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表里不一
疯子是异类，压根就不是正常人。短视频内的最大boss，然而，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
摆烂。
李宴默默叹气，扫了一眼弹幕，希望有人科普或者剧透。
然而，关键时刻，总是靠不到弹幕，谈情说爱就出来了，还怎么搞事业呢？
颜璟沉默，余光扫过小皇帝，默默打量她的话，小皇帝能有什么用呢？
最大的用处无非是让她变得名正言顺，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大逆不道，但小皇帝乖乖听话，许多事情便容易多了。
比如四府……
颜璟笑了，道：“陛下回去，择日亲政。”
李宴不肯，道：“朕要先立后。”
“陛下知晓什么是女人吗？什么是欢好吗？什么都不懂，娶了臣回去做祖宗吗？”颜璟毫不留情的嘲讽。
啧啧啧，五十步笑百步。李宴也笑了，学着她的语气嘲讽：“丞相，朕懂得很多，你想想那些画册。”
“哦豁。”颜璟惊讶。
仔细一想，小皇帝无师自通了。
李宴反过来问她，“你懂吗？”
颜璟皱眉，皇帝有司寝，据说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便会教了，是手把手的教，难不成太后派了司寝教授过了？
她问小皇帝：“你的司寝好看吗？”
“司寝，什么司寝？”李宴莫名，司寝是什么，是人吗？
小皇帝不懂，浑身上下就几个心眼子，加起来也玩不过颜璟。
她不懂，弹幕急了。
【司寝是教导皇帝床笫的女官，是皇帝的第一个女人。】
【小皇帝是女子，那她的司寝是不是就是男人？】
【咦，男人吗？好恶心。】
【你们先吃萝卜淡操心，颜璟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指不定她化身为司寝了，毕竟，她又不要脸。】
噗嗤一声，李宴没忍住笑了出来，颜璟低眸，李宴笑得不行，想告诉颜璟：好多人说你不要脸。
颜璟抬手，揪住她的小脸，“司寝就是扫地的宫人，回宫去吧。”
李宴凝着她，这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怎么就是扫地的，你怎么不说倒马桶的。
颜璟要送皇帝回宫，两人从侧门离开。
相府很大，后院更若江南园林，景色雅致，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正门走到侧门，算是进了一回园子。
走出后院，到了甬道，突见可欺的身影，好家伙，这人怎么比她们还快。
颜璟止步，拉着小皇帝往回走，身后传来可欺的声：“小姨娘。”
大侄女兴冲冲地来了。
李宴止步，可欺真是没脑子的。
可欺上前，瞧着两人，看看颜璟，又看看李宴，问道：“小姨娘来逛园子？”
李宴哀叹，这人长脑子了吗？门就在前面，怎地就是逛园子了，分明是要出府啊。
颜璟回道：“嗯，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先熟悉相府，耽误你二人了吗？”可欺的目光凝在李宴的面上，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然而，李宴小脸白净，目光澄澈，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再观颜璟，神色淡淡，与往日无异。
一个是憨憨，浑身摸不出几个心眼子。
一个是精明怪，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前一个，玩了也是白玩，什么都玩不出来；后一个，玩了更是白玩，因为玩不过她。
可欺看了半晌，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哀叹一声：“小姨娘，你能说说你怎么收服她的吗？”
李宴想了想，瞄了一眼弹幕。
【陛下，你说：人要脸树要皮，是颜璟不要脸地跪着你，求着你的。】
此计甚好，李宴照着说了一遍。
可欺：“……”
颜璟凝眸，下意识想揪着小皇帝揍一顿，可欺在，只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是吗？我觉得不可能，小姨娘，那你教教我。”可欺伸手抓住小皇帝的手腕，迅速探上她的脉搏，微微一怔，原是不会功夫的小娘子，傻憨憨。
想来，是颜璟难过美人关了。
她故意叹气：“颜璟要做皇后了，你怎么办？”
李宴迟疑，她在套话吗？
李宴扫了一眼颜璟，对方沉默，不知在想什么。但眼下不能透露自己便是皇帝的身份，思索了会儿，便道：“我又不吃亏，她要做皇后就做，我已经睡了她，大不了换一人。”
“小姨娘，您逗我呢，怎么可能。”可欺自然不信，颜璟像是被人睡了就抛弃的人吗？
李宴认真地与她解释，“颜璟于情爱一事上，是傻子，你要知晓老天是公平的，给她一个聪明的脑子，必然就少给些什么。”
“还会这样？”可欺一脸不可置信，接着，悄悄走到小皇帝的身前，伏在她耳畔嘀咕：“今晚，你让我看看。”
李宴面红耳赤。
颜璟却拉着李宴走了，不忘嘱咐可欺：“不要随意乱走，相府里机关重重，你若死了，疯子面前与我无关。”
颜璟懂机关，不，应该是疯子懂机关，颜璟学了十成十。
李宴不懂，因为这些与她的学识相差太远了，几乎没有交集。颜璟谪仙似乎的人物，站在高处，与她，却像是天囊之别。
甩开可欺，颜璟松开手，“陛下住臣的屋子，今日出不去了。”
可欺分明是跟着她们的，阴魂不散。
李宴不明，颜璟难得心善地给她解释一句：“可欺擅长跟踪。”
好家伙，古代狗仔队。
颜璟住在的主院，前有牡丹花，后有芍药，门匾上下的春风自来。
李宴看着锋芒的四字，极为张扬，不像是女子的字，她问颜璟，“你写的吗？”
“嗯，刚来的时候写的，难看了些。”颜璟抬脚进屋了。
进了屋，不像是女子的闺房，因为，屋内瞧不见女子的摆设，全是些暗沉色的物什，就连墙面上都挂着梅兰竹菊的画。
李宴打量一番，婢女捧了热水，“小娘子擦擦手。”
李宴净手，颜璟去换衣裳。
卧房分里外间，里间是床榻更衣之处，除自己和贴身的婢女后，旁人是进不去的。李宴喝了茶，颜璟从里面出来了。
褪下道袍，着一身黑色裙裳，扬起脖颈，露出精下白皙的肌肤，黑色衬得她的面容愈发白皙。
屋里很暖和，仅两人，颜璟坐在她对面，她没说话，目光落在小皇帝疑惑的眼神上。
“陛下想问什么？”
李宴问：“外面许多花草，为何屋内连个花纹的样式都没有。”
太奇怪了，就像颜璟这个人，奇怪中透着矛盾。
颜璟勾唇笑了，面上涌着最寻常的笑，道：“外面是给人看的，里面才是自己想要的。陛下，懂了吗？”
李宴浑然大悟，没敢看她。
颜璟坐了会儿，起身走了，出去办事。
办什么事，自然不会告诉李宴。
李宴自己吃了晚饭，婢女捧了干净的衣物，伺候她沐浴梳洗。
洗过澡，她坐在外间的坐榻上，拿起颜璟的书来看，是道家的书。她没看了，在桌上换了一本。由上而下地翻了一遍，都是些枯燥的书，看了让人昏昏欲睡。
颜璟的生活真无趣，好歹弄本小说打发时间啊。
翻来覆去，愣是一本都没有。李宴随手抱了一本佛经，桌上有道家的书，还有佛经，颜璟这是要出家吗？
翻开佛经，她愣住了，里面不是佛经的内容，是本地理志。
好家伙，表里不一啊，像极了她们小时候上课偷偷看小说，外面包着历史书的壳，里面是小说。
原来这一套，古代也有。
李宴翻开第一页，外间传来脚步声，颜璟回来了，她将佛经又合上。
黑夜下，女子一袭黑裙，诡魅飒爽，似与黑夜融为一体。
走进来，颜璟没有说话，而是进内屋换衣裳，再度出来时，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青色显得雅致，显得她温柔如水。
仿若刚刚的黑衣女子，只是一场梦！
李宴抱着书，怔怔地看着她，这一刻，她觉得面前的女子身上有许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随着拍摄者摆烂而被隐藏了。
她要挖掘出秘密，才能完善整部短视频。
颜璟扫她一眼，淡然地坐下，接着指了指屋顶。
李宴朝着屋顶看去，不明所以。
她有些傻气，弹幕上刷屏了，清一色的话都是【可欺在屋顶、可欺在屋顶。】
李宴皱眉，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跑屋顶做什么？
下一息，颜璟问她：“你看过画册吗？”
李宴坦然，“没有，我看过小视频。”
“那是什么？”颜璟迷惑。
李宴叹气，“类似于真的。”
聪明如颜璟瞬息明白，颔首道：“那你叫几声，我听听。”
李宴崩溃，知晓颜璟的用途，气得跳下坐榻，撸起袖口往外冲，“我去把她弄下来。”
颜璟嗤笑：“弄下来看着你吗？”
“你……”李宴语塞，被人监视的滋味真难受，她不明白，走回去，悄悄问颜璟：“你怕她吗？”
“不怕，但她很蠢，杀了她以后，会有聪明的人来，那样会更累，不如就陪她玩玩。”颜璟淡然。
【陛下，叫嘛。】
【我已笑疯，我可以充钱，再续一百集。】
顷刻间，那条【陛下，叫嘛】的弹幕被疯狂点赞，弹幕右上角出现一句话，满足高点赞的弹幕，知晓疯子的弱点。
李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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