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恍如隔世

这日，将将用完了午膳李公公谴了个人来说，珍珠被长孙震罚了，要贬去暴室，暴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每日吃的都是残羹剩饭不说，还有无尽的活儿要干，在里头的人待不过一个月便瘦的不成人样了，她哪里敢让珍珠去这样的地方，还好她让李公公多多关照珍珠，一有什么事儿立即来向她禀报。

李公公还好奇，为何萧冷玉单单让她看顾珍珠，萧冷玉这才说着，因着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差点迷了路，还是珍珠指路，这才没误了皇后的召见，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这样想来，也是有道理的，李公公也觉得萧冷玉是个仁厚的，没往别的地方想了去。

萧冷玉怕去晚了，让亦心将炉子上炖了多时的补汤带上，去了御书房，也顾不得有陷阱了。

萧冷玉到时，珍珠正跪在殿中“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看龙椅上的长孙震。

“爱妃，你怎么来了？”长孙震有过一时的迟疑，萧冷玉来得这样及时，毕竟，她和白云凝长了一般无二的脸，流言蜚语，多少也是听了些进去了。

“臣妾想着皇上处理政事劳累了，便想着给您补补身子，想您久久不来，便过来了。看来，臣妾来得不是时候，臣妾还是回翊云宫等着吧。”萧冷玉手中提着食盒子，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珍珠说道。

正待萧冷玉转身要走的时候，被长孙震叫住了：“也罢，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个宫人犯了错而已，你有何不能看的。”听了萧冷玉的话，想着今日没去翊云宫用午膳，萧冷玉能自己过来，自然很是高兴，心头的疑虑也就没有了。

“不知皇上，这宫女犯了何错，竟气的皇上没来臣妾宫里用午膳，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妾犯了何事呢！”萧冷玉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好不委屈，长孙震看着，也多了几分心疼。

“回娘娘，圣上用了午膳后在里间儿休息，珍珠这小蹄子竟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圣上的龙袍上，圣上这几日政务繁忙，所以、”

一旁的李公公听着，为萧冷玉解惑，萧冷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皇上，触怒了龙颜，自然是这小蹄子的过错，皇上一向宽和，定不是因着这等小错而怒了罢。”萧冷玉有些揶揄的意味，长孙震听着也有意思，萧冷玉虽一直温柔，但他却觉得隔了什么，让他有些摸不清萧冷玉。

“就你调皮，也能懂朕的心思，是啊，朕因着起兵之事才如此的气氛，那边疆近日来又不安宁了，看来是朕没让他们怕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着实令人头痛不已。”长孙震颇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头。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虽不能为您分忧，但也知道，我南朝能人比比皆是，那些个不知好歹的，能收拾了一次，自然也能收拾第二次，皇上何必如此忧心，再者，这奴婢说罢了也是无心之举，不如臣妾带回去，为皇上您调教些日子，再送回来，臣妾一妇人，也只能在这些繁琐事上略尽薄力了。”萧冷玉一边为长孙震揉着太阳穴，一边轻柔的说着话，哄的长孙震很是高兴。

将萧冷玉的柔荑握在手中，比之前，脸色却是好了太多：“如此也罢，倒是爱妃你要伤神了。”

“皇上哪里的话，臣妾与皇上为一体，能为皇上解忧，臣妾很是高兴，那您看看，要不要先喝了臣妾的补汤，可是费了许多的功夫的。”

“好好好！”长孙震端起凉了许久的，不烫不凉，刚刚合适。

“你还不赶紧谢恩！”李公公疾言厉色的，对着底下跪着的珍珠道。

“奴婢谢皇上，娘娘隆恩。”珍珠磕了头，便出去等着了，因着跪的太久了，膝盖有些痛，险些就起不了身了，还好，在宫中多年，早已经习惯了。

许久之后，萧冷玉才从御书房出来，走到远处，两人才看见彼此眼中的泪光，分离了许久，终是主仆相聚了。

珍珠和萧冷玉刚回到殿中，便赶紧让珍珠坐下了，珍珠还想推辞，被萧冷玉一数落，也只得从了。

亦心拉起珍珠的裤腿，便看见两边的膝盖已经破了皮，且是红肿不堪，不等萧冷玉吩咐，便去拿了药来为珍珠仔细的抹上。

起先有些疼，珍珠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亦心便开口道：“珍珠姐姐先忍耐些罢！”她也是知道亦心的，不过也是萧冷玉对着李公公的那番说辞，亦心却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恩人看着，萧冷玉很是欣慰。

珍珠腿上还有伤，不方便服侍萧冷玉，也就做些手上的活儿，譬如刺绣一类的，看着萧冷玉就在自己身边，也很是高兴，她俩一齐长大，经历了这许多事，她还未曾妄想过有这一天。

歇了几日，珍珠的膝盖终是好了，萧冷玉的身边也多了一个贴身宫女，每每看着萧冷玉，珍珠都觉得恍如隔世般。

萧冷玉改了许多以前的习性，珍珠也学着亦心，仿佛两人就是初识般，让人看不出端倪。

“主子，你说，江妃娘娘和凝嫔，有没有、”兰翠将步摇与胡之卿簪在了发髻上，垂下的流苏坠子扫在耳旁，不失端庄，也存了丝风情。兰翠话留一半，带着一丝担忧，她怕，流言是真，萧冷玉成了妖精，祸害的，不正是她们这些人吗！

胡之卿勾起嘴角，看来这幕后的人果然是厉害，连她身边的宫女都信了几分：“兰翠，你若是凝嫔，捡回了一条命，你可还会进宫？”

“自然是不会。”

“那便是了，白云凝不傻，说句难听的，若是因为她觉得白家冤枉，凭她一己之力，也无法改变，何不留一条命，为白家留条后路。”胡之卿拨弄着步摇上的流苏坠子，冰凉的碰响声随之而出，看着镜中的人，有些恍惚。

“兰翠，替本宫换身衣裳吧！”胡之卿突然觉得身上沉红色的衣裳太过刺眼了。

“奴婢这就去给您拿衣裳。”兰翠福了福身，心知自家主子又想起了往事，便退下了。

珍珠去翊云宫的事，让宫里知道凝嫔的人都议论纷纷，面上却没表露出来，珍珠不明白，萧冷玉为何要在这个关头让她回来，过段日子，等人忘了这流言之事不是更好吗。

萧冷玉却有她自己的打算，趁着现在流言正盛，珍珠回来反而还不会惹人怀疑，若是时间长了，倒是更引人猜测了，重要的是长孙震的态度，那日，她领珍珠走的时候，长孙震很是乐意。

虽堵不住悠悠众口，但她也不在乎。

沈沐颜自萧冷玉进宫了之后，便想着法的勾引长孙千文，奈何长孙千文不是在书房待着，便是夜不归宿，沈沐颜找人跟踪了几次，这才知道长孙千文去了青楼，气的她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王府装着贤惠的样子，做给外头的人看。

时间久了，这风声不知如何传到了沈府，让沈老爷子知道了，这日，去了篱王府，长孙千文刚从外头回来，便听下人说，沈大人夫妇来了，在正厅坐着等候王爷。

沈老夫人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在王府受到如此的冷遇，恨不得将长孙千文捆来打一顿，但也只是想想了，一则，长孙千文位高权重的，再不得当今圣上的喜欢，也是先帝爷亲儿子，当今的王爷，手握二十万兵权；二则，他功夫了得，沈家书香门第，说白了，满府的老少爷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哪里捆得动长孙千文。

沈沐颜听了萧菊的劝，将此事瞒得死死的，今日自家爹娘找上门来了，都不知是何事。

“女儿啊！你在王府过得如此苦，为何还瞒得死死的，若不是萧菊让人来报信，爹娘哪里知道，你在王府这样没脸，你竟也忍得，你放心，今日爹娘来，就是为你讨公道的，王爷位高权重又如何，你爹爹历经两朝，也颇得皇上的重视，为娘就是拼了这身的诰命不要了，也要带你回沈府，与他和离！”沈夫人知道自家闺女的性子，如此的隐忍不发，也是爱惨了长孙千文了，她本是先帝册封的二品诰命夫人，后来因着沈云歌和沈大人，长孙震也封了她为一品诰命夫人。

本是令京中贵妇人羡慕的人，大女儿成了皇后，二女儿成了王爷的侧妃，沈大人百依百顺，自己也有诰命，但近来，大女儿被废了，二女儿的夫君整日留连烟花之地，让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加之萧菊又带了信回来，他们就沈沐颜这一个女儿了，她过得不好，他们如何能够安心，拉着沈老爷子便上了王府来。

听沈夫人这么说，沈沐颜看了眼萧菊，倒是有些明白了，拿起丝帕抹着眼角：“女儿不想爹娘忧心，如今女儿已经大了，不能在爹娘跟前儿尽孝便罢了，若是再让爹娘为女儿的是奔波，女儿如何能够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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