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话
顾锦歌眉头紧蹙，不明白陆氏这大晚上派人来是要做什么。
她收起杂乱的思绪，呼出一口气开口道“让她在外屋等候，本小姐这就来。”
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顾锦歌站起来理了理衣裙，走了出去。
“老奴给大小姐请安！”陆嬷嬷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话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顾锦歌在上首坐下没有说话，不知道这个陆嬷嬷又要做什么。
“后日就是长公主举办的宴会了，夫人已经给小姐准备好了衣服和首饰，小姐准备一下和二小姐他们一同前去。”陆嬷嬷说完身后就有几个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顾锦歌听罢心下暗自警惕，这个陆筠清能有这么好心？
“嗯，本小姐知道了。”
陆嬷嬷让人放下东西就离开了，桌子上摆着一套大红色的衣服，上面用金线绣着牡丹花，旁边是一套纯金的首饰。
顾锦歌嗤笑一声觉得好笑极了，这陆筠清就只有这点手段吗？
当真以为她从乡下来就什么都不懂，没见过好东西吗？
这老气的衣服和头饰，是她这个年纪穿的吗？若是穿着出去只怕她就要在京城出名了。
“惜玉，收起来吧！”
这衣服没什么用，倒是这黄金首饰还有点用处，改日就去换点银子花花，还能置办点药材回来。
顾锦歌感觉困意来袭，好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今日定要好好睡一觉。
…………
顾倾城此时也在为宴会烦忧。
只见屋子里的衣橱大开着，床上桌子上到处都是衣裙。顾倾城看着这件也不满意，看着那件也很嫌弃。
“小姐，这些衣服都很好看，您为什么都不喜欢了？”冰巧有些不明白自家小姐的想法，这些衣服样式还很新，都是当下流行的。
“你懂什么，这些衣服在家穿穿还行 ，参加宴会穿过一次就不能穿了。”
顾倾城有些烦躁，她已经好几日没见到太子了，那日太子也定然会去，她怎么能穿这些破衣服呢！想着只能明日找母亲拿点银钱去置办几件衣服吧。
“小姐天生丽质，是第一美人，穿什么都好看。”香巧见她如此烦忧，于是又夸赞又是拍马屁的哄着她开心。
这句话果然取悦了顾倾城，她莞尔一笑，得意不已。笑骂了一句丫鬟贫嘴。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陆筠清还长着疹子，正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陆筠清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衣食住行给她的都是最好的，每年花费在置办衣服首饰上的银子都是个天文数字。
…………
此时顾丽瑶也在为后日宴会的衣裙烦忧，翻翻衣柜，也就那几件衣服，每件都穿遍了。
在这京城，参加宴会一件衣服穿了两次就不能穿了，否则就会被人笑话。
“烦死了，就这几件破衣服，后日我该怎么办。”顾丽瑶气愤的将手里的一件衣服扔在了地上。
“小姐明日继续去伺候夫人吧！也许夫人一高兴就又会赏小姐点好东西呢！”见小姐如此烦忧，丫鬟秀妍在一旁出着主意。
顾丽瑶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她一个月的月银才三十两，早就花完了，这些银子每个月也只够置办一件衣服或者一样首饰，还都不是上等的。
想着也只能如此了，她有些不甘心，要是她是嫡女就好了，嫡女有穿不完的衣服，戴不完的首饰。
这也更坚定了她要攀高枝的想法，她幻想着自己日后也有穿不完的衣服，戴不尽的首饰。
若是那日自己攀上了哪位皇子............顾丽瑶想着脸上就露出了向往的笑容。
顾丽瑶居住的丽宛隔壁就是顾清瑶居住的清宛。
顾清瑶站在窗前看着摇曳的树影发呆，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丫鬟飘絮端着茶走了进来，见状疑惑的问“小姐看什么呢？”
“没什么。”
顾清瑶收回思绪，转身接过茶杯往贵妃榻走去。
飘絮往窗外看了看，外面黑黢黢的什么也没有，于是她随手就把窗户关上，也隔断了外面的微风和黑暗。
“后日就是长公主举办的宴会了，小姐不准备一下吗？”
“有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是一群闺阁小姐在一起攀比炫耀罢了。”顾清瑶放下茶杯自嘲一笑“穿的再好，戴的再名贵我也还是庶女。”
“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庶女又如何，前朝贤恭皇后不也是庶女吗？”
飘絮见不得自家主子如此贬低自己，在她眼里，自家主子就是最聪明的人。
顾清瑶没有接话，低垂了眉眼，眼里思绪飘远。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庶女，入高门大院也只能是一个妾，若是为妾，她宁愿嫁一普通人家做个正妻，淡然平稳一生。
还有就是姨娘，希望姨娘也能安稳的过完后半生。
身为庶女，恐怕这些都是奢望，她的人生大事都掌握在嫡母的手里，而以陆筠清的脾气秉性，是不会给她安排一个好婚事的，她大概只能给顾倾城铺路，她也从未指望顾承恩。
她和姨娘就像是大海里漂泊的小舟，随时会被汹涌的大浪打翻。
“小姐，你说这个大小姐能斗的过夫人吗？听说后日的宴会大小姐也会去参加。”
飘絮没有注意到自家小姐的异常，她正麻利的收拾着衣柜的衣服。
听丫鬟提起顾锦歌，顾清瑶的眼神里这才有了一丝波澜。
这个顾锦歌不是个简单的，只是能不能斗的过陆筠清还是个未知数。
别看她这次是斗过了陆筠清，下次就不一定了，这么多年，陆筠清的手段她见多了，从丞相府这么多年只有顾淳风一个男丁也能知道料见这人的手段有多厉害。
飘絮半天听不到自家小姐的回应，疑惑的扭头看去，只见自家小姐又在发呆，无奈叹了一口气，询问道。
“小姐可要去沐浴，飘云已经备好热水了。”
顾清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点头道。“嗯，沐浴吧。”
夜晚宁静如水，闹腾了一天的丞相府终于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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