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困
备采录完，一行人出发前往机场。这次的行程是不公开的，但仍然会有私生粉通过各种途径买到了艺人的行程信息。
章绵提前就提醒过江时煜，告诉他如果不想孩子和贺容受到不必要的困扰，最好还是避一避嫌。
于是一家三口硬是拆成三波进了机场。茉茉最不打眼，跟着一个女助理装作母女两人先过了安检，江时煜出去吸引火力，贺容从另一个入口进去。他本来也没几个会追着他跑的粉丝，顺利地混了过去。
上了飞机就好办了。还有另一组参演的家庭和他们一起出发，头等舱相当于被节目组包下了，安全性相对较好。
这也是一对演员夫妻，是传统的异性恋家庭。丈夫叫严衡，妻子叫王晓乔，两人因戏生情走到一起，有个可爱的儿子，起了个洋气的小名叫jacob，和茉茉同岁。
一家人很客气，看到江家一家三口登机还站起来欢迎。江时煜拿出他的招牌笑容，热情得恰到好处，不卑不亢道：“严老师，王老师，您好您好，我叫江时煜，这是我爱人贺容，这是我家姑娘茉茉，今年六岁。茉茉，喊人了没有？”
茉茉有点紧张地牵着江时煜的手，乖巧道：“严叔叔好，王阿姨好。”喊完她又看着jacob，思考了一下，小声喊：“哥哥好。”
“茉茉你好，诶呀，小姑娘真漂亮。”王晓乔蹲下介绍两个孩子认识，“茉茉是几月生的？jacob也六岁，是四月生的。”
“我是三月的。”
“那茉茉还是小姐姐呢。”王晓乔和孩子沟通显然很有一套，很快就让两个孩子牵着手到一边玩去了。
江时煜和严衡把目光从孩子身上收回来，相视一笑。江时煜正要把贺容带入话题，严衡却主动道：“小贺，好久不见啊。”
“严哥。”贺容笑得真诚，“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江时煜是知道两人应该认识的，因为严衡曾客串过贺容主演电视剧中一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应该也打过照面，只是看两人的熟稔程度，显然不是点头之交。
贺容解释道：“之前严哥来客串的时候，提点过我几句，对我很有帮助。”
严衡显然对贺容的印象很好，摆手道：“诶，这话说的，是你自己悟性好又肯下功夫，我不说，你也迟早会想明白的。时煜，恭喜你拿了影帝啊。但是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小贺很有灵气，未来的成就不会在你之下的。”
江时煜含笑看了一眼贺容：“怎么会生气，我也是这样想的。您之前照顾我们家小容还没好好感谢呢，这次也是难得的缘份又聚在一起。等这期节目录完，我和小容请您和嫂子一起吃个饭吧。”
贺容看着江时煜得体社交的模样，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涩。说不清道不明，他只是不想看到江时煜这样。
大脑还没有思考清楚原因，他人却已经主动上前一步，开口道：“严哥，我接了个新的角色，导演之前和你合作过，我想和哥哥请教一下。”
严衡自然答应了，两人坐到一边去讨论了起来。江时煜看着两人的侧影，慢慢收起脸上的笑，蹲下来和小朋友交流，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贺容打断江时煜和严衡的交谈，本来只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结果越聊越开心，话匣子彻底打开了，眉飞色舞。等茉茉和jacob已经对对方的玩具和名字了如指掌了，两个大人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到最后，整个航程的两个小时里，江时煜居然都没抓着机会和贺容说上一句话。
飞机落地，直接赶往录制场地。贺容显然是从聊天中获得了不少心得，在车上一直捧着手机，在备忘录里不停地记着什么。
就这么忙碌到了下车的时候。贺容写完最后几个字起身，身后突然贴上来一个人。江时煜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贺容，你好哥哥不少啊。”
贺容的神经还在为刚刚的交谈兴奋着，闻言反应了两秒，才领会到江时煜话里的酸味儿。他心情正好，又短暂地拾回了少年时的洒脱性子：“对啊，你有意见？”
“我意见很大。”江时煜脸色更难看了。
“那你可憋好了。”贺容露出个挑衅的笑，弯腰牵住茉茉的手，“茉茉刚才都和jacob聊什么了？”
一大一小聊得欢实，压根没把他江时煜放在眼里。江时煜看贺容故意气他的样子，心里的酸味儿反倒消下去不少。
贺容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他越来越不把他当作一个需要防备的对象了。
江时煜觉得自己的温水煮贺猫计划又往前进了一步，心情好了不少。他推着两个行李箱，把心思藏在了墨镜之下。
录制场地很快到了，和想象得不太一样，这里看起来有些简陋，光秃秃的墙壁，窗户就是唯一的光源。
他们也没见到其他家庭，甚至同一航班的严衡一家都没看见。导演只说了一句稍等片刻，就留下一个摄影师，带着其余工作人员走了。
贺容觉得奇怪，和江时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在屋里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窗户是锁住的，没有钥匙打不开，门也锁住了，用力敲了几下都没人回应。
时间一点点流逝，忽然半空传来广播的声音：“一刻钟，到了。”
“一刻钟？”贺容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以一刻钟为计时单位，什么需要计时？
茉茉这时突然叫起来：“阿爸，容爸，摄像师叔叔背后有东西！”
如果不是茉茉，贺容和江时煜这两个习惯了镜头的演员还真的不会特地去关注摄像师。两人绕到摄像师背后一看，他背上背着的大包里露出一个角，取出来一看竟是个转盘。盘面被均分为五格，分别写着1-4的阿拉伯数字和“出门”的字样。转盘背后还写着使用说明：“该转盘每15分钟可以转动一次。”
贺容了然：“这不就是飞行棋嘛，转不到六点不能起飞，只能困在家里。”他随手一拨，指针飞速地转动着，最后稳稳地停在“4”上。
“那等下一个一刻钟吧。”江时煜道。
不知道是什么同性相吸的原则发挥作用，他们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手黑。茉茉和江时煜各转过一次，最后都是停在离“出门”字样距离最远的地方。
此时已经四十五分钟过去了，茉茉站得累了，坐在江时煜的臂弯里。贺容干脆地把箱子放倒：“你一直抱着也不是个事儿，来茉茉，坐箱子上。”
“会不会把箱子压坏呀？”茉茉有点不敢坐。
“不会，箱子是金属的，又塞满了，你这小胳膊小腿压不坏的。”他说着，自己先坐下了。
箱子的面积有限，一家三口坐在一大一小两只箱子上，紧紧地挨在一起，在光线逐渐暗淡的室内竟有些凄楚的意味。
江时煜招呼摄像师：“弟弟，你要不就把摄像机放地上吧，扛着太沉了，这一段儿就是等着磨时间，也没什么好拍的。”
摄影师是个年轻老实的小伙子，不出声，只是摆摆手。贺容把江时煜讽刺他的话奉送回去：“江时煜，你好弟弟挺多的啊？”
江时煜冷笑一声：“我这才说了一句话，哪儿比得上你？你和你的好哥哥可是聊了整整一路，就是个机器人，一直不停地说俩小时话都该累了。”
贺容轻笑一声，没再和江时煜斗嘴。江时煜斤斤计较的样子比他游刃有余社交的样子顺眼多了，贺容低声道：“时煜，我困了。”
久违的亲昵称呼让江时煜呼吸一滞，随后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甜丝丝的气体盈满了，把酸溜溜的火气彻底压灭了。江时煜拍拍自己的肩膀：“困了才知道找我了？”
有送枕头的人就行。贺容不和他吵，把转盘捞过来放到江时煜手边，提醒了一句到点了记得转，当真靠在江时煜肩上闭上了眼。
茉茉和新朋友玩了一路，加上刚刚折腾的四十多分钟也累了，坐在自己的小箱子上，用小手垫着脑袋枕在了江时煜的膝盖上。
一左一右顿时多了两份重量。江时煜为了让贺容睡的舒服点儿，背挺得笔直，一动不动。他对着摄像机比口型道：“甜蜜的负担。”
不知道是上天不愿意搅散贺容和茉茉的美梦，还是江时煜的手气实在太烂，总之又一个半小时后，江时煜还是没转到出门那一格。
茉茉已经睡醒了，迷迷糊糊地扎进江时煜怀里喊饿，贺容被她一喊也醒了，眯着眼睛问几点了。
摄像师的头顶也见汗了。这一家子实在是手气太差，其他几家早就转出去了，到了影帝家却是千难万难，20的成功几率小得和2似的。
又一次一刻钟到了。茉茉拨了指针，立刻双手合十祈祷，嘴里念叨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佛祖保佑”。
可惜佛祖没有显灵，倒是茉茉的肚子先叫了起来。
小孩子不抗饿，偏生两边家长收行李都是实用主义风格，箱子里连颗糖都翻不出来。茉茉饿到啃指甲，被江时煜制止。她哭丧着脸，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阿爸下次肯定能转到出门。”江时煜向茉茉保证道。
他估计贺容也饿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他早上没睡醒，吃得本来就不多，午饭又是飞机餐，贺容只顾着说话，根本没动几筷子。现在断了水断了粮，嘴唇都干得发白了。
江时煜想到上次贺容犯胃病，疼得意识模糊的样子，心疼地皱了皱眉。
下一次广播响起时，三只手一齐握住了指针。那指针转出残影，在三双，哦不，加上摄影师的第四双期盼的目光中，很不给面子地停在了“1”上。
茉茉登时就哭了出来。贺容把她抱进怀里哄着，眉目间笼着三分不愉：“咱俩倒没事，能扛得住饿，但再饿下去，茉茉的胃会出毛病的。”
江时煜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次，又去检查了一下门是锁着的状态，而且是防盗门，没办法撞开。他伸手在四面墙上摸了一遍，最后在防盗门右侧的墙壁处停了下来：“茉茉，捂好耳朵，闭上眼睛。”
他冲贺容使了个眼色，贺容把茉茉的小脸按进自己怀里，点点头。江时煜后退两步，猛地抬腿踹在面前的墙上！
“咔”的一声传来，贺容眼睛一亮，轻轻按住茉茉的后脑勺。江时煜用力补了一脚，那面墙应声而碎。
这一脚赫然踢穿了墙！从断壁残垣中露出的材料来看，这半面墙居然是厚泡沫板做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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