事。
她倒是能做到不惊到鱼儿，可就是静心……
她不是不想静心，就是旁边坐着萧赞，总静不下来。
她努力调整呼吸，一双眼盯着水面上的浮漂，半晌后眼睛又酸又涩。
正要放松一下，就听见萧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
“啊？”诺一赶紧回神，果然看见浮漂动了。
一双手从她身后圈过来，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提着那鱼竿往上一提，噗的一声，一条白花花的鱼儿被钓上岸来。
“大孙媳妇真棒。”萧老爷子忍不住夸赞，眉宇间全是慈爱。
萧肆“切”了一声，又挨了一脚。
“爷爷！”
“好好学学你嫂子。”萧老爷子丢下这一句，不理萧肆，转头继续专心钓鱼去了。
萧肆：“……”他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是来找气受的吗？
诺一学得快，领悟的也快。
有了第一条鱼的经验，后面越来越得心应手，不多会，他们的桶里就满了。
萧老爷子提着桶过来，一看，“啧，诺家丫头这么会钓鱼。”
诺一不好意思了，“是萧赞教的。”
“不错不错。”萧老爷子看着他们两，很是欣慰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说鱼不错，还是说他们两不错。
萧肆也提着桶过来了，可怜他桶里一条鱼都没有。
萧老爷子哼哼，“你看看你，还不如诺家丫头呢。”
萧肆憋了一上午的气，一看见萧赞和诺一桶里的鱼，皱了皱眉，脾气很不好的一脚将桶踢开，“不玩了。”
“你个臭小子，给我站住！”萧老爷子追上去，揪着萧肆的耳朵往餐厅方向去。
萧赞一手提着鱼桶，一手握着诺一的手，垂眸看她时眼里温柔毕现，“走吧。”
诺一耳根微红，手被他握着却没挣开，和他一起走向餐厅。
把鱼桶交给厨房后，四个人落了座。
今天中午是鱼的盛宴，烤鱼、清蒸鱼、红烧鱼、风味酱醋鱼……一桌子的鱼，挨个口味全做了个遍。
诺一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种做法的鱼，呆了呆。
萧老爷子招呼她，“诺家丫头，别愣着，快吃。”
虽然萧肆总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好像有萧老爷子在，他变乖了很多。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饭后，厨房那边提过来一些鱼，已经剔除干净了，全都用精致的餐盒装着。
“这些是剩下的鱼，已经给您包好了。”
今天钓的鱼实在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所以还剩好多，只能带回去做。
萧老爷子说：“小赞带回去吧，我见诺家丫头挺爱吃鱼的。”
“谢谢爷爷。”萧赞也不客气。
诺一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萧肆随后也起身，吊儿郎当的往前走。
萧老爷子问：“你去哪？”
“洗手间。”飘来三个字，人已经消失在拐角。
诺一洗了手，拉开门走出来，就看见杵在门口的萧肆。
他就这么笔直的站在门口，一开门就差点撞上他，吓了诺一一跳。
“萧肆……”她才刚开口，萧肆忽然抬脚逼近。
他就这么直接走进来，逼着诺一步步后退。
然后他手一扬，洗手间的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诺一：“……”
萧肆永远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单手插着口袋，微微俯下身，高挺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真的打算做我嫂子？”
语调虽然是漫不经心的，可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却装满太多太多。
诺一其实是有点怕他的。
虚心的往他身后紧闭的门瞟了一眼，估摸着如果真打起来，她顺利逃走的几率有多少？
萧肆很不满意她在他面前走神，一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逼近，“在萧赞面前那么开心，在我面前就这么谨慎，一句话都没了？”
诺一瞪着他，“萧肆，你发什么疯？”
萧肆唇角保持着意味不明的弧度，看着她的眼神却越来越深邃，低沉的道：“诺一，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萧赞了吧？”
“……”
“你可了解他吗？可知道他的另一面是什么样的吗？萧赞你也敢喜欢？胆子可大的很。”
他蓝色的瞳仁里，隐隐倒映出她的样子来，他弯下腰愈发凑近一些，“萧赞那个人城府深的很，你一只小白兔在他手里，会被玩的很惨，不如跟我？嗯？”
诺一脑瓜子嗡嗡的，勉强整理好思绪，“萧肆，我觉得你更可怕。”
“是吗？”他轻轻一挑眉，“可我的可怕是在面上的，萧赞的可怕可是在内里，看不见的地方。”
诺一本不在意他的话，因为萧肆的性格本来就是这么阴晴不定，他说的话也未必可信。
可最后那一句，还是拨动了她的心弦。
敲门声响起，紧跟着来的，是萧赞的声音，“诺一，你在里面吗？”
“在！”诺一赶紧回应了一声，似乎生怕自己被萧肆掐死在这儿。
可她这一回应，立刻引来萧肆的不满。
见他眯了眯眸子，诺一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用你费心。”
萧肆勾唇，“但愿你知道。”
然后松开了她，转身，两手依然插兜。
左手去开门的时候，稍稍的顿了顿。
诺一不知道他又怎么了，站在后面警惕的看着他。
半晌，听他幽幽吐出一句话——
“什么时候后悔了来找我。”
说完，便拉开门出去了。
门在她眼前合上，诺一松了口气。
萧家这两兄弟，都不是好得罪的。
不过她还是更偏向于萧赞，因为他不像萧肆那么轻狂，更多了一份成熟稳重。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诺一惊了下。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欣赏萧赞的了？
诺一出去的时候，餐桌前只剩下萧赞一个人了。
她看了下四周，问：“萧爷爷呢？”
“他先回去了。”萧赞笑笑，站起身，“我们也走吧。”
所有多下来的鱼全都被萧赞带回来了。
回去的车上，萧赞问她，“下午有课吗？”
“没有。”诺一如实回答。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中午看你挺喜欢吃鱼的，晚上要不要去尝尝我的手艺？”
诺一想到他那天做的荷包蛋，便觉得有点心动，点头，“好。”
车没有再去航空大，直接去了萧赞的私人别墅。
同学群里在说论文的事情，诺一也上网找了些资料。
到了别墅，她坐在沙发上查找。
面前忽然多了一个电脑。
再顺着那只修长好看的手往上，便对上萧赞那张举世无双的脸。
有那么一秒的心动，诺一愣了愣，强行把目光转移到了电脑上面，“这个？”
萧赞将电脑放下，“用这个写吧。”
诺一：“……”
“我去楼上开视频会议，有事叫我。”
长的这么好看还这么体贴入微，笑起来简直可以致命。
大概是别墅里太过安静，仿佛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周围都听不见汽车的声音，诺一查着资料，心情也变得平缓下来。
屋子里很暖和，只有她手指轻轻敲过键盘的细微声响。
诺一觉得乏了，就这么在桌子上趴了会。
谁知趴着趴着，就这么睡着了。
迷糊中好像听见有脚步声，有温软的毯子搭在肩上。
这让她想到了小时候，每次写作业趴着睡着，都是奶奶过来给她披上衣服。
“奶奶……”她呢喃着，不愿意醒来，却先酸了鼻子，眼泪溢出眼角。
萧赞手指一顿，望着那一滴渗入衣服的泪珠，眉心揪起。
诺一没有午睡的习惯，以前在乡下没有，是因为觉得时间宝贵，午睡的两个小时倒不如拿来看书写字，还能进步。
后来到了海城，就更没有午睡的习惯了。父母都喜欢姐姐，姐姐又那么优秀，海城人才辈出，她只有更加努力才能不掉链子，才能赶上所有人的脚步。
她一直在追随着身边所有人的步伐，却好像总是落下那么一步。
今天这个午觉，却睡的很香。
一睡，就睡了四个小时。
并且还有越睡越软的感觉。
萧赞叫她的时候，她连眼睛都觉得睁不开。
勉强睁开，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闭上眼睛，想要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诺一，起来了。”萧赞喊她，“你睡的太久了。”
“嗯。”诺一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可眼皮真的好沉好重，她也好想再多睡一会。
萧赞看她这个样子，便知道是睡沉了。
不再叫她，直接弯腰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诺一靠在他怀里，却是鼾声阵阵。
是真的睡沉了。
萧赞捏捏她的鼻子，“快醒醒，我给你做了鱼。”
“嗯……”诺一虽应着，却始终闭着眼睛。
好想睡好想睡……还是好想睡。
萧赞没法子，只能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铺在盥洗台上，再将她轻轻的放上去，用洗手的毛巾湿了水，擦过她的脸颊。
毛巾冰凉冰凉的，很提神。
诺一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脑子却还迷瞪着。
她看着萧赞为她忙碌，又想到了从前，忍不住的喊了一声，“奶奶……”
萧赞见她醒了，便不再擦拭，将毛巾放下，转过身来看她，见她迷迷瞪瞪的样子，忍不住弹了下她的额头，“睡傻了？”
诺一摇摇头，人虽然醒了，脑子里却还是昏昏沉沉的厉害，手脚也软，浑身没有力气。
萧赞陪着她坐了会，“觉得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
萧赞扶她下来，可两只脚刚落地，膝盖处一阵酸软，整个人也往前摔去。
“诺一！”萧赞惊呼了声，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动作虽然突兀，但好在诺一没摔着。
“谢谢……”诺一的话刚出口，便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傻了。
此刻她整个人都呈现往前扑的姿势，而萧赞是从后面伸手搂住了她，搂的不是她的腰，而是……她的胸！
诺一惊了。
萧赞也有片刻的沉默。
虽然穿着衣服，可还是能感受到她的身体，甚至能感受到她砰砰的心跳。
两个人都愣了好几秒后，萧赞将她扶起来，手也从她的胸上离开，神色如常，“是不是还腿软？”
诺一不能做到像他那样神色自在，一张脸早就红透了，低着头，耳根子都红的滴血，“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萧赞笑笑，没再问她，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下去。
现在要是有地缝，诺一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太丢脸了！
萧赞将她放在餐桌前坐下，揉了揉她的发，“我去端菜。”
诺一想，她的脸应该已经红透了。
软绵绵的感觉已经渐渐褪去，可她的心跳还是如擂鼓般，怦怦的跳。
看着萧赞端着菜进出，她又想到了奶奶。
心里涩然，眼里升起雾气。
萧赞在她对面坐下来，“傻丫头，怎么这么盯着我看？”
诺一吸了吸鼻子，很真诚的说：“你很像我奶奶。”
萧赞：“……”
“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就只有奶奶最疼我，对我最好。”
只是可惜，她老人家如今不在了。
姐姐又昏迷着，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疼她如当初了。
萧赞的温暖来的很是时候，也是这样，才叫她有些贪恋。
“傻丫头。”萧赞抬起手，掌心轻轻的贴了贴她的发，“如果你愿意，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许下这样的诺言。
一眨眼过去一个星期。
海城已经入冬，天气早晚都有些冷。
诺一抱着书出教室的时候，外面一阵风吹过来，冻得她一个哆嗦。
一直在教室里上自习，都没发现外面下雨了。
冬天的雨即使不大，也很冷。
诺一抱着书站在廊檐下，望着这细密如丝的雨珠落下来，打算等雨停了再过去。
手机亮了一下，是萧赞发过来的短信。
“在干么？”
这几天他们经常会发发短信，偶尔吃吃饭。
诺一的默许在某种程度上，让他们像恋爱中的小情侣。
诺一一只手抱着书，一只手拿着手机回：“刚下课。准备去食堂。”
萧赞：“还没吃饭？”
诺一：“嗯。”
萧赞：“巧了，我也没吃。诺一同学可介意请客？”
诺一拿着手机，没有急着回复，而是抬头往四周看了一圈。
她下意识的觉得，萧赞就在周围。
可一片蒙蒙雨雾中，并没有看见他的车和他的人。
她收回目光，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低着头敲字回信息，“你在哪？”
回信很快就来了，很短的内容，一眼读完——
“回头。”
诺一没多想，完全是下意识的回头，却一下撞进某人的怀抱里。
男人身上的清冷香味扑入鼻息，她惊了一把，想要后退，腰却已经落入他的掌心。
因为下雨天，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和诺一一样没有带伞等雨停的人。
萧赞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再一看他这么霸气的搂着诺一，一个个眼珠子都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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