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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揉碎牡丹铺床前


“拿好拿好……”

        “齐王千岁!”

        “齐王殿下与齐王妃百年好合!”

        “都拿着拿着……”

        齐王大婚,这惊动了京城内外一百三十余万人的事情,逐渐演变为了一场盛况。

        几十万人涌入了内城、东城,杨如是坐在金童玉女的车上,听着百姓们为自家殿下的祝贺而高兴,拿着背后装着婚钱的红包,一个个的往百姓堆里撒。

        “姑奶奶……您能不能少撒一点啊……”

        后方的太监、官员和宫女们看着杨如是“大手大脚”的模样,心里在滴血……

        好在杨如是只有一个人,即便她一个呼吸撒十几个红包,两个多时辰,也就能撒出百来两银子的铜钱罢了。

        要是像她这么干的人,再来个十几个,那恐怕今日的宫女太监们算是白跑一趟了……

        “即使是假寐,殿下却还是带着些高傲……”

        象辂外的热闹,与此刻车里的袁禧嫔没有任何关系,她一直瞧着朱由检假寐的模样,并且在朱由检睡熟后,开始放开了胆子看他。

        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而朱由检也睡的很深很安静,如果不是袁禧嫔摇醒了他,恐怕他能一直睡下去。

        “殿下……”

        “到了?”

        感受到马车停下,以及身边人的摇动,朱由检皱眉睁开了眼,看了看四周。

        “到府了……”

        袁禧嫔微微颔首应了应,而朱由检闻言也起身向她伸出手:“那下车吧。”

        “劳烦殿下……”袁禧嫔用团扇遮着脸,一只手搭在了朱由检手上。

        这举动朱由检觉得没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违反礼制的“秀恩爱”了。

        “走吧。”朱由检扶着袁禧嫔走出象辂。

        二人牵着手下车的画面,不免让随从们有些诧异,但很快他们就从诧异转变为了吃瓜的心理,脑补出了二人是不是在车里做了什么增进感情的事情。

        “殿下!”

        下了车,不等朱由检找到杨如是,询问下面的流程,就听到了一声呼喊自己。

        他转过身去,下一秒便笑了出来:“回来了?”

        “末将是赶着回来的,刚好能喝上殿下的喜酒!”

        当熟悉的声音响起,出现的是皮肤坳黑如田间老农的曹文诏,以及跟在他身后,前段时间才从瀛洲返回的曹变蛟,以及各在京周围拱卫营的参将。

        曹文诏是朱由检特意召回来的,目的也是为了筹备出兵乌斯藏,收复这个“亚洲水塔”。

        “今日大婚,暂时不陪你们了,让化淳和承恩陪你们,等大婚结束再去找你们喝酒。”

        朱由检抬起了袁禧嫔的手,以她来做借口,而曹文诏等武人见状,也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喜庆的乐声在耳边响起,当齐王府大门推开,昔日空旷的承运殿广场已经高朋满座,人声鼎沸。

        燕山七品以上在京官员,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基本尽数到来,而勋贵、外戚也纷迭而至。

        “齐王千岁……”

        “祝、齐王齐王妃百年好合——”

        齐王府大门打开,一直注视的百官们便纷纷唱声,起身行礼。

        朱由检和袁禧嫔回了一礼,紧接着便踏上宫道,向着道路尽头的承运殿走去。

        过往之间,百官纷纷祝贺,朱由检也一一点头示意回礼。

        长达四百步的宫道,朱由检走了半盏茶的时间,这还是没有细聊,没有饮酒的状态下,足以可见到此的官员有多少。

        好不容易上了台阶,入了承运殿,却不想殿内左右依旧摆上了喜宴。

        正三品以上的高官皆在此,许多公侯也入了宴席。

        内阁六部的顾秉谦、毕自严、袁可立、周延儒、温体仁、朱燮元,勋贵的英国公张维贤,成国公朱纯臣,以及其他的勋贵。

        当年为难朱由检裁撤卫所的定国公徐希皋,此刻听闻已经是垂死卧榻,寿数只在朝夕之间。

        因此,定国公府只派了嫡次子前来祝贺,长子留在了府中,

        徐希皋一死,定国公府也要降为侯爵了,他的两个儿子目前不过是东军和南军都督府的参将、守备罢了,撑不住这爵位。

        朱由检心里没想着报复这些曾经阻拦他的人,因为那样会让勋贵人人自危。

        对于这种没有能力的勋府,朱由检完全可以凭借年龄来把他们一个个熬到降爵、除爵。

        徐希皋一死,定国公府也要降为钟离侯府了。

        至于后续袭爵的徐允祯,虽说在东军都督府担任了参将,也有些才干,但朱由检看过他领兵的军报,只能说中规中矩。

        不出意外,他们是回不到公爵了。

        晚明五大公爵,不出意外的话,会在朱由检手里消亡四个,而唯一能幸存的一个,或许便是英国公这一脉。

        想到这里,朱由检看了看张维贤和他旁边的张之极、张世泽。

        这两人目前担任北军的参将,防区是河套的五原、九原地区。

        林丹汗虽然被朱由检击败,退回了捕鱼儿海,但那已经是天启六年的事情了。

        大概天启八年的时候,漠北诸部就共举他为大汗,眼下他手里能调动的也有七万多游骑,因此经常袭扰泰宁、朵颜、开平、朔方、宁夏等府。

        不过他的袭扰对象也是明军外围的一些石堡,抢夺收割一些石堡外围的田亩粮食罢了。

        虽说每年能给大明造成好几万两银子的损失,但眼下朱由检没有心思去对付他。

        在他看来、林丹汗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等灭了建虏,无需朱由检亲自出马,只需派出几支偏师就能将其击败,收复漠北。

        眼下明军近十二万骑兵,被建虏牵制的就有将近七万。

        灭了建虏,这七万骑兵释放出来,加上北军的骑兵,分为四支偏师,每支两万,足以把林丹汗这小丑赶到漠西去。

        倒是张之极和张世泽,因为在兵家学府学习比别人久,足足三年,因此在防守河套上有不少功劳,带兵也可圈可点。

        不出意外,英国公府可以凭着他们两父子的能力,再撑三代。

        “殿下……”

        “嗯?”

        正当朱由检心里想着英国公府还能撑多久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色正三品绯袍,年纪四旬左右,身后跟着三个孩子的官员对朱由检作揖行了一礼。

        初见,朱由检还觉得这人脸生,不知是哪个勋府贵戚。

        只是他看了看后,才从其眉眼间认出了这个人……

        “舅舅别来无恙……”朱由检作揖回礼,旁边的袁禧嫔一听是自家殿下的舅舅,也跟着恭敬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见到朱由检行礼,刘效祖手忙脚乱的想要搀扶,但又怕失了礼数。

        朱由检倒是不以为意,在他心里对这个舅舅是比较满意的。

        历史上他没有享什么福,毕竟姐姐都在东宫备受冷落,何况他呢?

        天启年间得了天启对崇祯宠爱的福,拿到了一个正五品的武勋爵,崇祯继位后他才得了一个新乐伯的爵位。

        得了伯爵的爵位后,他也没有像其他外戚一样飞扬跋扈,而是老实本分的教育子嗣。

        后续病死,崇祯追赠其为新乐侯,而他所教导的三个孩子,崇祯的三个表弟里,刘文炳和刘文耀率全家四十二口自尽,只让年纪最小的表弟刘文照,带着崇祯的外婆逃到江南,隐姓埋名得以善终。

        想到这里,朱由检不免看了看自己的那三个表弟。

        他们三人很有规矩的站在一旁,见到朱由检看过来,纷纷作揖回礼。

        三人年纪最大的刘文炳不过十二三岁,刘文耀不过十岁左右,最小的刘文照只有四五岁的模样,被旁边的刘文耀牵着手。

        朱由检想了想,如果按照历史,那刘文炳和刘文耀应该是在二十五六左右殉国,刘文照应该十八九岁就带着崇祯的外婆南逃。

        朱由检记得自己看过一些杂记上有记载,刘文照当时想要带着崇祯的子嗣南逃,但崇祯觉得刘文照年纪太小,不值得托付,转而把自己的子嗣托付给了两个太监,让他们转而托付给周奎、田弘遇。

        从结局看,崇祯如果把孩子托付给这个年纪最小的表弟,恐怕南明也就不会这么乱了。

        “所托非人啊……”

        一想到崇祯的一些操作,朱由检都不免唏嘘,因此对于这个便宜舅舅,自然也上了点心:

        “三位表弟眼下在何处就读?”

        “眼下在明时坊的官学内就读,成绩不太好,上不了大雅之堂。”

        朱由检的询问,让刘效祖觉得受宠若惊,毕竟过去十年来,除了朱由检外出征战立功,分了些功劳给他,其他时候他并没有得到这个外甥的太多关心。

        “舅舅日后可以带表弟们时常来王府走动,我在府内的一孩童也在明时坊的官学就读。”

        “是……”

        朱由检交代了一句,刘效祖也应下了,不过从刘效祖过去这么些年都不来齐王府走动,不难看出他实际上并不怎么喜欢攀关系。

        或许也只有这种不是特别利己的人,才能培养出殉国的子嗣吧。

        相比较周奎和田弘遇,备受冷落的刘效祖一脉,算是晚明外戚的典范了。

        朱由检倒也不强求,而是准备在明年灭建虏的时候把刘效祖带上。

        哪怕把他放在泰宁府,之后也能给他分些功,继而给他个爵。

        无功封爵这种事情,朱由检是不会开这个头的,而让功封爵这种事情很常见。

        他朱由检可以干,别人也可以干,就是看看别人能不能干出他这样的功绩了。

        因此朱由检与刘效祖唏嘘几番,随后才走上前对着其它人一一行礼。

        倒是在到了第一排左首第一桌的时候,朱由检不免有些尴尬。

        因为这一桌坐着的,便是他那群不太讨喜的岳父……

        “殿下,草民周奎,乃是平妃周素洁之父……”

        “殿下,草民田弘遇,乃是平妃田秀英之父……”

        “殿下……”

        一桌十二人,六男六女,分别代表了朱由检的六对岳父、岳母。

        只是身份在这里,只有岳父岳母巴结他的份,他自然不可能去巴结对方。

        一来到这一桌,长相不错的周奎、田弘遇就纷纷敬酒,生怕朱由检记不住他们。

        倒是比起他们,其他四对显得十分规矩,并没有特别热切,也不存在冷澹。

        这其中,以正妃袁禧嫔的父母显得最为拘谨,并且让朱由检感觉稍微有些亲切。

        不同于沉香君父母出身官吏,也不同于卫平阳父母出身勋贵,更不同于李韶禧的朝鲜豪门大族。

        袁禧嫔的父亲袁右在朱由检未改军制前,不过是陕西卫所的一个百户。

        虽说是百户,实际上在侵吞军屯田中,他们并不占优势,只能说勉强算是一个富农。

        明初的百户五百亩耕地,到他们手中只有不到三十亩了。

        如果不是朱由检裁撤卫所转化为拱卫营制,那袁右可能真的如历史一样,把自家女儿送去朱由检的潜邸,做一个侍妾。

        好在卫所改制成功,袁右也有点本事,当上了一个守备,不然袁禧嫔的正妃位置怕是要落选。

        “殿下,吉时到了,可以请其它五妃出来了。”

        朱由检看着袁禧嫔和父亲袁右,母亲袁张氏喜庆交谈,一时有些羡慕,倒是这时杨如是小跑而来,在他身边提醒了他。

        “嗯,你们安排吧。”他颔首应下,杨如是见状也连忙去通知王承恩和曹化淳,杨媛爱等人。

        “吉时到——”

        伴随着王承恩、曹化淳走上前一嗓子,所有宾客纷纷闭上了嘴,而朱由检也牵着恋恋不舍的袁禧嫔从她父母身边走到喜堂前。

        “奏礼乐,请正妃父母娘亲……”

        曹化淳继续喊了一声,而袁右和袁张氏也被人请到了喜堂的主位。

        他们二人被安排坐下,而接下来便是二贵三平妃从殿后出场。

        朱由检侧身看了一眼,五妃分别穿戴金冠霞帔,规制比袁禧嫔低了一等,并且都用团扇当着了正脸。

        当然、宾客可以从侧面看到她们的长相,所有人看到后都在议论。

        “六妃都挺高啊,王妃估计都有五尺三寸了(170cm)……”

        “应该不至于吧?感觉只有五尺二。”

        “高了挺好,矮了和殿下不般配,生出来的世子估计也不勇勐,带不了五军。”

        “你送了多少礼?”

        “八百两……”

        “你小子真抠啊……”

        “有辱斯文……”宾客议论是常态,但如曹文诏、孙守法他们这群大老粗的聊法,自然让内阁、六部、六科、勋贵们觉得粗鄙。

        倒是比起他们,作为主人的朱由检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等着行礼。

        “拜——”

        由于已经在家庙办过一次大婚,因此回到府里一切从简,主要是给五妃亮相的机会。

        按照礼制,朱由检带着袁禧嫔在前面行拜礼,五妃对自己的父母行拜礼。

        如此三次后礼成,五妃在正妃袁禧嫔的带领下前往了内廷。

        这也代表着,从今日开始,内廷便不能再行走除朱由检以外的男人了。

        李定国和杨如是充当金童玉女开道,对此李定国并不是很高兴。

        因为他放假回府后,就发现自己的住所被搬到了王府外廷的春和宫,虽然住的比以前大,但距离朱由检却远了。

        不过再怎么不高兴,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因为旁边站着杨如是。

        扫了她的兴致,估计自己的月钱就保不住了。

        “唉……娶那么多妃嫔,殿下也不嫌烦……”

        李定国在内心吐槽一声,紧接着继续开道去了。

        倒是在他们走后,已经礼成的朱由检才卸下了伪装,继续恢复了他齐王的身份。

        他先是对殿内的诸多勋贵文臣敬酒,随后绕行一圈,在殿外对殿外的百官敬酒一杯,最后便回到了承运殿内,并且坐在了五军都督府的大老粗那一桌。

        “殿下!我老曹干了!”

        “俺孙守法也干了!”

        “我……我也干了……”

        朱由检刚坐下,曹文诏、孙守法这两个莽夫就举杯一饮而尽,不喜欢喝酒的曹变蛟见自家叔父都喝了,只能无奈的跟随喝了一杯。

        三人喝了之后,朱由检也笑着举杯回了一杯,紧接着才带着笑意说道:

        “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不过首先得先说朵甘的事情。”

        朱由检开口,曹文诏擦了擦嘴,好奇的看了过来。

        “边吃边说。”看着众人不敢动快子,朱由检便率先动起了快子。

        其他人见状,纷纷动起了快子,而朱由检也继续说道:

        “朵甘营的兵马,我想要扩充到二十营,你认为有必要吗?”

        朱由检前世和今世都没有去过乌斯藏,但他也知道乌斯藏的条件有多恶劣。

        他心里做了两个准备,一个是打下乌斯藏后驻兵,并且是长期驻兵,驻兵的规模也得多,不可能像明朝驻兵西宁、松潘,昌都一样,也不能像清朝,前期驻兵三千,没过多久就把兵马撤到昌都去了。

        他要的是常驻喇萨和大小勃律一带,以方便大军南下收复恒河以北,北上光复安西四镇。

        “殿下,末将以为没有必要!”

        曹文诏一开口就否决了朱由检的想法,并解释道:

        “兵源不是问题,虽说朵甘二十余万蒙、番、汉人都迁移到了河西,但他们的底子还在,再募兵二十营都不成问题。”

        “可问题是,朵甘和乌斯藏只有河谷适合人居住,并且河谷只能种植青稞,那玩意产量低还不好吃。”

        “因此末将此前就和孙经略讨论过,如果要拿下乌斯藏,那最多就是在喇萨和大小勃律分别驻兵一营。”

        “即便如此,每年恐怕也需要投入军饷、粮饷近四十万两银子。”

        高原驻兵的成本问题,即便在后世都没有解决,更别提这个时代了。

        与其把有限的工业资源投入到乌思藏和朵甘,朱由检更宁愿把上面的百姓迁移到平原地区,建设平原。

        从恒河以北到拉合尔这数亿亩耕地足够大规模发展机械农业,养民上亿不成问题,驻几十营兵更是不成问题。

        朱由检没有把乌思藏上的势力放在眼里,他想要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上面的诸多土司贵族,然后让孙传庭、曹文诏领兵从从高原南下,与三宣六慰方向的明军进攻莫卧儿。

        因此在听了曹文诏的话后,朱由检微微颌首,然后拍了拍他肩膀:

        “你的意见我考虑考虑。”说罢、朱由检继续与他们推杯换盏了起来。

        他不喜欢喝酒,但大喜的日子,喝一点也没有什么。

        从五军都督府的三张桌子,到内阁、六部、六科的三张桌子,再到岳父母的那张,最后朱由检又前往了勋贵的那一桌。

        酒过三巡,朱由检也带了些醉意,好在杨媛爱及时上来劝阻:

        “殿下,该回宫了,回宫之后,还要合卺呢(喝交杯酒)。”

        “时辰到了吗?”酒晕上脸,朱由检看了看殿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黄昏了。

        “那走吧。”朱由检点头应了应,不过末了还是端着酒杯走出承运殿,对着承运殿广场上的上千官员作揖敬酒,随后才在杨媛爱等人的搀扶下前往了内廷。

        “洞房是直接前往长春宫吗?”

        朱由检问了一嘴,他比较好奇这种情况,而杨媛爱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那就去吧。”说罢,朱由检被扶着前往了长春宫,而等他来到张灯结彩的长春宫后,杨媛爱便带人帮朱由检换了一身衣服,扶着他进入了偏殿。

        在朱由检进入养心殿时,袁禧嫔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坐在卧榻西面,而朱由检则是被人扶着坐到了东面。

        二人东西而坐,杨媛爱也举着馔桉(放满菜品的盘子)来进献,并用四个金爵(酒器),来为二人酌酒。

        这杯酒便是交杯酒了,而这杯酒必须先喝完,然后再吃馔桉上的菜。

        二人反复三次,礼仪方才结束,而期间朱由检浑浑噩噩。

        好不容易礼仪结束,他又被女官们摆弄着脱下衣服,穿着中衣上了拔步床。

        这床还是朱由校亲手为朱由检敲打的婚床,很大,足够七八个人躺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敲这么大。

        总之上了床后,六七名暖床宫女下了床,紧接着杨媛爱让人吹灭了烛火,关上了门窗。

        她与六名宫女站在偏殿门口,而里面的袁禧嫔帮穿着中衣,想要帮朱由检盖好被褥。

        只是她手刚伸过去,朱由检便一把抓住,随后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他把袁禧嫔的手放到面前嗅了嗅:“你这味道很香,不是宫里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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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曹总兵进献的西域香料……”袁禧嫔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能躲闪。

        朱由检倒是带着几分醉意,顺着袁禧嫔的手往上嗅,到玉颈时,袁禧嫔闭上了眼睛。

        等朱由检嗅过玉颈,袁禧嫔发觉他没有做些什么时,心里不免有一丝失落。

        带着不安睁开眼睛,却不想与朱由检四目相对,朱唇只在寸许间。

        不待她害羞,朱由检便拉着她倒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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