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往边境

去往边境的路上，爱丽丝都在深深地忏悔。

        昨天夜里，蜜薇儿和伊瑞尔笑着回到旅店时正在谈论一件事。

        “听说下午有个贫民聚集的地方死了很多人呢，不知道是谁往贫民窟里撒了金币，为了抢夺金币，那些贫民相互厮杀，死了一条街道呢！你们听说这件事了吗？”蜜薇儿兴高采烈地说，丝毫不顾伊瑞尔的阻拦。

        闻言，爱丽丝脸色变得煞白，她急忙想要冲出去看看，却被维克拦下。

        “怎么可能？明明他们那么开心？”爱丽丝忍不住流下泪来。

        “予贫民以金钱，无异于给他们杀人的刀。”柯瑞文说，“对于一群连灵魂都腐烂了的人，无论怎样都是无法救赎的。”

        蜜薇儿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没有继续讲述下去。

        最终，维克托小队没有让爱丽丝再返回那条街道，而是第二天就结束了在易斯维亚的旅途，踏上了前往边境的旅途。

        爱丽丝怪罪着自己的无知，为什么她要贸然做这种事情，明明她只是想把拉梅多的善意传递下去，可是倒弄巧成拙。为什么她看不懂那些人眼里的贪婪，看不到他们笑容下的丑恶。为什么人类如此复杂，那些昨日的溢美之词今日就已经是句句讽刺。明明好事有时候会变成坏事，那为什么她与拉梅多只是萍水相逢，拉梅多却愿意帮她。

        越是想，越是觉得拉梅多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那天阳光下，侧过来的脸，平静的眉眼，还有鲜艳的唇，在强烈的光线下，渐渐模糊，她已经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人心善变，善意未必不是恶意。

        可是爱丽丝总是不愿意接受人类的恶，她的心总是以善意揣度世界，所见所闻，皆是善意。

        但是昨日她的“善意”已经造下罪孽。

        他们离开乘坐马车，离开易斯维亚五天后，才走出广袤的田地，来到了易斯维亚东边的森林。

        进入森林前，他们带好装备，舍弃了马车，投入了新一轮的磨砺中。

        森林外围并没有太过强大的魔兽，但是这座森林深处，传说有被封印的巨龙。

        三天后，他们已经走进来森林的深处。魔兽随之变多。

        他们来到水潭装水的时候，维克和伊瑞尔被从水下伸出的触手抓住。

        维克立刻拔出风之刃砍在触手上，伊瑞尔也拉起弓箭射向触手，火箭撞在触手的表皮上，触手表面的水分瞬间蒸发，却无法伤到触手分毫，风之刃砍过去，也只是浅浅一道痕迹。

        “放开他们！”蜜薇儿大喊，冲上前去，将手放在了水面上，“水啊，听从神的意志，凝固吧！”

        从蜜薇儿手下开始，水面迅速冻结，与此同时，柯瑞文也拔出他那把淡蓝色半长短剑，一跃而起，将触手斩断，而后落在冰面上，维克和伊瑞尔也落了下来，三人几乎同时后跃，跳回陆地。

        五个人本想就此退走，毕竟水下那个东西十分强大。

        谁知蜜薇儿和柯瑞文对它的伤害完全激怒了它，冰层从湖面中心开始崩碎，落入水中后立刻融化，水下探出来六颗狰狞硕大的蛇头，每个头都有两对眼睛，深蓝色的竖瞳映着它的愤怒。

        “不要理他，立即后退！”维克立刻下达指令。

        五个人往后跑去，一条粗大的尾巴从水面窜出，拦在他们面前，迅速回扫，五个人急忙闪避，蛇尾将他们前面的树木的树木尽数拦腰扫断，高大的树木倒塌下来，形成一个不好处理的屏障。

        “看来它是要把我们留下！”维克说。

        “哪里是留下，只是刚刚那一击没有杀掉我们而已！”蜜薇儿恼怒道。

        “不过是刚刚斩掉了它两条尾巴而已，生气了吗？不愧是无神智的畜生。”伊瑞尔说。

        六只蛇头同时张开嘴，长长的蛇信子不断颤动，发出令人眩晕的声波，而后水魔法的漩涡在它身边凝聚，一支又一支连续不断地射出水箭。

        蜜薇儿将箭矢冰冻，却并没有阻止那箭矢继续往前，眼看箭矢就在眼前，伊瑞尔一个跳步，带着蜜薇儿躲开，二人翻滚两圈，才堪堪停下。

        柯瑞文面前挡着自大地升起的坚硬土盾，箭矢纷纷钉在里面，而后化成液体，被带入大地。

        爱丽丝的光明魔法面对纯粹的魔法，净化之力毫无作用，但是维克的风暴卷过，水箭只能变成水滴，而后在风的裹挟下攻击向它的主人。狂风卷过巨蛇，极快的速度，将蛇皮刮出一道道细微的伤痕。

        这种如同瘙痒一样遍布全身的细小伤口，足够让巨蛇更加愤怒。

        “我召出大地之盾，迅速跑。这是弥尔顿蛇，高阶以上，实力达到王者阶，他还只是在戏弄我们！”柯瑞文难得有些焦急。

        他唤出大地之盾，于此同时维克斩开挡路的树，五个人开始迅速后退，可惜弥尔顿蛇故技重施，蛇尾甩过，大地之盾迅速溃倒，这一次不止是蛇尾飞快的速度，而且伴有巨大的水涛。

        五个人无路可逃，被水涛卷倒。

        “气死我了！杀了它！”蜜薇儿站起身来，手中出现一把冰矛，朝弥尔顿蛇掷去。

        “既然他不让我们跑，那就杀了它！”维克也发怒了，“伊瑞尔你在后方射箭，目标是他的眼睛，爱丽丝你帮我们恢复，柯瑞文阻挡他的攻击，我和蜜薇儿想办法给他创伤。”

        “哼，我不需要平民指挥！”说着，地面又抖动起来，一道坚壁竖起，将整个湖泊包围，给予爱丽丝和伊瑞尔防护。他自己的脚下则是爬起一只巨大的怪物，将柯瑞文托举起来。

        柯瑞文借力一跃，落在弥尔顿蛇的一个头颅上，将剑插入它坚硬的鳞甲，见此，蜜薇儿和维克也奔跑起来，维克乘风而起，风刃上凝聚起狂风，不断刮动它的鳞片，蜜薇儿手里凝聚起冰矛，抽打在粗壮的蛇身上，蛇身扭曲，冰矛也碎裂，蜜薇儿落到水面后，水面再次迅速结冰，柯瑞文也被弥尔顿蛇甩了下去，撞在他召唤出来的巨兽怀里，就在光明魔法的光华占据所有人的视线时，伊瑞尔的箭射了出去，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正中弥尔顿蛇正中间那颗头颅的一只眼睛，燃烧魔力的火焰一旦沾染敌人的身体，就会迅速开始蔓延。

        弥尔顿蛇发了狂，搅动整个湖泊，水波一浪又一浪，不断消磨伊瑞尔的火焰，伊瑞尔毕竟比弥尔顿蛇低一个大等级，他无法一直掌控火焰。

        柯瑞文乘机操纵巨兽将自己扔出，淡蓝色的弧光残影掠过众人视线，弥尔顿蛇侧边一颗头颅被斩下，掉入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蜜薇儿掷出冰矛，正好落在柯瑞文脚边，将他落点的水面冻结，柯瑞文再次一跃，回到陆地。维克也乘机召唤风暴，将弥尔顿蛇头部的断口完全搅碎，防止它的头颅再生或者接续。

        “诛灭圣剑！”柯瑞文朝爱丽丝伸出手，“淡蓝之心伤害不够。”

        爱丽丝拔出诛灭圣剑交给柯瑞文，一边说：“单要素魔法可能会被诛灭圣剑反噬。”

        “那是平民实力不足。”柯瑞文一把夺过诛灭圣剑，注入魔法，土黄色的光辉瞬间激活了诛灭圣剑，柯瑞文全力挥出，弥尔顿蛇感知到危险，急忙闪躲，剑光斩过，弥尔顿蛇蛇头虽然全部躲过斩击，但是蛇身却被刮到，顿时皮开肉绽，风之刃随即跟上，将风暴注入弥尔顿蛇体内，蛇身顿时不断臌胀，碎肉翻飞，维克迅速返回，抓起由于瞬间透支巨大魔力即将倒地的柯瑞文，将诛灭圣剑扔还爱丽丝，命令其他人赶快走。

        他们跑出去一百米的时候，后面发出“嘭”的巨大爆裂身，回头看去，蛇肉乱飞，只剩下半边蛇身还勉强连接着上下两部分，余下的五个蛇头，二十只眼睛怨毒地看向无人，巨大的蛇口吐出最后一发攻击，数百支水箭激射而来。在水箭之后，弥尔顿蛇沉入了湖泊。

        柯瑞文的巨兽接下绝大部分攻击变回无生命的泥土，维克将柯瑞文丢给伊瑞尔，猛然停下，以风之刃迎接剩下的攻击。尽管这些水箭已经离开湖泊很远，但是伤害依旧可观，在风壁的阻挡下，仍然有几支箭穿透风壁击中击中维克。

        水箭在击中他后并没有消失，反而开始腐化他的身体，只是速度很慢。

        维克立马去追他们四个。

        等到五个人终于逃到安全范围，众人休息，也看到了维克的伤势。

        爱丽丝立马使用光明魔法救治维克，可是却只是治好了已经腐化的部分，腐化仍在恢复了的皮肤上继续。

        “这是魔法，不是诅咒，光明魔法没用，只有将附着在水上的魔力消耗掉才行。”柯瑞文说。

        伊瑞尔立即会意，握住那两只箭，烈火不断燃烧，直到所有水箭消失，只留下被烈火灼烧的皮肤。

        爱丽丝将魔法注入维克伤口，不断修复他的皮肉。随后爱丽丝也给其他人进行了治疗。

        柯瑞文却拒绝了，他说：“只有记住了伤痛的身体才能更加虔诚。”

        由于与弥尔顿蛇的战斗和为他们疗愈，他们每个人的魔力都流失极大，短时间无法恢复，尤其是柯瑞文使用诛灭圣剑让他迅速脱力，即使有储魔戒指依旧很难恢复。他们便在这里建了个临时庇护所，等待恢复，继续往东去。

        当然这一次要远远避开那个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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