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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原书中的赵晚歌背负着家族的冤屈,一点一点筹谋,不惜利用自己喜欢的人也要达到目的,处起事来倒也算得上一个敢说敢做,有勇有谋的女子,与她表现出来的柔弱无辜完全是两幅模样。

        因而陆江离从来的这里开始,就一直尽量避免与她的冲突,只是不管她怎么去避免还是让女主有些记恨她,陆江离在心底叹了口气,摸了摸怀里那个随手揣来的布娃娃,抬眼看向赵晚歌:“赵姑娘,是特地在这里等我?”

        赵晚歌敛去笑容,缓步走了过来:“是,我在这里等了姑娘许久了。”她掩去眼中那一星半点的冷意,露出一个乖软的笑容,轻声说道:“昨日在寿恩宫,太子唐突了姑娘,我替太子殿下对姑娘说句抱歉。”

        陆江离闻言忽然一笑,眼中却满是讥讽:“我倒不知道,太子殿下原是需要躲在一个弱女子背后的,赵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麻烦。”

        赵晚歌一愣,显然没想到她说话能如此直白,很快,她就收起眼中的诧异,微微垂首,露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说道:“我就喜欢姑娘这样的性子,直爽,也不用猜来猜去,原想着等姑娘入了东宫,也能同姑娘一起伺候太子……我身子弱,也能有姑娘一起分担,只是……”

        她稍稍抬起眼角看向陆江离:“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陆江离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是打探仁宣帝的意思来了,好一个弱女子,半夜能翻墙的弱女子吗?她在心底暗笑了几句,面上没表露出分毫,十分平静的说道:“这伺候人的活我可做不来,这福气,还是赵姑娘自己个留着吧。”

        赵晚歌一僵,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维持不住:“我自是知道姑娘的意思,只是圣命难违……姑娘……”

        “圣命难违,那就不违了吗?人总该得为自己争取一下。”陆江离打断她,看着她有些惊诧的表情,又想起书中她真正的样子,忽然笑了笑,低声说道:“赵姑娘……不是也在争取吗?”

        赵晚歌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陆江离想了想,索性从怀中拿出那个从废宅里捡到的布娃娃塞给她,轻笑道:“捡到这娃娃时,我就觉得和姑娘般配,便索性送你,也不枉你在这里等我一遭。”

        说罢,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要转身离去。

        赵晚歌看着手中有些破旧的布娃娃,双眼红了红,手微微颤抖着抚上娃娃的眉眼,忽然,她开口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陆江离的脚步一顿,背对着她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事情靠别人是靠不住的,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说完这句话,陆江离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走出了皇宫,陆江离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故作高深真的很难演。要不是她突然福至心灵在进宫前将那个布娃娃揣走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转移一下赵晚歌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

        从皇宫出来已经接近中午,陆江离摸了摸自己身上带的银子,正打算去买些糕点,却突然看到了一个少年,一脸紧张的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那少年有些男生女相,匆匆一撇也很容易让人注意到,陆江离微微皱眉,她记起来了,是那日和齐越一起在茶馆打配合的少年。

        如果她没记错,那应该也是李明璟府上的人,他要去做什么?

        京都这一片的民房很多,巷子七纵八横,又多又杂,陆江离放轻了呼吸,不远不近的跟着少年。那少年很警惕,时不时就会回头看几眼,若不是陆江离在这一个月里被定北侯耳提命面的练习武功,还真不一定能不被他发现。

        就这么七绕八绕的穿了七八个巷子,那少年才在一处不大的民房前停了下来,他四下看了看,抬手轻轻在门上三长一短的敲了四下,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陆江离躲在一侧看着少年走了进去,那扇黑色的大门无声的关上之后她才走了出来。

        这里……好像有些眼熟,陆江离皱着眉四处打量了一下,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小商贩叫卖的声音,这里应该离西市不算很远,西市……民宅,她心中一紧,抬眼看向南边,那边仍旧是一片大面积的房子,却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炊烟。

        是废弃的林宅……这小子来这里做什么?陆江离心中疑惑,又不好直接敲门,四处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大约两米高的院墙上。

        这两个月的功夫总不能白学……陆江离拍了拍手,身上微微运力,一个助跑便纵身攀上了院墙,手堪堪撑在了墙上,手心传来的剧痛险些让她一头栽进院内。

        等到疼痛稍缓,她才看向院内,这是个只有一进的院子,面积不大却打扫的很干净,应该是长期有人居住,只是现在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也未免也太安静了一些。

        她含着泪吹了吹自己的手心,咬了咬牙,手再次一撑,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陆江离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忽然,院子西北角一坐矮小的房子传来一声细小的动静,像是什么人碰倒了物件。

        陆江离敛起气息悄悄摸了过去,这座矮小的房子应该是柴房厨房之类的地方,门上上了锁。

        她靠近门边,伸手拨弄了一下这把铜锁,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动静,紧接着,屋内立刻传来了砰砰的声音,像极了什么人在用头撞击墙面。

        陆江离心下骇然,却还是壮着胆子凑上了门缝,朝里看去。

        果然是柴房,里面杂乱无序的堆了一堆木柴,又颇为随意的摆了几张木桌,木桌的旁边……是个人!

        那人手脚都被铁链绑着,头发散在额前看不清面容,只能从身量判断出来是一个女人,似乎是察觉的陆江离的视线,女人身躯开始疯狂的扭动,同时发出一阵唔唔的声音,应该是口舌也被人塞住了。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女人,李明璟手底下的人,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未等她细想,东边的堂屋就传来了动静,应该这边的动静太大引起了注意。

        陆江离心里一慌,忙侧身躲到了柴房一侧仅有的一点空隙里,这里位置隐蔽,还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能让她透过窗格看到柴房里面的情况。

        很快,东边的堂屋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方才进了门的少年,另一个身量修长容貌俊美的是李明璟。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柴房面前,李明璟抬了抬下巴,示意少年将门锁打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躲在后面的陆江离看到他们,有些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好你个李明璟,夜不归宿让她担心的不行,原是藏到这里来了。

        我倒要看看,你在这里是要做什么?陆江离小心翼翼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屏息往里面看去。

        屋内的二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那少年上前一把扯起地上的女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又作什么妖?这种时候了,还指望别人来救你?”

        那女人从散乱脏污的头发里露出一只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直直看着李明璟。

        李明璟蹲下身,将她塞口的东西扯了下来,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女人的胳膊被少年牢牢的控制住了,她发出几声沙哑难听的笑声:“李明璟,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李明璟拿出一块手帕嫌恶似的擦了擦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杀了你?那多没意思,我最喜欢看人的希望一点一点被消磨,最后只剩下灭顶的绝望,恨不得死去却又不能死的样子。”

        女人看着他,巨大的绝望侵袭了她所有的感官,她微微颤抖着说道:“李明璟……你这个疯子……”

        李明璟低头笑了笑:“孙姨……我这还是看在你是我娘故人的份上,对你足够仁慈了,不然,你现在恐怕都不能说话了。”

        孙姨?陆江离神色微凝,这个称呼……

        是那日上元灯会,在林家废宅差点杀了自己的女人!她不是被李明璟杀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李明璟……为什么要骗她?陆江离咬了咬唇,正想再看看,忽然听到李明璟说道:“外面有人……”

        被发现了?!陆江离心中一惊,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转身便要从另一侧离开,却听到身后穿了一声叹息:“江离……原来是你。”

        陆江离知道自己这次避不开了,认命般的转回去,只见李明璟还穿着昨日的衣服,神色平静的看着她。

        半晌,他才开口,轻轻问道:“你……都看到了?”

        陆江离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李明璟却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脸上带了隐隐的怒气。

        “你是不想要这双手了吗?”

        陆江离看向被他抓住的手,白色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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