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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又梦


听陈子惠这么一说,韩昭昭整个人愣在床上。

        这人倒是很擅长把握人心,若是不知道他的预谋,定会被他哄得开心不已,果然是一把温柔刀。

        陈子惠的手贴了贴碗。

        “还没凉。他回来了,我去拿过来。”

        他笑着说完,显出脸上的一对酒窝来,说完,便离开。

        不一会儿,他拿来一个大盒子,韩昭昭伸手触摸到盖子,这东西是刚从外面拿来的,带着初冬黎明的寒气,掀开盖子,是一大堆蜜饯。

        “买这么多?”

        “这么多,够你吃的,你不是喜甜食吗?”

        这意思便是不用她说,陈子惠也会给她准备些爱吃的,备在家中。

        现在,韩昭昭终于悟到了些为何陈子惠会成为无数京城贵女的理想郎君,只要他想用心,便很容易让人陷到他编织的网中。

        “是,不过,吃的东西,我基本不怎么挑。”

        她一边说着一边捏起一颗蜜饯,塞到嘴里,细细品尝,吃完一个再来一个,不一会儿,几颗就没了。

        这么吃根本不是为了避免药的苦味,分明是当零食来吃的。

        忽然,陈子惠把碗端到她跟前:“不那么烫了,你喝吧。”

        她脸上愁容密布,往嘴里扔了喝药前的最后一颗蜜饯。

        “快些喝,两口下去,也不觉得也多苦。”

        “你都这么喝的?”

        韩昭昭不禁有些敬佩起他来,做事真是干脆果决,利落得很。

        “基本都是。没药的时候,有药就是好的,药的苦味算什么。”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沉重,想起来的是往事,韩昭昭没有烧糊涂,敏锐地捕捉到他表情的变化。

        这应该是他过去的事情,她旁敲侧击地从父亲那里打听过陈子惠的往事,可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知他出身不好,少年时父母双亡。

        没想到,她能从陈子惠的嘴里又多探到一点儿来,虽说暂时看起来没什么大用,但是积少成多,一点点儿的信息会串成一条线,只要她留心,总有她发现陈子惠真实身世的一天。

        韩昭昭思索着,端过碗,嘴里含着蜜饯,把药汁倒在嘴里,苦与甜在嘴中交融。

        她倒是听了方才陈子惠的话,几口把将近一碗的药喝尽了。

        浸过药汁后,蜜饯也变苦了,要搁以前,韩昭昭会把它吐了,一切苦的东西她都不愿意忍受。

        但喝完了,抬眼望了一圈周围的摆设,她不敢这般放肆了,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再当着人家的面把人家的东西给吐了,关键是这位人家还是她要钓的一条鱼之一,极其败陈子惠的好感。

        这苦的蜜饯,她也不是咽不下去。

        她的手中还端着碗,皱着眉头刚把那苦涩的东西嚼了一下,陈子惠往她手里塞了个略微有些软的东西,是三颗蜜饯。

        “苦的话就吐了。”

        送完蜜饯后,又把碗从她手里拿出来,亲手放到桌子上,丫鬟在一旁站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陈子惠都这般说了,韩昭昭自然不会自己为难自己,干脆利索地把这苦味的蜜饯给吐了,往嘴里塞了新拿来的那三个。

        好不容易把药喝完了,韩昭昭重又躺回去,嘴里还带着一股甜味。

        从说没有蜜饯到吃药的这一过程,陈子惠都离她离得近,倒是把丫鬟隔得远了。

        卫国不是太重礼教的地方,对男女之间的交往也不至于谈虎色变,但是陈子惠与她的关系已经是逾礼了。

        陈子惠素来是一个谨慎的人,对她这般,定是得到了父亲的默许,不知为何,父亲一心认为这是一段好姻缘。

        她想不大明白,倒是想着借这个机会,从陈子惠口中套出些东西来。

        喝完药,时候依旧早,她便又躺下,陈子惠也没多做停留,一大早,说是要处理事情,离开了。

        屋里半天都没有动静。

        韩昭昭睡着了,昏昏沉沉的,已分辨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

        又做了一个梦,是乱世,狼烟四起,一地白骨。

        她一个人行于遍布荆棘与尸体的土路上,饿得要命,头重脚轻,一步一步似踏在云端。

        沿路一派荒芜之景,走了不知多久的路,才寻到一人家,她叩了叩门,无人应答,手稍微一使劲,推开了。

        没有人,屋里还有一个小破锅,锅盖开着,里头还盛着极稀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水的粥。

        她小心翼翼地往里头走了两步,蓦地怔住。

        屋中有两具尸体,一具是个青年女人的,二十多岁,另一具是个孩子的,七八岁的小姑娘,头上拿了个破绳子绑了对羊角辫,孩子的头埋在母亲的怀里,母亲低着头,一双手搂着孩子。

        往仔细看,女子的衣服顺着领口处破了道大口子,露出肌肤,她与女儿的身上都有血迹。

        没有父亲,父亲应是上了战场,十人去一人归。

        距离她们死去应当有些时候了,尸体都凉了。

        见此惨状,韩昭昭不愿意在此多做停留。

        欲推开门的刹那,远处,马蹄声起,听这声音,来的应当是一大队人马。

        把韩昭昭吓了个够呛,她想要往床底下钻,奈何空隙太过狭小,只能退而求其次,躲到了柜子里。

        柜子挨着窗户,韩昭昭钻进去,将柜子岔开一道缝儿,还勉勉强强能见到窗外人的动向。

        马蹄声渐渐地近了,是冲着这边来的。

        韩昭昭瑟缩在柜子里,旁边是几件破旧带着补丁的衣服,柜子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她低头一看,是一只蟑螂,在柜子里快速地爬来爬去。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为了躲避这东西,更加往柜角缩,手再往外伸出一点儿就能碰到窗户。

        她的心“砰砰”跳,也顾不上那来回乱窜的蟑螂了,手不自觉地往上衣领,终于在窗口处出现了人影。

        是一个人带着一大队士兵,极其有序地走着,不似乱军,队伍前头的旗子上写着一个“闫”字。

        被这些人簇拥着的是一个青年,身着金甲,阴云密布,金甲在一众阴暗中景物尤为耀眼,他骑着一匹白马,见这边有栋房子,拉了缰绳,一队人停下。

        身着金甲,是闫姓,又处在乱世,韩昭昭瞬间就悟到这人是谁。

        是一百多年的事情,这人便是前朝的开国皇帝,她从正史、野史中看过无数与他有关的事情。

        他带兵所过之处,便是太平,若是他离开了,便不知此处又会是何种乱象,只要他在,便是有救了。

        在死亡的边缘摸爬滚打后,韩昭昭头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他这个人的魅力,最后再疯再发狂,再被下一朝的史书抹黑,也掩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英雄之气。

        弱冠之年取字,字为耀灵,太阳别称,如光照四野。

        越琢磨越觉得这两个字有深意,越顺口,她念出来这两个字,还重复了几遍。

        忽然,一线明亮的光射入,应是他进来了。

        她的脑中立刻浮现出想象中他的面容,应是剑眉星目,善谈笑,好着鲜衣,好骑骏马。

        韩昭昭的手从柜子里探出来,欲从柜子里爬出来,不知怎的,身子似乎失去了倚靠,往前栽去,被人拉住。

        拉住她的人是陈子惠。

        他刚从官府回来,换下一身玄色官服,重新换上平时常穿的那件嫩黄色的衣服,刚换好衣服,便来韩昭昭这里瞧瞧,没想到一进屋,韩昭昭往床边伸手,眼见着就要摔下去。

        屋里的小丫鬟还忙着桌子,没注意到,他眼疾手快,冲过去,拉住韩昭昭。

        他习惯性地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脑门,仍是烫,这是烧糊涂了,自己往地上摔。

        被他拉住后,韩昭昭仍是未察觉,靠在他身上,没有动的意思。

        头埋在他的胸口,一头乌发披散着,他只要稍微一低头,便能触碰到如云的发丝。

        刚拉住韩昭昭的时候,他一只手搂住的是她纤细的腰肢,下腹中涌过一股热流。

        陈子惠摇了摇韩昭昭,想把她拉开,顺便把刚才放在她腰间的手挪开,她再往他身上凑,他是当真受不住了。

        “你去床上躺下。”

        奈何韩昭昭不动,头还在他怀里蹭了蹭,轻轻柔柔地出了一声:“别走。”

        陈子惠有一瞬间呆滞住,手不自觉地掐住她的身子,只觉周身的火燃起来,一股燥热感。

        他的声音喑哑,努力压制着火气:“你起来,去躺下。”

        他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扒开韩昭昭的手指,把她放到床上。

        韩昭昭脑袋昏沉沉的,一双手还在空中挥着,眼瞅着又要抓住他,陈子惠忙躲开,随手从床上抓过来一个软枕头,塞到她手里。

        他喘了口气,瞟了一眼韩昭昭,碰上她,真是难整。

        她抓住了这枕头后,总算稍微安分了些,刚她的身子往床外翻,再一躺下,被子也盖不严实,褪到了小肚子处。

        本来昨天晚上就是被冻的发了烧,再被冻着,病又厉害了,还不得给烧傻了。

        陈子惠叹了口气,把被子给她拉过来,盖上。

        盖被子是尽量往严实了盖,他揪起被子,把它拉到韩昭昭的脖颈处。

        此时,韩昭昭穿着的是一件月白色的里衣,可能是觉得热,最上面的那对扣子是解开的,露出锁骨来。

        陈子惠的手略过,一动,手指尖微微碰过锁骨,一阵酥麻感传遍他身子。

        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他又想起来上辈子那个让他失去了理智的女人,又活了一辈子,他死活记不起来她为他做过什么,正史、野史均无载,他只记得自己为她要死要活,几乎成了后世人的笑柄。

        果然,情这种东西,不能乱动,哪怕是动了,到了关键时候,需得狠心抛下。

        他的手滑过韩昭昭的锁骨,把被子拉到脖颈上,给她捂了个严实。

        瞧着她又睡熟了,陈子惠便欲离开,忽然被她扒住袖子,死死抓着不肯松开。

        从她口中,道出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字,耀灵,弱冠之年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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