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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冯矜——

        别的女人可下不了这么狠的手。

        我以前和梁深拜把子,玩的整人套路很多,这人喜欢反转,喜欢不一样的,男人扇女人巴掌他捂着嘴像闻到油味的孕妇,女人扇男人一巴掌就不一样,他乐呵。那我就找个女人打我一顿好了。

        带林缓来真是对了,那藏在安静外壳下的疯子体质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连个过渡都没有,基因突变啊。

        林缓安了摄像头,回来时面不改色,在父母面前演戏没露过破绽,想想,就她了。

        只是她答应得那么爽快,真是食物的作用还是喜欢上我?我的嘴唇还残留着那天的温度,凉凉的,一碰即开。

        我正杀鱼,鸡死时神经还没死透,会动几下,把鱼破腹后,它竟动了下,血水溅在围裙上,衣袖上脸上。门铃声想,我想展示下自己的辛苦就去开门。

        她脚趾不安分地扭动着,正用手扇风,头发粘在脖子上,她抬起头,瞪大眼睛,慢慢低下去,嘴微张。

        我抓住她,就这点胆量吗?我静静地看着她,扶起她时,她突然抱住我的头,我弯下腰,她指甲碰到我的嘴唇,电,比那晚的雷电还要可怕。我想推开,实际却闭上眼睛,很短暂,却永恒存在我的记忆里,一帧帧越来越长。

        “别误会,血。”

        我忍着怒火,“下次提前通知好不好,真爱上我也没什么不好嘛!”

        她摇头笑笑。

        好吧,这是我的幻想,当时我还没顾上杀鱼,她回来的比往常早,我听到门铃响就慌忙收拾东西迎出去,她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事物般闭上眼睛,推开我,被发现了吗?

        杀鱼?她越过我看向室内,血腥味确实有些重,我盯着她微微发抖的手,这么快就要走到那一步了吗?我还有些不舍。

        那只肥猫走过来,衔着一条鱼尾巴,身上一团团红色,地板上印出一朵朵红色的梅花。

        “喵咪,你做了什么?!”她推开我走进去,“什么时候嘴这么馋了?”

        喵呜。小肥猫钻到沙发底下。

        “……我还是点个做好的鱼,再另外做几道菜。我扶你回房间……”

        她客气地拿开我的手,我看她上楼的背影,把门锁上,弯腰把刀捡起来。

        现在,闪烁的灯光下,我终于想出形容这女人的话:静如处子,动若疯狗。

        她好像打得很爽,在我身上像小猫挠痒痒,我护住裆部任她摧残。

        重金属音乐,迷蒙的烟雾下是暴力的狂欢。

        梁少高兴地让我们两个过去,我抢先坐那个远点的地方,林缓只能坐那个近的位置。

        这女人倒过分了些,这酒能乱灌吗?我看梁深一脸沉醉的样子,喝下去一些。心里冷笑,也好,找你泄火。

        这发作循序渐进,我眼看着她要开门进来,心脏跳得剧烈,再忍忍。

        她坐下,我回到驾驶座,刚想把车门封锁住,这人就一瞬间下去,此时刚好有辆出租车经过,她俏皮地摆手,我咬牙看着那辆车,重又下去,浑身燥热。

        拉住前面的女人,“是你?”

        我看清人,“我没有结婚。”我抱住她,她身体一颤。

        推开我,明白了什么,笑得神秘:“我可不是帮你,各取所需。”

        我抱着她进旁边的一个酒店。

        醒来时,只剩我一个人,床上有鲜红的血迹,我觉得刺目。他这副脸皮还真是惹人爱。

        我临走时买了些药,手机有消息,梁少约我和林缓去爬山。

        呵,这家伙变了,这么健康的运动,我倒不适应。

        农家乐。

        林缓又在偷看那个男人,她可从没这样看过我,花痴。

        我张嘴想叫她,她一扭身,回房间,我跑过去敲门。

        “那都什么人,我玩不起。”

        想到他可对林缓兴趣很大,我挨着门,“他刚才发消息约我们去爬山,还是去吧,招惹他是我不对。”

        “你把我牵扯进去更是混蛋!”

        “咱要是跑了他天涯海角都不让我们安生。你尽可以看看。”我无奈地说。

        “你家不是很厉害,还怕他?”

        我琢磨着,“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黑暗的事多着呢!”

        “呵呵,反正我不去。”

        “算我求你了。”我忍不住笑自己,真好玩。

        她在里面待好长会儿,我耐心耗尽,都想把她打晕打包送过去,门开了。

        我看她打扮,阴郁消散,这转变着实快,她连衣服都换好了。

        “不急,有人来接。”我把早餐递过去,在客房里活动身子。

        冲个澡,脖子上有个醒目的红,换好衣服,那吻痕醒目,林缓撇了一眼,目光讥诮,嘴微微扯动,扭头看外面的风景。

        说第一个到达山顶的,有梁少豪宅一日游。

        每个人都有女伴,山势陡峭,有些路程要背着女伴走。她很瘦,背在身上就是软软的肉贴在背上。我突然想到,从认识到现在我还没背过她。

        “抓阄,女伴互背。”有人提议。

        林缓戴着帽子,事不关己的样子,听到梁少背她,这才有了起伏。

        抓着我问:“这人有什么不良癖好?”

        我报复似的:“很多,你小心为妙。”

        我的女伴是个体态丰腴的女人,活动筋骨,走到半山腰,身后人紧赶着,梁深在我前面。

        我蓄足力气赶超一段,喘着气和女人说话,脚不着痕迹踢开块石头,竹叶落在头上,女伴吹走,贴在我耳边,“我看到了,你使坏。”

        “我使坏的地方多着呢!”我手开始不安分,她咯咯笑。

        山顶清冷,我看后面搀扶着的二人,我赢了。

        林缓脸热得发红,我递给她水,她拧开,放到嘴边,又还给我。

        “喝过了还给我。”说着自己找瓶未开封的。

        “爱喝不喝。”我倒在地上,梁深在笑。这笑不同以往,是真心地带着包容的笑,顺着目光,林缓坐在地上扇风,头发丝粘在脸上,说实话,没有一丝美感。

        她真有能耐,勾起梁深的兴趣。

        “她叫什么?”

        “林缓。”

        “林缓,好听,从哪找来的?”

        “她找我的,一点钱,她就扑上来了。还结婚了。”我声音平静,想起结婚时她抱住我,扬眉吐笑,好不得瑟。

        下山,有说有笑,梁深说,和我投缘,像上辈子的兄弟。

        回去时,他邀我俩在一块吃饭,林缓划着手机,念:乔森。

        听到这名字,我夹的鲍鱼掉在桌子上,她歪着头:“干嘛?反应这么大?你不会认识他吧!”

        “就是他害的我受伤。”

        她很感兴趣,眼睛巴巴望着我,我把事情告诉她。她给我夹几口菜,“好险啊!”

        目光甚至带了崇拜之色。

        豪宅之行林缓很自然跟我去了,我在脑海里想着计划,该怎样让梁家声名狼藉,绑架,没有比绑架更好的法子了。

        地点,倒感谢梁少,帮我选好了。

        我们喝得很嗨,我要制造矛盾,林缓是我的证人,也是人质。

        舞曲浪漫,借着酒我搂住她的腰,果然,迎来一双怒目。

        “让我碰一下怎么了?”我瞪回去,被泼了酒。我装作酒醒过来,冷笑:“行,林缓,你自己回去吧。”

        都散了,我开车回去。

        换上衣服,乔装打扮,从窗户跳出去,有公共电话,变声器录音,“二十亿,赎回你儿子,三天。”

        我回去,和旅馆老板诉苦,“她凭什么嫌弃我?不让我碰?我供她吃喝,她转眼就和别人好上了,还说我……不行!呜呜呜。”

        老板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同情了,说您喝酒开来的呀!

        “说我不行!可我爱她,好爱好爱……”我醉倒在地上,老板派人把我送回房间。

        到晚上,我装作酒刚醒,询问人有没有见到林缓,到处问,又跑到梁宅叫一圈,声嘶力竭,带着哭腔和绝望。

        出去我就报警,24小时立案,警察说她可能也被绑架了,问我有没有接到电话。

        看来梁家已经报警了。

        “绑架!都怪我没带她走。”说着我懊恼地抱着头,然后装作猛地意识到:“梁少家有钱,我老婆是顺带被绑架了,能活下来吗?肯定能活下来吧!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我跪在地上,带入着一种角色,这种分离的感觉真好,林缓穿着婚纱向我走来时也是。

        凭谁看都是爱妻子的好老公,我胡子未刮,日夜守在派出所。

        那辆车被开进水里,行车记录仪坏的,车牌号混淆。

        摄像头被损毁,他们俩像是人间蒸发。

        一百亿,把公司卖了,房子抵押。

        “把现金放梁宅,我会检查真假,要是假的,大不了一起死!”绑匪发来录音。

        这绑匪是我找的同伙,那天早上从酒店醒来,在电梯里听到叫刘武的家伙在说梁深的坏话,抱怨工资给的少,都被这少爷挥霍完了,我跟踪他一路,到了一处地下赌场。

        这人出现的可真是时候。

        我告诉他,只要好好配合我,可以得到十亿。

        十亿?他颤声重复着,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可惜你没命花,我心内暗笑,交代他把梁深的车开走,让人以为他们是被塞进车子里绑架的。到领钱的时候开车到梁深的豪宅里,那有地道,我们慢慢挪。

        这傻子竟然还相信了。

        回过神来房里只剩我一个人,我跟过去,说一定要看谁把我老婆抓住,我听命令躲在暗处。

        去厕所的空隙,我按下开关,汽油倾泻而下,掏出缠在身上的鞭炮,点燃火,扔进钞票里。

        场面混乱,红色纸张成灰,梁老哭喊着,那声音美妙极了。

        我发消息,“梁叔叔,你报警了。”将手机扔进烈火里。

        火势很大,我被拉出去,整个房子灰扑扑的,永别,林缓,梁深。

        我跪在地上哭了半响,是真伤心,我舍不得你们,可我得杀了你们,谁让碍我的开心道。

        晚上,那些警察们仍在找,网络上民众愤慨,开启了各种推理猜测。我在匿名网站发:是我。

        下面回:是我【狗头。】

        警察过来,我捂住脸,捂住笑。

        “回去吧,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旅馆老板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现在的我像个野人,身上充满臭味。我抱住老板把泪水鼻涕流出,抹在他身上表达伤心。

        农家乐她的行李整齐,我抚摸着那衣服,该怎样家人说呢?

        半夜,我梦到了父母,这次母亲煮着汤,端到桌子上,我说,我给你们报仇了,那老东西比我们惨多了。

        他们笑笑,父亲说,那个女孩多好,干嘛要杀了她。

        我拿起筷子。

        母亲说,先喝汤。

        父亲,好,喝汤,喝完汤再说。

        多么温馨,我端起汤,热气把脸上的神经给触动,上面洒着香菜蒜黄,灰黑的汤,我还是第一次喝,这汤的气味和这个颜色都很少见。

        快喝呀!

        我点头,端起来准备喝,碗里出现父母的脸,喊着快喝快喝。我吓得扔在地上,汤泼在地上又聚在一起,变成了两颗人头,嘴笑张着,不断地说:喝呀!

        一个人站到我面前,抱着一团血肉大笑。

        别再说了,我捂住耳朵。

        铃声惊了我一身冷汗,号码是陌生的。

        那边迟迟不说话,我听到呼吸声,要不耐烦的挂掉,那边声音飘渺,

        “冯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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