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葑门村
四人坐在一块开始摆龙门阵，路修远向来话少，还好不算傲慢，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嗯哼两下算是回应。
向清欢向来是热场王，就没有她带不动的话题，活络不了的氛围。
酒过三巡，眼见一瓶红酒见底，几人从餐厅转战到了客厅。
向清欢突然话锋一转：“就前天，我去订蛋糕，结果回来路上钱包给人抢了，现在这世道，啧啧。”
纪黎忙问：“人逮到没有？”
“好在旁边就有警察，没跑出五百米就被逮回来了。”
“那就好。”
“我也是头一回被抢，没什么经验，想拿回钱包就要离开，却被警察叫住了，说要先去局子里做笔录，协助调查。”
“本该这样，配合执法人员的调查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纪黎应和道。
这俩人一唱一和，跟唱二人转一样。
泠朵知道向清欢埋了坑给纪黎跳，她这种做作的对话，让泠朵深感无聊，还有些反感。但她又不能拆穿，只能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想找个地方放眼睛。
眼睛顺着地板一路瞄，瞄到了一双素色的棉拖，白色的袜子，丝滑柔顺的黑色蚕丝睡裤，睡裤没有一丝褶皱，睡裤下一双修长的腿打开了约三十度的弧度，慵懒又不失姿态。
就这样一路往上看，慢慢看，直到对上了路修远深邃又冷峻的眸子，泠朵身躯一震，妈诶……我……做什么。
立即张惶起来，慌忙挪开了视线，好像她身边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局促不安，掉过脸不好，不掉过去又不行，想站起来又不好意思。
好在此时向清欢已经说到了重点：“我在警局听到了几句闲言碎语，想想还挺犯怵的。”
“什么闲言碎语？”泠朵气息不太稳，接过来话茬问道。
“你们听说过葑门村吗？”
“葑门村？！”显然纪黎是听说过的，他夸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怎么你知道？”
纪黎咧咧嘴，勉强挤出来一丝微笑：“没，没没有，没有听说过，就是刚刚没有听清楚。”哪里会没听过，最近两三天，组织里时不时就有人说起葑门村。他们都说葑门村大概是个“杂碎养殖场”。
葑门村玄乎的很。如果是野兽袭击，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一批一批的人白天进去村里探查，一切还算正常，只是村子里连虫鸣鸟啼蛙叫都没有，静的吓人，两百家房里里里外外搜索一道，毛都找不见。
可一到夜里，周边方圆十里，别说是人，就连条狗跑进去了，都是有去无回，无一活物。
“我听警察说，有人在方壶山附近山林里看到过吃人的怪物，长手长脚，指甲锋锐尖长，鼻孔外翻像蝙蝠一样，身上有灰色的细绒毛发，皮肤是暗紫色的。怕引起恐慌，这些事被上头压下来了，反而把报案的人给逮起来了，给他治了一个散播谣言的罪行。你们说好不好笑。”说完，向清欢掩嘴笑起来。
这说的不就是杂碎么，泠朵和纪黎两人互看一眼，都干笑了起来。
又说了一会儿话，向清欢说她头晕，这场龙门阵总算才散了。
等他们离开后，泠朵收拾了餐厅里的刀叉和碟子。
纪黎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来，拿去厨房清洗。
泠朵跟上前去：“纪黎，你看我最近进步大吗?”
纪黎点头：“你很聪明，又能吃苦，自然是进步神速。”
“那……那你觉得我能去杀杂碎了吗？”
水流哗啦哗啦哗啦的冲在碟子上，纪黎手下的动作停住了，大约有三四分钟后，他才道：“我不知道，杂碎是活物，速度又快力气也大，稍不留神，就会让它们撕下一块皮肉去…一点疏忽就能要你的命。”
“比吸血鬼呢？”
“杂碎是不会思考的，它们生性残暴，嗜好杀戮吸血，只会任造物者或者异能强大的吸血鬼驱使。而吸血鬼是很阴险狡诈的，他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生物。”
“……”泠朵迟疑半晌道，“可是我们最终的敌人是吸血鬼不是么？如果连杂碎我都应付不了，有什么资格和吸血鬼去对抗？”
“……”
“纪黎，我天天这么训练，你又不让我上战场，无异于纸上谈兵。”
纪黎听得出泠朵言语中的失望，他关掉水龙头，把碟子刀叉捞出来放到碗架上，转过身看向泠朵，正色道：“也对，我在组织里呆了这么久，都才二阶猎人，只够格去杀杂碎。老是这样畏畏缩缩，什么时候才有资格跟吸血鬼去搏杀。”
“对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名猎人呢。”说着泠朵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去。
“要不咱们一块去葑门村？”纪黎提议道。
泠朵抬起来头，眼睛有如点漆一般明亮有神：“真的？”
“嗯，咱们多杀几只，拿回来讨赏。就像你有说的，立功了才能让人刮目相看，才能让组织破例。”
泠朵脸色这才舒展开来，将擦手的毛巾递给纪黎：“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才是。”
纪黎接过毛巾，把手擦干净了，才在泠朵头发上揉了揉：“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是该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嗯！”
其实向清欢早跟泠朵打过招呼了，至于纪黎在组织里听到的关于葑门村的传言，不过是向清欢篡改了他两名队友的记忆。
葑门村……听起来就瘆得慌。
五日后，两人备好了袖箭、匕首、绳索以及两把满膛银子弹的手枪，就启程往方壶山下的葑门村去。
临行前，两人还特意去了跟向清欢他们告别。
但纪黎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有人应答。
泠朵说：“是不是出门了？”
纪黎皱眉道：“他俩是干啥的，我之前都一直没问过，你看他们家的装潢，他俩吃穿用度，看着就昂贵。”
泠朵摇摇脑袋：“你没问，我也没问呀。人家也没问你是干啥的。没准人家爹妈有钱呢？就像我，不也没赚钱，但也没缺过钱花。”
说到这赚钱花钱的事，纪黎忍不住又要说她两句了，无外乎省着些花，不能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之类的。
泠朵说出来她的盘算：“我给萧北买了六七套房子。还剩了些钱慢慢花，等到我成为猎人了，我跟你都是有正经工作领工资的人了，哪里会坐吃山空立地吃陷。”
纪黎一想，也对哦。为今之计不就是尽快让她加入吸血鬼猎人组织，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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