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三妹
严大人又认了一个义女,大小姐又多了一个妹妹。
听说,这位刚认下的三小姐也是一位阵亡将士的孤女,和二小姐一样身世可怜,只不过,这位三小姐的年龄大了一些,比大小姐还大了一岁。
三小姐一点也不在乎,拉着二小姐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十分亲热。
二小姐也不在乎,她觉得这个妹妹很漂亮,也很聪明,和卫大郎非常般配。
大小姐听说了之后很不高兴,虽然母亲告诉她,这个三妹妹已经许好了人家,只是在严家暂住几日,过不几日就出嫁了。
但她还是觉得愤愤不平,一个抢爹的还没赶走,又来了一个,两个没有亲爹的都跟自己的亲爹住在一个府里,反倒把自己这个亲生的女儿闪在了外头。
她刚刚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这几天本来高高兴兴的,正在准备孙庭严满月的汤饼会,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又拉下脸来,对孙二郎使起了小性子。
“二郎,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了,听说,他又认了个义女,己经好几天没来看庭严了。”
大小姐把那个‘又'字咬得狠狠的。
孙二郎正抱着儿子稀罕个没完,头也不回的安慰道:“你不要瞎想,岳父前天不是刚刚来过吗,这是他老人家嫡嫡亲的亲外孙,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他啊,是吧?庭严!”
他努着嘴对怀中的婴儿说起话来。
大小姐心情郁闷,没有心思跟他计较,怅然若失道:“二郎,要不我也跟你姓孙得了。”
孙二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娘子糊涂了吧,你嫁了我,本来就姓了孙,还什么跟不跟的呀。”
“我想好了,咱们儿子也得改,我跟你姓孙,他还得姓严!”
“什么???!”
孙二郎大惊失色,差点把儿子扔了:“为什么?”
“我要给他改名叫严庭孙,以后姓严的都听姓孙的!”
“我的天!”
孙二郎彻底无语凝噎。
严家的这位三小姐深居简出,十分神秘,不过还是被一个人认了出来。
孙庭严的汤饼会办得非常热闹,高朋满座,他二姨他三姨也都来了,不过早早的过来,又早早的走了,没有留下来和众亲友照面。
大小姐发现,这个三妹妹一点也不讨厌,她长得漂亮,人也活泼,说起话来妙语连珠,有趣极了。
二小姐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大小姐见了十分有气,把她晾在一边不理,和新妹妹亲亲热热的聊了起来。
孙大郎也添了一位千金,只比大小姐早一个月。
孙巡抚夫妇二人住在二郎家里,大娘子产后体虚,出不了门,这天孙大郎便准备了贺礼,自己来赴庭严的汤饼会。
他在门外看见金美儿与二小姐一起走出来,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见她团扇遮面,由孙二郎亲自送出门外,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心中十分奇怪。
最近几个月父母都在京城,他又忙着家中添丁,好久不往兰香阁去了,前几日去了一次,却不见美儿在阁里,鸨母推说她回乡探亲去了,他还直纳闷来着:从来没有听美儿说过在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啊?
今天突然在此见了,倒吃了一惊:难道她和重夫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如今重逢相认了?那以后大家岂不是要做亲戚了?
他呆呆的看着马车走远了,才回过神来,转头迎上站在门外迎客的孙二郎,贺礼也忘了送,张口就盘问起来。
“你说三妹妹吗?那是岳父刚认的义女,两位妹妹不愿见人,特地早早的来看庭严,我也是第一次见,姓名也还不知,肯定是姓严呗!”
孙二郎不觉得大哥的态度有什么奇怪,他对岳父大人新收的这位义女也充满了好奇。
孙大郎这才想起来,二郎还没有见过金美儿,只知其名,不识其人。
他又细细的询问了一番这位新晋亲戚的来历,可惜孙二郎知道的也不多,问来问去,反而更加糊涂起来。
还是要从兰香阁里问起,此事来龙去脉,只有那里最知道底细。他暗自心道。
孙大郎人品一般,鬼主意有的是,他知道这仵事鸨母肯定已经得过封口钱了,媚珠儿和美儿要好,也不会告诉他实情,便计较了一番,打听着一日媚珠儿出局不在阁中,专一治酒请金美儿的老对头,春露姑娘单独做陪。
鸨母已经预先嘱咐过她们了,但是春露哪里会管那个,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不过添油加醋的活计可是拿手惯了的。
“大郎不要再问了,奴家不忍心说。”
她装出一副很同情他的样子,欲说还休。
孙大郎真急了,顾不上装镇定:“快说!”
“唉……”春露顺势轻轻一叹,将一肚子的眼红嫉妒,装点成万般的无奈与同情:
“美儿她攀了高枝了!”
孙大郎早有预料。
“她被一个大官出钱赎走了,不但如此,听说那人还花了大本钱,在教坊中给她脱了籍,如今是正经的良家女子了。”
春露覷着眼偷偷瞟他,看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嫉妒不平。
孙大郎想知道的更多:“你知不知道是哪个大官,赎回去做什么的?”
“哪个官倒是不知,不过绝不会小,礼部来的人,亲嘱教司坊火速办的,那官还会小了?
赎回去干吗,大郎你倒问得奴家好笑,不是做夫人娘子,难道请回去做妹妹做小姐吗?”
春露忍不住讥笑他,心里酸溜溜的。
“还真是做了小姐!”孙大郎心中暗道。
他明白,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严大人刚添了外孙,好好的赎一个粉头回去做女儿干什么,严夫人是京师有名的母老虎,忠勇侯府的独生娇女,这种马虎眼严大人绝对不敢打。
眼见春露这里再问不出什么来了,他又不知道哪里还能打听,好奇加纳闷,憋了两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盯梢!
从此以后,孙大郎每日忙完了公事,都不回家,先去严府后门外趴窝暗哨,盯上一阵,每天从傍晚到黄昏,翘首以侍,直等到残日落尽,才回自己家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三天后的一个黄昏,严府外,薄暮中,他终于见到了金美儿的这位正主真身。
这一次孙大郎真的出离了愤怒,他被胸中嫉妒的烈火烧红了眼,妒火熊熊,简直快要把自己烧疯了。
金美儿要是真嫁给严承祖也就罢了,最多给这个老头子做个通房的侍妾,好不过跟自己年貌相当。
可是在严府后门外跟她卿卿我我的是一个玉树临风,气度翩翩的英俊少年,他认识,那是大学士的高足,皇子德谕卫元辰!
原来严承祖是替卫元辰赎的人!
他知道,卫元辰尚未婚娶,看他们这阵仗铺排,金美儿是要正经嫁人做大娘子了!
休想!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在心中暗暗咬牙发恨,心疼起这些年自己在兰香阁枉付的一片痴情,和许多银钱来。
这臭娘们儿,骗了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要叫你顺顺当当的嫁了人,就不姓孙!
孙大郎下定了决心,绝不让金美儿顺顺当当的嫁人,犹其是嫁给这个有才有貌的小白脸,不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你郎才女貌!就是见不得你趁心美满!
他又来找孙二郎,他记得,这个卫元辰是二郎的结拜兄弟。
这一次他开门见山,直接问出了卫元辰结交青楼女的事。
“我不知道啊,不会吧?大哥你不要瞎说!那个姓金的女子,不是你相好的吗?”
孙二郎跟他装傻。
他一点也不相信二郎的话,看他那闪烁其词的样子,他更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这小子护短的很,胳膊肘往外拐,指望不上,哼!不希罕!我自己想办法!
自从他上次被大学士逼着指证重庆欺君之后,心里非常担心,生怕这场官司会缠上他,他一直躲着大学士走,担心他想起来又逼着自己去做什么人证。
如今卫元辰要娶青楼女子的事告诉他倒是正好,大学士肯定会出面阻拦,毁了这桩婚事。说不得硬着头皮去走一趟,大学士肯定会相信自己的。
转念一想,又好像不妥,大学士是卫元辰的座师,严承祖也是他的嫡系,他知道了只会护短,说不定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去,也未可知。
这个办法也不行。
孙大郎犯起了难。
实在不行,就只能匿名检举了!
皇子近侍,德谕讲师,做这等有伤风化的事,就算臭不了大街丟不了官,也管叫你娶不成□□!
他觉得这个暗中砸黑砖的办法甚好,谁也不知道是他干的,还可以添油加醋将状告得狠狠的,叫他们两个狗男女再也得意不起来。
可是孙大郎心黑胆小,坏主意一肚子,哪只手也干不了。
他臭肠百结,操碎了黑心,就是没有胆子去写黑状,愁得他睡梦中都咬牙切齿的直发狠。
孙大郎一门心思满腹坏水要拆散鸳鸯,这边郎情妾意的一对情人却丝亳不知,卫大郎见心上人已经安置妥当,有了身份,便放下心修书给家中老父,只说近来思念,又将逢述职之期,接他提前过来住住,孙巡抚严大人二位老相识也都在京中,家中正办添丁的喜事,也好一起热闹相聚一番。
卫知府接到儿子的家书,爱子拳拳,不疑有他,当即打点行装,备齐文书,提前启程前往京师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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