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章 我不需要任何人养!我可以养活我自…
那群黑衣人的手脚也很快,没多久就一路厮杀到了半山腰。如果说山脚的雾障只不过是浩渺宇宙中的一粒尘沙,那么半山腰上惊天动地的嘶吼就是阴森地狱里第十道处罚---邪祟来了,成千上万的邪祟把黑衣人当成自己的食物,在尖锐的吼叫声中,血色染红了天边的太阳。
黑衣人没想到落九天的邪祟攻击力会这么强劲,一百号人来,最后只剩下十几个在苟延残喘垂死挣扎。
领头的那个带着剩下的人躲进了一间破庙里,守着两个出口。可他们这么点力量怎么可能是不怕死的邪祟们的对手?没多久便全军覆没了。
赵小刀亲眼目睹这一切,对身旁的任秋礼说:“把他转移吧,他们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没必要。”
西辞说:“人都杀到这里来了,你认为这个地方还安全吗?”
任秋礼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西辞无法理解:“谬论!”
赵小刀细细观察那些在黑衣人死后就立马消失的邪祟,踩着一地枯黄的落叶走过去,站在破庙门口突然顿悟:“我明白了。”
“长姐你明白了什么?”
赵小刀越过西辞,亮出雍婆婆给她准备的玉牌:“我是葳蕤派第二十三代掌门人,字挽悠,今次下山就是为了解救冯挚山脱困。任前辈,让我见他,把他带回玉龙雪山。”
任秋礼凝视了赵小刀片刻,突然笑了:“没想到挚山那小子有你这么漂亮的未婚妻。”
赵小刀说:“未不未婚妻以后再说,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请立即告诉我。”
“不不不!”
任秋礼举起食指挥动的时候真让人烦躁。
西辞跑过来追问:“为什么呀?你是不相信葳蕤派的玉牌?还是不相信我们?”
任秋礼说:“我有个困惑,需要挽悠掌门解答。从我与遁玥碰面至今,一共见过她两次,恰好这两次你都在。你本可以在我们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你没有。今天突然表明身份,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并不纯粹的动机。”
“没错,我的目的的确不纯粹。”
赵小刀一向有一说一,坦诚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帮你一个忙,你教我一口诀。”
任秋礼掏出他的酒葫芦,轻功一跃上了颗光秃秃的大树,手枕在脑后,翘腿说:“挚山在我这里很安全,我不需要拿他当条件。”
赵小刀要笑不笑,也不按常理出牌:“我从没说过他是条件。我的条件是你!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我?噗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西辞尴尬挠挠头,跟赵小刀小声嘀咕:“长姐,他的武功比咱们厉害不知道多少倍。要不咱们再回去想想,看看还有什么能让他立马答应咱们的条件?”
赵小刀挑了挑眉,背靠一棵树:“冯挚山是你好友的儿子,你护他周全理所当然。换做是我,也宁可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不过你别忘了,那群人已经知道这里是你的老巢,他们既然有能力血洗冯家,也有能力把你的老巢一网打尽。抓不到冯挚山,他们就会拿你开刀。先不论他们会不会以你要挟冯挚山,光任家堡这一层关系,足够任家人为了你而对黑衣人大打出手!我想你到现在都没查到黑衣人背后的操控者是谁吧?”
任秋礼脸上的笑意还在:“小丫头,你太自以为是了。”
“哦?我那句话太自以为是了?”
任秋礼没说话,赵小刀只感觉耳边有风呼呼吹过,紧跟着传来震耳欲聋的哟喝声。像是掉进了土匪窝里,遇到什么大事就开始摇旗呐喊。
任秋礼跳下来,刚好有一轿撵接住他,把他往山上扛:“人在江湖飘,不给自己整点仪式怎么行,你说对吧,挽悠丫头?”
赵小刀:“”
失策了!
之前也设想过这种可能,可他这生性慵懒又随我自由的样子压根就不可能被困在一个地方太久,更不可能任由自己画地为牢另起炉灶成立自己的门派。是啊,没有门派,却有一群以他为偶像的拥护者。
啧啧啧!任何事果然不能有先入为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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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一群粉丝的屁股后头,摩肩接踵,被推挤被踩拉,赵小刀热得满头大汗。山体陡峭,可山顶有一处却是极好的风光。这里再也不是灰暗的底色配光秃秃的树杈,而是绿树成荫百草丰茂的山坳。处于落九天的西南方向,正对着太阳,背面是曾经拥有湍急翻涌的瀑布山体。
大中午的光很明媚,斑驳的剪影晕成漂亮的弧线。赵小刀抓住了一抹浅浅的光,落在掌心里的光圈氤氲了她的呼吸,把她带回了十八岁那年的仲夏。黄昏的风溽热烘燥,马路凹凸不平,趿拉着拖鞋手拿扇子的老人吃了晚饭在树底下乘凉,挥赶闹哄哄的花蚊子。
十八岁的赵小刀办完母亲的葬礼没多久,就把这个弟弟领回家:“没空招呼你,自己找地方坐。”
王弈枫往一堆杂乱无章的杂志中瞟了眼,站着不动。几分钟后,赵小刀拎着衣服进浴室,边走边说:“杵着做什么?”
“乱。”
赵小刀理所当然地说:“乱就帮我收拾一下咯。”
王弈枫像个罚站的小学生,身板挺得笔直:“爸爸说了,自食,其力,自力,更生,自己的,事情自,己定。”
赵小刀拧开花洒:“那你自己煮饭吧。”
从头到脚洗了一个多小时,赵小刀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找到了大海的鱼儿又重新活了过来。火炉一样的城市,光走两步就头晕目眩,更别提在大太阳底下工作,估计不到两三分钟就能中暑。
“爽!”
赵小刀包着头巾出来时,手机还放着dj,她跟着上头的调调哼,一屁股坐在堆积如山的沙发上,“怎么那么热?”
偏头一看,空调没开。
这小孩刚才站在这里不热吗?
从一堆碟片中挖出遥控器,摁开后才想起客厅的空调坏了。看了眼时间快来不及了,慌里慌张跑回房间赶紧化妆。一番打扮拾掇,对着镜子在脸颊两边贴上水钻,完美!她踩着高跟鞋出门,钥匙在空中转出一个兔子形状,放下一张rmb在玄关的桌子前:“诶小屁孩,你的晚饭钱我放这里了,想吃什么自己买。”
还没等她说完,一冷冰冰的声音插进来:“你、要去,哪里?”
赵小刀捂着胸口,惊魂甫定:“吓死我了,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你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挣钱啊!养小孩不需要钱的吗?”
王弈枫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不、不需要你,养,爸爸有,留了遗产,给我。”
赵小刀翻了个白眼:“坐吃山空懂不懂?”
“这些,钱,足够支,撑我成,年,成年之后,我就可,以工作。”
没空跟他瞎耽误功夫,赵小刀斜挎吉他包:“你养你自己,我养我自己行了吧。”真是个小结巴。
“爸爸,说你也一起,养。”
“”
赵小刀想扯回自己的包,也不知这小结巴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松手!我不需要任何人养!我可以养活我自己!”
“陪我,吃饭。”
这个不会断句的小结巴,也不知怎么捣鼓出了两碗面条。
赵小刀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又瞅了眼厨房的高度,看这凳子挪动的熟练程度,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连个小屁孩都会做晚饭了,她还没进过厨房。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打电话过来催她了:“我在你家路口等你。”
赵小刀一边应是一边往玄关跑:“我时间来不及了,你自己吃就行,过几天开学了我给你办理入学手续。”
小王弈枫站在门口目送她小跑下楼,眼睛里的光逐渐黯下去。低下头看自己的球鞋,往上拉的袜子脏了一点。他蹲下身子看了眼周围的鞋柜,突然迈出房门,转眼间就来了到天台。
“赵小刀你发什么呆呢?赶紧上台啊!”
酒吧一圈人都在喊着她的名字。
赵小刀挎着吉他,暂时把重重的心事放下,一上舞台就变了个样儿,把对音乐的热爱发挥得淋漓尽致。下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喊安可安可,甚至还有人点了她所有的歌,要求她全部再来一遍。
赵小刀急匆匆下台,连话筒都来不及递给老板就随手一扔:“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老板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着急:“怎么了?是家里出事了吗?诶诶诶,你去哪里?客人点歌呢。”
“抱歉,我要回家一趟。我弟弟没接电话。”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方才接她过来的酒保看她跟摩托车似的飞出去也要向老板请假,被老板拽了回来:“你可不能走,你走了酒吧的生意谁来照看?赶紧的,回去回去!”
酒保不情不愿走回吧台继续调酒。
赵小刀虽然穿了一年多的高跟鞋,可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的路。一不小心高跟鞋卡在路边的铁网里。她又气又急,高跟鞋拔不出来,她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跟着铁网耗。正闹心时来了辆出租车,色眯眯的老头盯着她的凹凸有致的身材:“美女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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