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蜕变
禹忞悠悠转醒，入眼仍是血红一片，无声无息的静卧了半晌，炼化法阵运转。
离体，升空，几番尝试后从入口飞了出去，痛并快乐着。
四下寂静，隐约中还能闻到焦糊的味道，感知中只有一团能量，是熟悉的，参娃。
禹忞尽力控制方向，自山头滑落，正好落在参娃上方，发出“啪叽”的声响。
熟睡中的参娃被吓了一跳，又往地下缩了半寸，只留下一片叶子对着禹忞，搞不清地上的一坨仿佛被揉捏过的血污是个什么东西。
禹忞延出妖力抚摸参娃露出地面的叶子。
参娃再次被惊到了，最后一片叶子也缩了下去。
禹忞发出“呵喝”的响声，延出妖力顶起残破的头颅，朝着太阳的方向蠕动。
参娃自地下钻了出来，并没幻化形体，跪趴于地，朝着禹忞磕了三个响头，“您不要怪我，您的大恩我没有忘，但我不敢，我一直以为您就是妖王，但二王放了话，那救您，就是与妖王为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参头上凝结出两滴水珠，缓缓滑落。
禹忞沉默片刻，延出妖力点了点参娃，并以妖力在地上写出三个字，白生仙！
参娃微怔，参须乱踩，“不行的，被发现怎么办，会被二王撕碎的。”
禹忞将嘴里的玉石扣了出来，推到参娃面前。
参娃附身去看，“定魂石？”
禹忞再次写下“八禹”二字。
参娃赶忙将定魂石塞回禹忞口中，“您是说八王想要救您？但是……，但是八王为什么自己不救。”
禹忞沉默片刻，凝力再写，“是！八王亦伤！我是九王！”
参娃见字哆嗦了半响，随即参须乱舞，抽在地面上劈啪作响，好一会才停下，语带哭腔，“九王！我信您！”
参娃转身幻化出孩童模样，抓起地上的浮灰胡乱涂抹，将白皙细腻的小脸涂成黑色才停手，这才背起禹忞，边跑边为禹忞疗伤。
路上参娃渐渐平静下来，开始自言自语。
“您离开后不久，突然就打起来了，我看到是面壁先动手的，那只猴子很不讲理，以前还打伤过我，然后二王驾临，特部被赶走了。”
“二王一定是又疯魔了，才会打伤您和八王，他还打伤了面壁，听说在很久以前他还打伤过四王，”
“二王还说让面壁回去等，说最多五天，五王就会魂归鼎炉，还说会把三王寻回来，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
“天地真的要变了么？据说妖王就是应天地之变而生的，真的很想去其他五界看看。”
“……。”
神树山下，郁郁葱葱，林木茂盛的程度远超临近的其他山岭，虫鸣鸟语，生机盎然，空气也是格外清新。
参娃背着禹忞来到山下，徘徊着踌躇不前，灰黑的小脸上尽是惶恐与不安，犹豫了许久后终是将禹忞放了下来，随后跑到上风处点了把火。
参娃善火，而且不是一般的火，是心火，无色有形，灼魂炼魄，是很罕见的天赋，但一直被连咒压制，没能好好修炼，当日若不是被五王的名头吓到不敢反抗，禹忞早就形神俱灭了。
待火势燃起，参娃才跑回禹忞身边，跪地磕头。
“九王！已经到神树山下了，天冷怕冻到您，我点了把火，白生仙禁地需贡山之物才能上山，我现在去取！”
参娃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感知到参娃迅速远去，禹忞再次发出“呵喝”的声音，不再敛藏妖气，运转起炼化法阵，口中的定魂石立时龟裂，身下气劲暴起，迅速拔高。
放眼望去，虽是朦胧一片，但也分辨的出地势，却发现并没有印象中的平顶山，正犹豫着，猛然察觉到一团巨大的能量汹涌而来。
避无可避，也无需再避。
禹忞停了炼化法阵，一头扎了下去。
能量团如泡沫一般，而且温热潮湿，茶香浓郁。
禹忞深吸一口，周身的痛楚感觉随之弱了几分，不禁想起神农尝百草的故事，神农尝草中毒时，就是嚼几片茶叶来解毒的。
正想着，忽然全身剧痛，不禁舒服的哼了一声。
数百条尖细的根茎将禹忞包裹，尖端刺入，在禹忞身体里拉扯拖拽。
随着骨片的拼接与粘合，脉络被重新疏通，禹忞渐渐有了人样，也对身体构造有了全新的认识。
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再见光明时，禹忞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美中不足的是，看东西有些不舒服，并不是视力问题，只是感觉不舒服，但又形容不出具体不舒服在什么地方。
“恭迎五王，事出从权，小白没能迎见，请五王责罚。”白生仙摩挲枝叶拟出人声。
禹忞自顾自的又蹦又跳，挥拳踢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有镜子么？”禹忞问，声音沙哑，典型的烟嗓。
“回五王，小白惭愧，难以恢复五王全貌。”
一面宽二十余米的铜镜从地下缓缓升起，出土三米有余后停了下了，铜镜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框边有枝叶状的装饰纹理。
禹忞照着铜镜，虽然模模糊糊的，但还是看得出脸已经变样了，眼睛还是原来的眼睛，但两眼间的距离宽了少许，鼻子稍微垫高了些，脸型略缩，嘴看不出有多大变化，但两排牙齿整整齐齐，摸了摸，坚硬光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总的来说，似乎是变帅了，因为能驾驭的了光头了！
禹忞围着白生仙转了一圈，确定了整个平顶山被无形的能量场笼罩着，笑了笑，“镜子放下吧，跟你说点事，要是有衣服给我来一套，还有，我的声音还能恢复到以前那样么？”
铜镜缓缓下沉，白生仙自树冠内架出一件长袍递到禹忞面前，“小白惭愧，请五王责罚！”
禹忞接过衣服穿好，盘膝坐下，双手撑地，仰头看着白生仙，“恭喜你，你成功了，准确的说，是你和王判成功了！”
“五王何出此言？”
“我又炼化了三禹的一魂四魄，怎么样？惊喜么？”
“不知道明川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白生仙静默，平顶山上徐徐的微风也消散了！
“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不过你知道的，只是外面发生的事，在里面，哼，二禹和八禹两个神经病商量着按照五禹的方法再弄个鼎炉出来，能被他们控制的那种，所以对我下了手，结果呢？我现在坐在你面前。”
“我猜你舍不得杀我灭口，杀了我，五禹魂归五鼎，三禹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和王判的计划，也就流产了！”
“你自认很聪明？”白生仙枝叶轻摆，“你死，也可能是妖王据你之身！而我，希望妖王合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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