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进退两难

“以前姐妹一场，今日我却做了你们的主子，称呼起来我倒有些别扭，不如就像从前那般，唤我萧姐姐就好！”

看萧菊笑得真诚，二人连连摆手：“主子太抬举奴婢们了，如今身份有别，奴婢怎敢再唤主子的名字，主子习惯一些日子就好了！”春杏赶紧低下头，向后瑟缩了些。

“二位妹妹便是不肯了？罢了，我只是个姨娘，让你们唤我姐姐没得降了你们的身份！”萧菊拿起一旁的丝帕便在脸上擦拭了起来，从前看沈沐颜做惯了的，如今自己也这般的顺手。

“奴婢不敢，主子就是主子，身份有别！”二人有些惶恐，刘成器对萧菊的喜欢，她们看在眼里，这个时候，怕是要过来萧菊房中了！萧菊这模样，她们免不了要被苛责一番。

“是啊，我到忘记了，你们是不敢！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你们在沈侧妃身边伺候着，自然比我这个平头百姓的姨娘身边伺候的身份高，委实是委屈了你们，罢了，不叫也罢，我不勉强你们！哪日我倒了，你们也好再回篱王府去当差。”萧菊了然的摆摆手，春杏和冬梅却急急的跪下了。难不成萧菊这是猜出来了？

“奴婢们不敢！”

“你们不敢？卖身契在侧妃的手里捏着，你们有何不敢？春杏，我记得你娘好像还在吧！在周村住着，而冬梅的姐姐已经嫁了村正的儿子吧，你们说，若是我关照一下，她们二人会不会过得好些？”萧菊冷笑连连，当初沈沐颜让她去查了这二人的底细，如今正好便宜了她，没有卖身契，她一样能拿捏住两人。

“主子、”春杏和冬梅不吭声了，后背生生的出了汗。

“说吧，今夜的事，你们可想好了明日如何向侧妃禀报？”萧菊轻轻一句，二人心中是有了打算。

“今夜无事！奴婢二人一直守在门外，不曾看到什么！”春杏嘴快，便先说了出来，冬梅也跟着点头。

“看来你们还不算太笨，我要的是只忠于我的奴婢，领着我的月奉，去巴结别的主子，仔细想想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萧菊狠声道，春杏和冬梅愣着，一直以为萧菊是个温柔善良的，却不曾想有这么狠厉的一面。她们二人可谓是进退两难了。

“放心吧，我会替你们将卖身契拿回来！”二人抬头，眼里的诧异并不亚于对方。

翌日，萧冷玉早早的就起了，亦心进来时看萧冷玉已经在穿衣裳了，忙去打了热水来让萧冷玉梳洗。

“主子，今日无事，何不再睡一会儿？”亦心递过茶杯让萧冷玉漱口，又将丝帕备在了架子上，看萧冷玉眼底下有些青黑，微微心疼道。

“不了，今日要去见一个故人！”萧冷玉吃了口酸梅子压住心里的恶心，才让亦心替自己挽了头发，依旧是那身水蓝色的便服，一根碧绿的簪子便带着珍珠出了宫门，留下亦心长吁短叹的，主子近日愈发不爱带她出去了，真真是偏心啊！

刚出了宫门，便看见应翠远远的过来了，穿着有些陈旧的宫服，手上还端着许多洗好了的衣裳，轻轻啐了一声，绕道去了内务府。

前两日萧冷玉将双手捆着的应翠带回来时，亦心瞪大了眼睛，应翠在宫里头做事一想勤谨，也不爱争风吃醋的，算是顶乖巧的了，很是得亦心的欢心来着。

没想到后来珍珠说的事让亦心恨不得抽她几巴掌，平日里赚足了信任，关键时候就捅主子一刀，这种人千刀万剐了都不为过。

若不是珍珠看着，亦心还真是想上去踢她几脚泄了愤。

“主子，奴婢知错，就算主子将奴婢杀了，奴婢也绝无怨言！”应翠自知理亏，跪在萧冷玉的面前就开始忏悔。

“不知今日的戏，你看的可还满意？”

“奴婢知错了，奴婢也不想背叛主子，可奴婢真是没法子了。”应翠泪流满面。

“本宫想将萧菊换成你，可想了想还是算了，你只算计了本宫，若是灭了你的九族，本宫可就成了恶人了，你就算下了地狱，也会诅咒本宫不得好死吧！”萧冷玉嗤笑道，她真的想过，应翠在她宫里待了那么久，她不曾对她有防心，却差点被她算计。宫女与外人偷情是灭九族的大罪，她狠狠的忍下了。

“奴婢不敢，主子，奴婢的弟弟被沈侧妃抓了，奴婢若是不跟着她算计您，奴婢的弟弟就保不住了，奴婢不敢赌，娘亲走后，就只有奴婢与弟弟相依为命，求主子开恩，帮帮奴婢，这事儿没办成，奴婢的弟弟便保不住性命了！”应翠不住的磕头，地上的毯子也沾上了血。

“你好大的脸，陷害主子不成，还想让主子救你的弟弟，你怎么不同你那贱人弟弟一同去死啊！”亦心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珍珠只能让人将亦心带回了房中。

“主子，奴婢错了，求主子开恩，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主子！求主子开恩！”应翠痛哭流涕，额头上渗出的血顺着脸流了下去，萧冷玉看着很是恶心。

“你再磕头，本宫就让你弟弟死得再快些！”珍珠拉不住应翠，萧冷玉出声狠狠威胁道。

应翠立刻就停了动作，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萧冷玉，内心满是绝望。

“你从今日起便去辛者库罢别再让本宫再看见你！”萧冷玉起身，摸了摸小腹，就当为腹中的孩子积了福报吧，这是她最后的忍让。

“那奴婢的弟弟！”应翠出声，珍珠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其实她没有资格再要求主子任何事，反倒是她欠了主子太多太多。

“本宫会帮你，你只须记着本宫刚才说的话就好！”萧冷玉起身，便扶着珍珠的手出去了。

“奴婢谢过主子！”应翠磕了头起身便自行去了辛者库，不过短短两三日，手便破了皮，整日的劳作，让她以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如今再走到翊云宫门前，看见亦心出来，想去问问自己弟弟的事儿如何了，谁知亦心看见她却像看见瘟神似的，健步如飞，只得作罢！

萧菊早早的就行了，天知道昨夜刘成器折腾了她多久，看着身上的印记，萧菊恨不得将刘成器杀了。

撩开床帘，狠狠的吐了一口气，才将心思抑制了下去，春杏和冬梅听见动静，便提了水进来让萧菊沐浴，二人都未经人事，看见萧菊身上的萧迹，硬着头皮，红着脸为她擦了身子，穿上衣裳。

“主子今起得这么早，夫人还未起来，您可在睡会儿！”春杏柔声道，纤细的手几下便替萧菊穿戴好了。

经过昨夜的事，她与冬梅已经商量好了，家人终究比自己重要，她也承诺会将卖身契替她们拿回来，既然如此，何不赌上一把，两人现在是真心伺候萧菊的。

“无碍，夫人未起，咱们就去院子外头等着！”萧菊毫不在意道。

“啊？可是、”冬梅惊呼，夫人起得时辰一向不定，若是有意去等着，怕不知要等多久呢！

“叫什么？我是妾，你们是我的奴婢，早日将自己的身份认清了，对大家都有好处！”萧菊想的通透，以后要在府中做什么，还得要兰冰同意才行，为着这个，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

众人都跟见了鬼似的，没想到萧菊这么早就来了主院等着。外头守着的嬷嬷上前，上下打量了几眼道：“萧姨娘来早了，夫人还未醒呢！不防先回吧！”

“不必了！夫人没醒，我等着就是了！多谢嬷嬷好意！”萧菊柔柔笑着，轻轻点头致谢，带着春杏和冬梅在外头候着。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兰冰醒来便听见身边的丫鬟禀报萧菊在外头等了许久了，眉头轻蹙，看来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为何不请人去偏殿坐着，茶水也不上，没得让府中的人说我刻薄！”兰冰厉声训斥身边的丫鬟。

“主子您向来没这个规矩的！”刘成器的姨娘众多，兰冰从未将她们放在心上，丫鬟低声为自己开脱！

“没规矩的人，本夫人自然不放在心上，懂规矩的，便是本夫人的好妹妹，还不快去！”兰冰扶额，真是不怕有神一样的对手，就怕有猪一样的队友啊！

于是，萧菊便看见嬷嬷匆匆的过来，请她去偏房坐着喝茶！微微勾起嘴角一笑，用丝帕掩着。

“妹妹来得好早啊！”兰冰收拾妥当，吩咐下人去膳房做了早膳送去正厅。便缓步来了偏房，看见萧菊规矩的坐在太师椅上，目光不偏不倚，也不打量，心中有些满意。果然是世家出来的婢女，沈府好调教，规矩比外头买回来的好了不知道多少。

“奴婢刚进门，来给主母请安！”萧菊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在南朝，正室夫人是主子，而妾便是奴婢。

兰冰惊了，昨日她的下马威太过凶悍，也不至于将人吓成这样吧？上前去扶了萧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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