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溯往
“天灵前辈，请恕我冒犯。”
“您刚才说过，炎黄司对每一个入司之人，都需要经历重重考验，咱们才第一次见面吧？何谈心性、品行、资质之说？”
事情发展有点太快，卓凡一时间还接受不了，不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心里不踏实。
总感觉是被人赶鸭子上架。
莫名其妙。
天灵真人似早有所料，颔首抚须，他对卓凡能够当面拒绝，并问出内心的疑惑很是欣赏，非但一点不生气，还十分欣慰：“无妨，我来为你解惑，吾在仙霞山上修道数百载，负责监察众生，一草一木，一人一物，皆在眼中。”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挥袖子，石碑上突然变得光滑如镜。
几经闪烁之后，显示出仙霞山外无数妖尸大军，包围仙霞山的图像，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它们都在争先恐后地攻击着护山大阵，纵然死伤无数，却悍不畏死，攻势却越来越猛，护罩上金光闪烁不已，卓凡甚至能够看到它们脸上的嗜血和狂热之色。
像是看电影一样，细节之处都显示得十分清晰。
这让卓凡隐隐明悟，为何天灵真人会如此的迫切，着急让自己入司了。
时间确实不等人啊！
天灵真人盯着卓凡，看他一脸担忧的模样，点点头，继续解说道。
“你从三年前大学毕业来仙霞山工作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
天灵真人一挥袖子，石碑上的影像瞬间开始变幻，再次出现的图像，正是卓凡三年前刚参加工作时候的一段场景。
“这是三年前，你冒着生命危险，在仙霞山景区救下的一名失足跌落的小男孩，并划伤了自己的手臂…
这是两年前，你背着一位在景区突发心脏病的老奶奶，去医院寻医的画面，情急之下，你的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脚底板扎破，流了一地的血，却浑然不知…
这是去年，你把自己积攒的微薄工资，寄给偏远山村的希望小学，为孩子买练习册，还被女朋友说落一顿，不知道攒钱买房子…
今年年初，柳川八级地震突发，数万人民惨遭劫难，你作为一名志愿者，星夜奔赴灾区，一连数天不眠不休，奔走救人，最终累到昏睡在一块大石头上…
经过我的长期观察，你三观端正，人品、心性都让我十分满意，甚至还有一股子坚忍不拔的特质，打动了我收徒的心思，可唯独这修仙资质…太过平庸，你没有灵根。
所以，只能忍痛把你排除掉了。
万分可惜！”
老者说完这些，又看向了卓凡的右手背。
在那里，乾坤五气炉显现了出来，炉体上显露出石老道的脸，见到了天灵真人后，一脸的惧怕之色，颤声拜道：“老祖宗…”
“嗯，小石这个孩子说起来可惜了…算起来，是老夫对不起你。”
“此逢天地巨变，神秘白雾笼罩天地，全民进入修真模式，你们二人身上的短板没有了，身具特殊天赋的你们，反而成为了这天地大变中的佼佼者，今后，这个世界将会是你们的舞台。”
“仙霞观，需要你们！”
“炎黄司，也需要你们！”
“华夏大地，更需要你们的守护！”
卓凡看了一眼左手背上的石老道，这老头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能得到老祖宗一句道歉，这辈子受的所有的苦，所有的恨，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卓凡喃喃道：“监察众生么？”
这炎黄监妖使的职责，卓凡在之前的考核关中，通过墙壁上的绘画和天灵真人的解释，终于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监妖，有两层意思。
监督和监管！
除了监视华夏东方一域的妖邪鬼物，约束地方修真者，不要为非作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监管被抓住的妖邪鬼物。
没错，仙霞山它是一座监狱，妖魔鬼物的监狱。
谁能想到，这山美如画的仙霞山，居然是这么一处大凶之地。
这里封禁着无数的妖魔鬼物！
难怪诺大的仙霞观，一个活人都没有。天地大劫之日，这里曾经经历过什么，只有死去的那些人才知道。
再联系到仙霞山外，那些聚集到这里的变异尸怪大军，他们的目的性不言而喻。
这一刻，卓凡彻底通悟了。
可是，有一点却依然疑惑不明。
“这变异尸怪的大军，为何要驱赶自己等人入山？”当这个问题被卓凡问出之后，天灵真人也是面色大变，掐指闭眼，越算脸色越是难看。
片刻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为卓凡解惑道：“果然有幕后黑手，在暗中推动这一切。妖邪魔道之中，不乏有偷窥天机之能人异士，这些人使用妖邪之法遮蔽天机，企图瞒天过海，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人八成已经算出，我、天火和另外几名共同镇守在此地的镇妖使，舍弃性命，施展了六合封邪法印，镇压了在天地大变之日，企图破牢而出的灭世级大妖。
原本封印牢不可破，但现在天机之中，却又多了一些变数。
灭世竟有脱困的可能！
原本留给我们传承的时间就不多，但现在恐怕就只有三日了。
卓凡，三日后你将要面对此生中最大的考验！
不但要努力帮我们争取时间，让我们燃烬灵魂之力，彻底镇压灭世，还要在这场旷世之战中，活下来！
为我们这些为信念牺牲之人。
为所有死在这场灾难中的人。
为这天地间的浩然正气。
为你自己！
努力提高实力吧，在这天地异变的世界里，纷乱群起的时代中，争当一名执棋之人，而不是别人手里的棋子…”
“我宣誓…”
“我宣誓，我自愿加入华夏炎黄司，继承炎黄监妖使一职，保守我司秘密，绝不插手朝代更迭之事，只行镇压、监管、巡视妖邪魔物之职，守一方地域安宁，护华夏万世太平！”
“请天地见证！”
“立誓人，卓凡。”
同一时间。
仙霞山护山大阵之外。
皓月在白雾的笼罩下，朦胧深幽。
两个身穿黑色火云长袍，头戴黑色幂篱的神秘人，一高一矮，突兀出现，立于一棵参天古树的树干上，看着眼前满山遍野的尸变怪物，还有远处如倒扣金碗一样的护山大阵，发出“啧啧”的嘶哑笑声。
“四象朱雀那边怎么样了？”
“朱雀和她的部下们，已被万鬼和诛麟在半路成功截住，她的七星点命术已经被二人组覆灭了一次，但也只能做到如此了，毕竟南明离火太过霸道，换了你我过去，也恐难将其诛杀…”
“嗯，能把人拖住就行，咱们这边时间也不多了，通知邪骨他们几个加快进攻，三日之内，必须要破开护山大阵！”
“好！”
黑暗中，矮子神秘人答应一声，瞬间消失不见。
剩下高个子神秘人，独自一人，立于浓浓的黑夜之下，喃喃自语道：“黑暗的时代即将来临，这个世界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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