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论功行赏(下)

　　随着堂前之人声音的落下，白水县关于城东黑风寨匪徒剿灭的论功行赏会正式开始。师爷继续朗声道：
“黑风寨匪患已困扰本县数年，本县商户，过往商旅，行人无不受其害，给本县的生产运作造成极大障碍。可贼匪狡猾无比，官府的数次抓捕行动，均只是治标不治本，一直不能找到贼匪所在之处。为此，刘大人殚精竭虑，运筹帷幄，终于在前些日子找到了黑风寨匪徒的所在之处，也正是在三日前，官府发兵剿匪，用时半日终是将其一网打尽。现今，我在此布告诸位，贼匪已尽数伏诛，黑风寨匪患彻底根除！“。
师爷话音刚落，前来观礼的白水县百姓便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和叫好之声，然后师爷也一手抚须，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众人，一时也没有打断众人热烈的情绪。
又是过了一会师爷才微微抬手，示意众人收敛情绪，慢慢地声音降了下来，然后他又说道：
”请刘大人为今日之事致辞。“，然后转身对着端坐在身后的刘知明弯腰拱手。刘知明略微点头，整理了下依然无比端正的官帽，起身走到堂前，面对众人站定后，半晌缓缓说道：
”刘某在此为官三年，遭此匪患却等到今日才得以清除，真是枉读圣人之书，更愧对白水县百姓。“
此话刚出，身旁站立的师爷连忙说道：”大人不必如此...“
只是话音刚起，就被刘县令抬手打断，他也不好再继续。然后刘县令继续说道：
”今日匪患虽已清，但剿匪之事官府亦有损伤，其中更是有六位白水县好儿郎在黑风寨慷慨赴义，大好年华却将一腔热血洒在剿匪一役。我刘知明要记住他们，白水县更要记住他们今日的付出，在此，我代表白水县向六位壮士致敬，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说完，刘县令神色凝重地对着大堂正前方深深一抱拳。大堂之上一片肃然，只是陈凡看到对面那一排椅子上的老者妇人面上凄然之色更重，甚至还有一些低声的啜泣声传出。
”原来这些是烈士家属啊，怪不得...“，陈凡恍然大悟。
刘县令起身后，神色沉重地看了一眼右手边面露痛苦的家属们，然后转头对着身旁的师爷点点头，然后转身回到了大堂之下重新坐立。
师爷也不再等着这股悲戚的氛围持续发酵，再次朗声道：
”我们将永远记得这些为白水县付出生命的好儿郎们。那么我们就开始论功行赏的流程，官府根据本次剿匪的具体贡献，大致分为三个等级的奖励。下面我来宣读名单。“，师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获得一等功的是，孟铁柱，孙金元。其中孟铁柱和孙金元各自赏银30，孟铁柱加入官府任衙役统副领一职，孙金元则获武器金刚杵一把。诸位可有异议？“
陈凡听着一等功居然能给30个银币，一时眼睛又直了，可没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有些失望，心里又嘀咕道，”这孙金元又是谁？莫非是孙铁匠“。
正当陈凡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到师爷最后的问题，向众人看去，半晌后，果然在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大人，可否告知具体依据？“。
师爷站在大堂之下，笑着回道：”当然。孟铁柱虽在具体剿匪一事中并未有多大贡献，可官府能找到黑风寨的具体所在之处，可全凭铁柱兄弟，他孤身闯入黑风寨，为我等留下情报，才是三日前行动的关键，而且也是他打开了黑风寨的石门，才避免了我们更大的伤亡，理应论一等功。而孙铁匠在剿匪一战中付出极大，不仅杀敌数十，还以一人之力拖出了贼匪大头领，才让刘大人将三位头目逐一拿下，也理应一等功。“
听到师爷的这番解释，众人恍然大悟，陈凡也终于明白了这个受伤的年轻人原来在黑风寨扮演了无间道的角色啊，同时也知道了铁匠铺老板的真名就是孙金元。
见众人暂时没有异议，便继续说道：”既然无异议，就请两位来堂前领奖吧。“。
只见年轻人和孙铁匠都从椅子上起身，来到了大堂正中，对着刘县令恭敬一抱拳，然后站定。刘县令略微点头算是答复，随之有两位衙役端着赏银分别递给了两位一等功获得者。
上方的师爷插话道：”孙铁匠，那把金刚杵我一会找人连你之前的武器送到你铁匠铺，可否？“。
原本笑容满面的孙铁匠一下子愁眉苦脸起来，然后说道：
”我说师爷啊，怎么还有我之前的武器呢？我那把斧头不是断了么，已经收回了啊。“
师爷神色不变说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官府不是还租了你几件武器么不是？“
孙铁匠有些急了，”不是说好是买吗？怎么是租了？师爷“。
”哦，看来你是真忘了啊，不妨事不妨事，小李，去后堂把孙铁匠写的字据拿来让他看看“，师爷依旧不温不火。
”咳咳咳，不用了不用了，我好像记起来了。“。孙铁匠连忙阻止。
”没事，记起来就好。那要不你们先回座位？下面还有流程要走。“，师爷淡淡地说道。
孙铁匠却直接对着刘县令喊道：
”大人，您不是说好我来参加本次剿匪，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堂上之人回道：”不错，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孙铁匠脸色一喜，连忙说道：
”咱白水县衙的武器供应不是一直在对外购买么，挑选、购买、运送，实际下来要花费不少时间和金钱，实属不符合大人这开源节流的政策。所以，小人想着能在白水县本地找一个稳定的武器供应商，岂不一下就缩减了不少支出。而小人又在白水县打铁多年，也算小有心得，愿为大人和白水县衙的各位兄弟出一份力！“
”嗯，你说的在理。“，听闻孙铁匠的话后，刘县令缓缓说道。
孙铁匠脸上笑意更浓，当他继续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刘县令继续说道：
”当然，此事关系甚大，还需从长计议，高捕头！“
”在，大人。“，那个矮壮的衙役回道。
”就由你负责和孙铁匠好好商议此事，切莫疏忽大意，尤其不能让孙铁匠吃了亏。“，刘县令正色道。
”是，大人！“，高衙役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孙铁匠一眼。
”不是，大人这？？“，孙铁匠还欲再说。刘县令再次出声打断了他：
”这样吧，师爷，上次向孙铁匠租赁的几把武器，官府就直接收购了吧，以显官府诚意。当然，那柄金刚杵一定要给孙铁匠送过去，我看着质量上乘，竟能打断孙铁匠亲手打造之物，想必不是凡品，用来做趁手武器再适合不过。“
”是，大人！“，师爷拱手回复道。
一番话下来，孙铁匠被说的面红耳赤，一时不再出言。看着孙铁匠脸色如同翻书一般变幻莫测，加之这小品一样的对话，陈凡心里乐开了花，若不是还在大堂之上，就要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你这搞得那破武器质量还想当官府的长期供应商，哈哈哈哈...这刘县令才是妙人啊，万事都抵不过一个拖字诀！“。
等到那个年轻人和孙铁匠重新回到座位，师爷再次出声道：
“获得二等功的是凡叶，以及李铁、王雷...为本次剿匪献出生命的六位官兵，凡叶赏银20，因其不是白水县人，再赠其白水县推荐信一封。至于六位烈士则获赏银50，如有老人妻儿者由官府每月再行发放2块银币。凡叶在本次剿匪中伤敌数十，且斩杀黑风寨二当家，应记二等功，诸位可有异议？"
白水县围观路人甲：”就是他杀了黑风寨二当家啊“
白水县围观路人乙：”果然英雄出少年，不简单呢“
”...“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陈凡心里暗道不妙，果然一声冷哼从身旁的孙铁匠处传来，陈凡大气都不敢出。
自己的”战绩“彪炳，当然围观的群众并不知其实际，而参与战斗的衙役，也确实看到陈凡在普通贼匪中如天神下凡一般收割，自然也没有异议。众人没有异议后，陈凡和那六位烈士家属代表领取了奖励，学着前面的两位一等功获得者，有样学样地抱拳敬礼。
将银币收进背包后，打开书信，内容无非是些自己帮助白水县县衙剿匪的官方描述，然后感谢，最后的落款有个官印，再无他物。陈凡也在心里泛着嘀咕，自己在朝阳村就拿了一封信了，现在又有一封，也不知道能作何用，不过朝阳村的那封信并无印章，只是黄老头的亲笔书信而已。
自己在研究书信有何用的时候，师爷又宣布了此次三等功的获得者，三等功的人数众多，基本上参与剿匪的都在其中，包括那些外编剿匪的人员，一人赏银为10银币，虽然再无其他奖品，但相比自己最开始作为高阶武者才8银币的酬劳，也算很是大方了。
”感谢各位的辛苦付出，希望白水县自此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让白水县的明天能越来越好……“，师爷最后又是发表了一番较长总结陈词，刘县令等到最后也再没有说话，只是临走前喊了孟铁柱那个年轻人和师爷跟着自己一起走进了后堂。
白水县的论功行赏会，自此便是画上了句号，陈凡也随着白水县众人走出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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