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第十八章
他,说了什么?
感到意外的楚明萱偏过头去,迎上陆决临有点灼人的视线。
而后,她直视着他的双眼,在一片晦暗中寻到了自己的模样。
他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比起喜欢,我倒觉得羡慕这个词更适合。”楚明萱轻轻地勾起嘴角,有意地错开了陆决临的目光。
“羡慕。”陆决临低声重复了一遍,并不能够理解楚明萱的想法。
“无论是你的优点也好,缺点也罢。最终,总能轻易地占据我的心。所以,我羡慕这样可以动摇我的你——”楚明萱再次看向陆决临,轻声地念起他的名字,“陆决临。”
不知为何,她说的明明不是喜欢。
但却仍然让他有些失措。
“你还真会让我意外。”陆决临声音低沉,试图压过自己心口之下的喧闹。
遽然间,郑寻耀出现在了陆决临的身侧,一把搂过了他的肩膀,道:“这么稀奇,过来找我们班的女生?”
陆决临转过头去看郑寻耀,神情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想找你借一下语文书。”
“原来是找我的啊。那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看来,他们的对话可以结束了。
楚明萱默默地扫了郑寻耀一眼,转过身回到了班级里,没有再给出陆决临回应。
周六上午,公交车站旁。
陆决临独自一人站在站牌附近,接通了他父亲打来的电话。
“有事吗。”他嗓音清冷,字里行间透露着些许疏离感。
“你先回家,我们再好好谈谈。”电话那头传来了陆政的声音。
“谈谈。”陆决临冷笑一声,眼瞳里的光瞬间黯去,“然后,你又想让我达到什么位置。”
“你现在不够冷静,也有很多事看不清,所以……”
“我今天不回去了,你也别来找我。”
话音停下的一刹,陆决临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他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转身离开了公交车站。
与此同时,楚明萱的家中。
楚明萱穿好了外套,并将检查好的书包单肩背起。
正当她打算摁下家门的门把手时,李媛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轻喊一声道:“明萱,你记好地址了吧。”
“记好了。”楚明萱往后退了两步,将李媛的身影纳入眸中。
“千万别找错地方了。误了婷婷上课的时间,就不好了。”李媛不放心地叮嘱一句。
“我知道。”楚明萱无奈地挑了下眉,再次离近家门口,“那我走了。”
“行,路上小心。”
打开大门以后,楚明萱径直地走向了邻居家,并用手敲了两下门,道:“阿姨,我是明萱,婷婷准备好了吗。”
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
被楚明萱叫做阿姨的张晓霏走近她,对她温柔地笑了笑,“多亏有你啊,不然我这时间腾不开,就没法让婷婷去上课了。”
婷婷是楚明萱领居家的小孩,刚刚才上小学一年级。
每逢周六,张晓霏都会送婷婷去上钢琴课。
但今天,张晓霏突然有点事,就只好去拜托同为邻居的李媛。
之后,李媛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本身就要出门的楚明萱。
“没事,反正我也顺路。”楚明萱回了个浅浅的笑,视线落到面前的小姑娘身上。
张晓霏牵着婷婷的手往前走,再次对楚明萱启唇,道:“你送她到那里就行。等下课了,我会去接她的。”
“好。”楚明萱握住婷婷的手,与站在门口的张晓霏告别。
半个多小时后,楚明萱与婷婷抵达了学钢琴的地方。
她轻轻地推门进去,准备去找教婷婷学琴的老师。
然而下一瞬,一阵钢琴曲却传入了她的耳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这琴声,正“诉说”着悲伤与寂寞。
而它每一次的跳动,仿佛都在探索着,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故事。
被曲子打动的楚明萱放慢脚步,来到琴声传来的房间外,将虚掩着的门小心翼翼地推开一点。
随即,她将一抹漆黑的背影收进眼底。
没过多久,跟在楚明萱身侧的婷婷扬起头看她,有些撒娇地说,“姐姐,我们不进去吗?”
虽然她的嗓音,并没有压过钢琴的声音,但曲子却因她停止。
顿时,弹钢琴的少年回过头来,朝着楚明萱所在的方向看去。
之后,楚明萱稍稍一怔,凝视着同样也在看她的陆决临,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也很想知道,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陆决临眼眸微眯,目光挪到了婷婷的周围。
“她是……邻居家的孩子。”仍处在状况外的楚明萱语塞了一下,也低头看向了婷婷,“她家长临时有点事,就让我帮忙送她来上课了。”
被提到的婷婷恬笑着点头,并指了指不远处的钢琴,道:“哥哥刚才弹的曲子好好听。”
“是吗。”陆决临略带苦涩的一笑,不似往日那样温柔。
“嗯,真的好听。”婷婷更加卖力地点头,又摇了摇楚明萱的手,“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啊,很好听。”楚明萱的声音很轻,眼瞳里缀着星点的光亮。
又过了几秒,一名男子来到婷婷的身侧,俯下身对她说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还以为,你迟到了呢。”
“老师。”婷婷扭头瞧向周诚,松开了楚明萱的手,“我没迟到。”
“已经迟了一分钟了。走吧,我们去上课。”周诚快速地站起身来,又看向了琴房里的陆决临,“这里暂时用不上,你想练多久都可以,不用有所顾虑。”
“谢谢。”陆决临抬眸去瞧周诚,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谢什么,都是老朋友了。行,那我先去上课了。”
随着周诚与婷婷渐渐走远,整个房间再次静了下来。
片刻过后,楚明萱走进了琴房里面,轻声地问陆决临,道:“刚刚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陆决临语气冷淡,眼里溜出一丝悲戚。
“没有。”楚明萱语调上挑,似是有些意外。
“因为,这是我写的曲子。”
他创造的曲子,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
是他自身的经历,驱使他弹奏出如此的旋律吗。
楚明萱低眸思忖,心续仍受着曲子的影响。
她沉默片刻,用愈加温暖的声音再次启唇,道:“叫寻找怎么样。”
“为什么,你想取这个名字。”陆决临盯着楚明萱看,略有迟疑地问了她一句。
“就是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了这个词。”楚明萱放缓语速,并未察觉到自己一瞬消逝的浅笑,“虽然这首曲子能够唤醒人心底的伤痛,但又隐隐地让我感觉,它仍在寻找着希望与光。”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明萱迟缓地回过了神来。
她怎么在不知不觉中,跟陆决临说了这么多。
他不能,觉得她很多事吧……
“我好像,有点妨碍到你了。”楚明萱后知后觉地别过头去,作势就要回过身去。
“你要走了吗。”陆决临冰冷的嗓音划过楚明萱的耳边。
“嗯。”楚明萱简短地回答,右手轻摸上一旁的门把手。
“待到冯立泽来就好。”陆决临注视着楚明萱的背影,毫无预兆地又一次开口,一字一词都撞到她的心上,“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
楚明萱被动地停住脚步,甚至都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好。”
她慢慢地偏过头去,坐到了放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你有没有想听的曲子。”陆决临背过身去,将双手轻轻地搭在琴键上。
楚明萱安抚着自己左胸口的跳动,佯装平静地说道:“我想听完,你写的那首曲子。”
一瞬过后,她的耳旁再次响起了熟悉的旋律。
楚明萱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一首钢琴曲留下,还是为了他。
她只知道这一刻,她说的是真心话。
不管原因是什么,她的的确确……
想留下。
因为计划发生改变,楚明萱给谭愿歆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去钢琴班附近的咖啡厅等她,避免她会跟冯立泽在琴房里遇见。
另一边,走在街道上的谭愿歆低头看着手机,自言自语道:“还好,这个地方离我不算远,走路的话应该……”
还没等到她把话说完,她就无意地撞到了一个人。
谭愿歆立刻抬起头来,瞧见了一个比她高一些的女生。
“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看路。”她把手机揣回到口袋里,诚恳地对女生道歉。
“对不起?你现在是想用一句话来敷衍我吗。”原本就心情不好的女生刻意刁难谭愿歆道。
“还真是个可笑的人。”女生的朋友在旁边附和。
“那你们,想我怎么做?”不愿惹事的谭愿歆轻声地问。
“想知道是吗。那好,我来告诉你。”女生笑了一声,表露不满地走近谭愿歆,挥起手就要打她。
对此,谭愿歆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并紧张地闭上了双眸,踉跄地撞上了另一个人胸膛。
转瞬间,一道充斥着不悦的男声跃入她的耳中。
“欺负她,很有意思吗。”
谭愿歆迅速地睁开双眼,微微仰头地去看,眼瞳里划过了一丝惊讶。
怎么会是他。
继而,谭愿歆瞧着冯立泽狠狠地甩开女生的手腕,向前走了一步挡在她的身前,道:“你们最好在我发火之前离开,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一语过后,两个女生眼神意会了下,便迅速地跑离了冯立泽的视线。
蓦地,冯立泽冷哼着转过头来。
“你不是很擅长逃跑吗。”他把视线挪回到谭愿歆的身上,重新靠近她。
他稍慢地俯下了身,低声一语。
“那你刚刚,为何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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