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重用
“大哥,你要当心大学士,我觉得,他想害你!”卫元辰忧心忡忡,提醒重庆。
重庆不是没有察觉,最近一个多月,大学士对他忽然重视起来,上朝下朝碰上了,主动打招呼寒喧,十分关怀,平日人前说起话,也常常把他抬出来夸赞一番,皇上问什么事,都要先问问他的意见,自己才说,他觉得,这礼敬的程度,有点过。
“大学士想用谁,就会先狠狠打压一番。反过来,要是平白的对一个人好起来,那后面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卫元辰熟悉这套路数。
重庆一点也不在乎,大学士他也不是第一次得罪了,既然不结党,当然会被视为异类,倾轧排挤,都很正常。
但是他们俩都想错了,大学士屈尊下顾,主动重用,非但没有害他,还给他派了一个好差使。
这个差使既不大,也不肥,还要远远的跑一趟腿,算不上什么省力的事,之所以说它好,是因为二小姐也想去。
李太平在户部掌核内仓度支,最清楚其中内幕,皇上怎么一查就查出粮道上的许多出入来,肯定是有人露了机密,户部尚书是大学士的亲信,在他眼皮子底下反水,这个漏风的人不简单。既要能拿到各处军粮调拔的往来帐目,还又得有直奏皇帝之权。
他认为,这个人一定是大哥安排的,大哥虽然不结党,但正义之势,自有人心向之,一定有许多像他一样有心之人,正在暗中凝聚。
他很兴奋,自己郁郁多年,本以为这辈子就要这样浑浑噩噩的混下去了,没想到还有今天,他又看到了希望,他深埋心底的少年时的梦想,终于有了机会再现荣光。
当他得知重庆被委任为巡边都御史,派去绥远视察边镇互市的时侯,他觉得,到了该自己出些力的时候了。
“重大哥,你可知道,这边境互市,是谁建议开放的吗?”他登门郑重拜访,为大哥详叙厉害关系,“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李环。”
重庆明白了,大学士为什么会极力推荐他去巡边了。
“李总管不会白建议吧?”
“正是,大哥一语中地!”李太平双掌一击:“李总管收受蒙古贿赂,这在朝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近来蒙古称贡来的军马,一年不如一年,马价赏赐倒是一点也不少拿,大学士坐收江南财赋,李总管的与北边的这些首尾他一直没管过,睁一眼闭一眼,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如今大学士忽然荐你去边境巡查互市,其中深意,不可不究。”
重庆明白,大学士丟了江南粮道的储运之权,心中不愤,准备利用他来对付李总管了。
“大哥此去巡边,查倒不难,难的是怎么办,怎么奏,大哥若是想定了,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但凭差遣,水火不辞!”
重庆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觉得,什么事情都有很多可以解决的办法,用不着非要去硬碰硬。他对李太平点了点头:“等我回来!”
云娘想跟着重庆他们一起去巡边,师爷也有些动心,但是严总兵舍不得他走,准确的说,是舍不得云娘走。
这些日子,总兵大人从没有过的舒心,有了云娘的陪伴,夫人不但越来越温柔多情,还多才多艺起来,每天将屋中园内,装点的仙境一般,他同师爷无论聊得多晚,回来夫人从不责怪,还嘘塞问暖,怕他在屋里闷,还时常给他吹箫唱曲,他半眯着眼躺在摇椅上听着夫人柔情蜜意的弹唱,觉得自已老来艳福,像一个腐败的贪官一样,一头掉进了温柔之乡。
云娘不能去!啊,师爷不能去!
他想了想,找到了反对的理由:“茵如小时候随父亲在绥远戍守多年,她去是故地重游,缅怀先父的,新婚的夫婿陪着,第一次去看望祭拜,你们不好跟着!”
师爷觉得有理,而且二小姐已经嫁了重庆,她才是他理所当然的师爷谋士,自已再跟着出主意,太不矜持,还是踏踏实实跟着老东家吃饭,这里才是自己的碗。
重庆带着二小姐绥远一行,来回去了三个多月,不但云娘师爷想念,连宫里的皇上都寂寞起来。
皇上答应了贵妃,不再跟李妃下棋,皇长子出去读书了,他也不好总去太后宫里,怕贵妃误会他是去找李妃。
朝上的大臣们暂时停火,惜言如金,好像都在暗中蓄精养锐,准备下一场演唱会。
皇上吃了两天饱饭,又觉得没意思起来,干脆自己找了几本棋谱,对着打起来。
“皇上!不好了!”
哗啦!马顺一个没收住,扑在地上,差点把皇上拱了一个大跟头,皇上吓了一跳,手一滑,棋子落了一地。
“怎么啦?”皇上担心,贵妃老实的日子也不短了,是不是又犯了病。
“皇长子和二皇子在太后宫里打起来了?”
“什么?这两个小屁孩,反了他们了!”
“皇上皇上!奴才没说清楚,是二皇子把皇长子给打了!”
“什么?其儿是不是笨啊,被弟弟打,不会还手吗?”
“没还手!您快去看看吧!”
皇上最烦断案子了,不过这两个都是自己的心肝宝贝,还是得管。
“与儿!”二皇子叫奥与,“你为什么打皇兄?”皇上板起脸,凶得吓人。
二皇子一点也不怕:“他不给我头!”
“什么???”皇上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父皇,与弟他说话不清楚,他是说,我不给他球。”皇长子站起来回话,衣服己经滚脏了,头发也扯乱了。
哦,皇上想起来,二皇子才三岁,话还说不利落。
“什么球?你为什么不给他?”
“回父皇,是母妃给儿臣做的一个玩具,因是尊长所赐,故而其儿不能送他。”
皇上看见了,皇长子手里抱着一个用碎布缝做的布球。
“那你为什么不还手?让他给你打成这样!”皇上也觉得小儿子不讲理。
“我就要那个头!呜……”二皇子见父皇帮他,坐在地上耍起赖来。
皇长子走过去拉他,被他反手又打了一下。
“奥与!”皇上生气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浑!
“与弟要是不哭了,我就教你做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皇长子并不恼,心平气和的对弟弟说。
二皇子必竟小,很快就被哄住了,皇上满意的看了看皇长子,对他说:“其儿,弟弟无礼冲撞你,你说,该怎么罚他?”
皇长子毕恭毕敬行礼道:“二弟行为失矩,跟从的人有罪,按宫规责罚即可。”
嗯……皇上更满意了,看来,皇长子的老师教得不错!
“爱妃,朕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是后宫之首,将来哪个孩子出息了,都会奉养你的,何必非要这么执意呢?”
皇上苦口婆心,劝贵妃,他觉得,贵妃自己多年的夫妻了,还是挑明了说好。
“皇上!”皇上被她叫得心中一阵凄楚:“都怪臣妾从前不懂事,跋扈嫉妒,与李妃结下芥蒂,如今再想转圜,怕也晚了。况且臣妾自小抚养与儿,朝夕相伴,已有了感情,皇上既然明白臣妾心结,盼您可怜我膝下无子,将来孤苦无依,就成全了臣妾的心愿吧!”
皇上见贵妃说的凄惨,心里也不好受,想了想,又劝道:“朕看皇长子性子宽和,李妃人也老实,将来绝不会亏待你和与儿,反倒是与儿性情急燥,若是立了他,将来兄弟纷争,反而会累及爱妃。”
贵妃根本没有细想皇上的话,这件事她筹谋多年了,怎么肯轻易罢手,她马上反驳道:“皇上错了!皇长子性格软弱,庸碌不才,难有作为。与儿果敢坚毅,才是有为之君的气象!若说纷争,您也说了,皇长子宽和,绝不会争,那还有什么问题呀?”
皇上一听,心里有点不痛快了,皇长子不争,你们就理所当然了,敢情是谁不讲理谁有理啊。朕冒着忌讳,跟你在这讨论身后事,一片好话,看你是铁了心,一句也听不进去。
皇上灰了心,又准备打太极,长叹一声:“好吧,朕知道了!”
“皇上!”
“嗯!爱妃你放心吧!”
皇上又准备去炼丹了,他觉得,还是争取自己先多活几年吧!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大臣们先出场了,他们拿到了新的曲目,又准备大展歌喉。
“皇上!二皇子不遵孝悌,忤逆兄长,大不敬!”
“皇上!二皇子忤逆,打骂兄长,其母教子无方,难辞其咎!”
“皇上!应严惩二皇子!为将来之惕!”
“皇上!应贬斥其母!以维规制!”
皇上!皇上!皇上!
……
鸟儿们果然歇够了,声势逼人。
皇上伤心的坐在御座上:你们爱唱随便吧。
“皇上!臣有本要奏!”
一声震瓦,四座悄然,种子选手回来了!
皇上高兴极了,“重爱卿有本快奏!”
“皇上!臣奏请停发延绥,宁夏两处互市的茶引!恭请圣裁!”
鸟儿们又被镇了,这厮什么路子?嗓门好不说了,唱的歌,全都没听过,是压?是和?大臣们忘了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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