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日子
颜璟心中向道吗？
软弱嗤笑，穿道袍，念佛语，看佛经，像极了，身在曹营心在汉。颜璟信佛吗？
不，她不信道，也不信佛，就信她自己。
颜璟被嘲讽，面不改色，反问软弱，“我说过自己是道姑吗？我说过自己信佛吗？”
软弱一噎，好像没有。
颜璟优哉游哉地走了，入宫看戏。
阮青明是阮家的家主，在前朝，四府中，阮家微末。如今，到了李氏新朝，阮家一跃而上，一切都归功于阮青明。
入宫拜见小皇帝，阮青明志气满满。
李宴看着殿内儒雅的中年男人，不惑之年，瞧着是个书生，然而她知晓，此人功夫甚好。
老奸巨猾。
她瞧了一眼，阮青明微笑，“陛下可想好了？”
立阮家男儿为皇夫，阮家便是最坚强的后盾。明面上阮家对她忠诚，可她知晓，阮青明要的是皇嗣，利用她除去颜璟后，杀母扶持幼子。到时候，阮家是外戚，江山也会姓阮。
难怪太后坚持立后。立了皇夫，人人都在打她肚子的主意。
李宴故作迟疑，犹豫不定，显出几分懦弱，“丞相不会应允。”
“陛下只需开口，臣会让丞相答应。”阮青明语气得意。
李宴依旧迟疑。
瞧着她懦弱之色，阮青明脸色沉了下来，微末之人，上不得台面，他气了，耐着性子继续去劝，“陛下不必害怕，您要立皇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丞相阻拦不得。”
“不，丞相让朕立她为后。”李宴故作苦恼，唉声叹气。
阮青明一噎，“她竟如此无耻。”
李宴附和般点点头。
阮青明急了，若不拿些好处，只怕小皇帝被颜璟吓破了胆，不敢做什么，他立即抛出自己带来的诱饵，“臣会支持陛下亲政。”
李宴拧眉，秀气的小脸上皆是不可置信，眨了眨眼睛，眸色无辜，“当真？”
皇帝愈发谦逊卑微，阮青明愈发得意，颔首道：“臣怎么会欺骗殿下。”
“好，朕答应了。”李宴欣喜。
阮青明松了口气，“陛下应允，臣的次子与陛下年岁相当，陛下瞧了也会高兴的。”
李宴颔首，“卿费心了。”
“臣这就回去安排。”阮青明不管多加逗留，丞相来了就会败露。
李宴很好说话，摆摆手，“卿出宫去吧。”
阮青明迅速离开宫廷。
颜璟来晚半步，相府马车与阮青明擦肩而过，颜璟掀开车帘瞧见对方身影后，眸露深渊，许久不曾言语。
进入春来芳色，小皇帝在踢毽子，动作灵敏，毽子在她脚下踢得高高的，颜璟近前，李宴停了下来，微微眯眼，高兴道：“丞相，你来啦，阮大人刚走不久呢。”
颜璟拧眉，她怎么不打自招？
非是她不打自招，而是弹幕提醒她，颜璟兴师问罪来了。
李宴提前知晓，丢了毽子，拉着丞相进入寝殿，不忘问她：“数日不见，你可曾想我？”
数日？颜璟疑惑，有数日吗？
两人进殿，小皇帝砰地一声将殿门关上。
殿内光线骤然黯淡，颜璟眉眼蹙得更深，她不解，小皇帝闹腾什么呢？
“阮卿找朕，让朕立他次子为皇夫，他助朕亲政。”
她太诚实了，似乎不设防，颜璟莫名，不明白她的意图了。
颜璟问：“陛下答应了吗？”
“诱惑太大啦，朕答应了。”李宴眼眸弯弯，瞧着颜璟精致的五官。面前的女子，眉心颦蹙，颜色正艳。
颜璟很美，美与冷，让人觉得她是水中月，朦朦胧胧的美，韵味风情，都让人不敢侧目。
颜璟气笑了，“陛下可真诚实。”
“丞相答应让朕亲政的，至今都没有动静呢。”李宴歪了歪脑袋，眸色无辜极了。
她太小了，作出可爱的举止，不像帝王，但显得清纯。
颜璟对她，素来不设防，瞧她一眼，道：“陛下是在试探臣？”
“试探你做什么？朕想好了，立皇夫，不同房，待朕亲政后，冷落他，让他独守空房。丞相，你觉得呢？”李宴真诚极了。
弹幕上一片惊讶。
【欲擒故纵，小皇帝长大了。】
【厉害了，陛下再进一步，亲她、撩她，告诉她自己心里只有她，是被迫无奈娶别人的。】
李宴惊悚，怎么那么茶呢。
颜璟沉默，她试着上前，毫不犹豫地亲上颜璟。
突如其来的吻，让颜璟骤然回神，小皇帝悄然探入。
舌尖碰撞，缠绕。
浅淡的香气中带着一股甜腻，小皇帝又吃糖了，不然就是甜腻的糕点。
吃多了，牙齿要烂光了。
李宴偷亲的次数太多了，得心应手。
【她们是在舌吻吗？】
【好像是的，我没看到。】
【给你们在她们的嘴里装个微型摄像头，舌吻一眼就看到了，行不行？】
【行，我出钱，集资。】
李宴松开颜璟，扫了一眼弹幕，差点没晕过去，怎么就那么色呢。
颜璟习惯了，淡淡扫她一眼，道：“臣明日就可让陛下入朝亲政。”
李宴睁大了眼睛，不甘心，又说一句：“阮卿还说，给朕些要职。”
“是吗？陛下有自己的人可以用？”颜璟嗤笑。
李宴摇首，“没有，但朕知晓哪些人是良臣，是经世之才。朕不需要自己的人脉，朕需要的是良臣。”
“丞相，朕想做明君，不做沉迷欢乐的君主。海晏河清，天下大定。”
“是吗？臣给陛下五个要职，至于安插何人，陛下自己做主。”颜璟忽而落寞，养了五年的崽子改邪归正了，嚷着做明君，不知怎地，她忽感落寞。
或许，本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颜璟走了，李宴不知所措。
颜璟说话算话，午后召集重臣开朝会，请陛下入席，明日请陛下入早朝。
从此，李宴亲政，手握山河玉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宴选的五人，多是出自没落士族，寒门虽说好用，眼下不适合。他们不能与颜璟与四府相争，只能放弃。
五人领了官职后，入大殿谢恩。
李宴作势勉励几句，为官为民，鼓励他们为百姓着想。
明面上她亲政了，但大事依旧做不得主，好在，比以前坐井观天胜过许多。
阮青明失去先机，立皇夫一事被压了下来。民间胜传皇帝与丞相有肌肤之亲，阮青明不耻，不肯放弃，又与皇帝继续谈判。
李宴在这时，继续与颜璟周旋，得了不少益处。
过了端午，天气愈发炎热，李宴让人按照古代用水车造成水房，堪比空调房，凉快许多。
颜璟畏热，将公务搬去水房与李宴同住。
李宴讽刺她：“外间传得可难听了，丞相就不知晓避嫌吗？”
“陛下想的不就是眼前的局面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臣顺从陛下的心意，陛下怎地还不高兴？”颜璟精神不好，今年夏日格外热。酷热下，人都没了精神。
李宴趴在凉席上，托腮看着对方，“丞相，你很累吗？”
“陛下聒噪了，闭嘴。”颜璟拿着朱笔，顿了半晌，看向外间的烈日。
李宴不做所措，看向弹幕。
【丞相热啦，给她降温。我有空调，你要来吗？】
【丞相，我有雪糕，你来吗？】
【丞相，我有空调雪糕冰果茶，快来！】
李宴愤恨，弹幕竟然和她抢女主，过分！
颜璟停下朱笔，走到窗前，水车带动下，微末的凉风打在了脸上，燥热的心始终无法安定。
在冰冷的地方待得时间长了，来了京城多年，始终无法适应京城的气候。
李宴看着窗下纤细的背影，道：“拿些冰来。”
颜璟当作没有听见，回身之际，却不见小皇帝了，许是出去玩了。
回到座位上，抬手拿笔，深吸一口气，半晌却写不了一字。
不知何时，吹进来的风凉了下来，凉丝丝，蓦地抬首，四下无人，窗下多了些冰块。
再度提笔，屏息凝神，那股燥热被驱赶走了。
李宴进来时，丞相提笔在写，显然安静下来了。她捧着果茶喝了一口，让人给颜璟送了一盏冰果茶。
颜璟扫了一眼，未经思考，端起就喝了，入口的瞬间，眉眼舒展。
李宴很满意，闭上眼睛睡午觉。
日落黄昏，颜璟起身，余光扫见软榻上的小皇帝，睡颜恬静，显得正是舒服。
水房里的温度很低，颜璟也不打算出去了，让人重新摆了一张床榻，晚上暂住。
李宴一觉醒来，屋里多了一张床榻，颜璟斜靠床上，她蓦地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陛下，你的好日子来了，丞相自动送上门。】
【谁还会比陛下更舒服呢？陛下今晚趁机吃了她，生米煮成舒服。】
【颜璟心真大，她不怕吗？哈哈哈哈，我都害怕呢。】
颜璟自己送上门吗？
她有些无措，走到颜璟面前，耿直道：“你不怕吗？”
颜璟在看地方递来的文书，蝶翼轻颤，“怕什么？”
“生米煮成熟饭啊。”李宴眸光灼灼。
颜璟唇角噙了抹笑，“陛下以为臣是那等迂腐女子吗？没了贞洁就寻死腻活？”
“你不在乎？”李宴惊讶。
颜璟抬首，凝着她：“臣若在意，就不让纵容陛下让周吴散播谣言。贞洁有何用呢？男子以贞洁束缚女子，是为了自己，想让女子为自己守住身子，自己却可以随意沾花惹草。女子用贞洁束缚自己，寻死腻活，是傻子。”
“自己爱重自己即可，何必在意旁人的言语。再者，臣的名声本就不好，再添一桩，于臣而言，并无坏处。”
“哪怕陛下睡了臣，臣也不会非陛下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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