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
第二十六章
楚明萱佯装不在意地注视谭愿歆，看着她打开了身侧的车窗。
随即，她感到陆决临在她的旁边坐下。
楚明萱徐徐地扭过头去，眸底映入了陆决临清隽的侧脸。
她薄唇微动，想要向他搭话。
然而，她的耳边却先传来了严敬文的声音。
“你昨晚，睡得不好吗。”
楚明萱被迫中断她的繁续，顺着声音向前方寻去。
再抬眸时，严敬文跃入了她的视野，并以侧着身子的姿势凝视着她。
原来，他就坐在前一排，还恰好是她的正前方吗。
她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
楚明萱与严敬文四目而对，不由得沉默下来。
讶异过后，她才想起回答他的问题，道：“睡得……还可以。”
“你的黑眼圈有点重。”严敬文的言语中透出关切，目光也渐渐地从楚明萱的身上移开，“今天回去，还是早点休息吧。”
“哦，好。”楚明萱目视严敬文坐正身子，感受到了他又一次的关怀。
很快，车子就发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负责这次活动的老师蓝栀音离开了座位，面朝着学生而站，道：“想必，你们现在都有些紧张。为了缓解你们的情绪，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好。”坐在第一排的学生异口同声道。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老师就说一下游戏的内容。”蓝栀音拿起了自己的包，并展示起包内的东西，“接下来，每一位同学都要猜一下，关于你身旁的人一个问题。猜对了，就可以得到老师的巧克力或棉花糖。但如果猜错了，就要喝苦茶或者被弹脑门。”
简单地讲述了游戏规则后，蓝栀音便提问了第一个同学问题。
随着时间的流逝，问题终是“来到”了楚明萱这里。
由于蓝栀音同时教过三个班的生物，所以她认得楚明萱和严敬文等人。
“楚明萱，你来猜一下严敬文生日的月份吧。”她道。
生日月份？
这要怎么猜……
没办法了，只能蒙一下了。
楚明萱的视线扫过严敬文的脸庞，不太确信的小声开口，“七月？”
一语过后，严敬文回过头来看她。
“对了。”他果决地说出两字，又看向了距他不远的蓝栀音。
“ok，那按照规则给你奖励。”蓝栀音把巧克力递给离她最近的学生，让她往后传过去。
没过多久，巧克力便递到严敬文的手中。
他再次侧过了身子，把巧克力送到楚明萱的面前。
“谢谢。”楚明萱迟缓地拿过巧克力，还没有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就这么轻易地猜对了？
严敬文轻点了下头，神情未改地转过了身去。
紧接着，坐在他左手边，一直缄口不言的方黎辰偏过头来，对着他询问一句，“你生日不是八月吗。什么时候，变成七月了？”
“农历不是七月吗。”严敬文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
方黎辰因严敬文的回答而哑口无言，过了几秒才想到应对他的说辞，“你还真是护着她。”
“也并没什么不对。”严敬文目视向前方，余光却落在了楚明萱的身上。
因为下一个答题者是谭愿歆，她与楚明萱便不停地“喧闹”着，并没有听到这一段对话。
但是，他们两人的对话，却让陆决临听的清清楚楚。
话音消失的瞬间，陆决临眼睫微垂，视野里只剩深灰色的地面。
“谭愿歆，你知道方黎辰这次生物考试，是学年第几吗。”蓝栀音点开手机里的文档，寻找到了他的成绩，并核实了她心中的答案。
“学年第几……”面对着毫无头绪的问题，谭愿歆不免得喃喃自语，“第十？”
“错。”方黎辰不留情面地回过头来，并附加了数字二的手势，“是第二。”
谭愿歆：“……”
瞧不出来，他倒是挺会学习的。
“看样子，你得喝杯苦茶提提神了。”蓝栀音送出了装着苦茶的纸杯。
谭愿歆拿着传来温暖的纸杯，眉头皱的很深。
怎么办，真的要喝吗。
可是，她最讨厌苦的东西了。
见谭愿歆迟迟不动，没有半分想要喝苦茶的意思。
“有什么好犹豫的。”方黎辰便直接拿过了她手里的纸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几秒过后，他扭过头去瞧蓝栀音，道：“可以问下一个人了。”
准备着问题的蓝栀音抬起头来，并不知晓是方黎辰替谭愿歆喝了苦茶。
她稍稍仰头，继续问陆决临问题。
“那么，你来猜一下楚明萱手机号码的最后一位吧。”她将手机里的新文档关掉，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号码？
这个问题也不容易啊。
楚明萱暗暗地心想，并打算给陆决临一点提示。
岂料，他并没有给她机会，就直接说了他的答案，“5。”
“不对，是8。”蓝栀音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挪到了楚明萱的身上，“既然如此，就由你来实施对他的惩罚吧。”
让她来弹陆决临的额头？
那她岂不是，要跟他有身体接触。
楚明萱晃了一下神，慢了半拍地侧了些身子，目光渐渐地聚在陆决临的脸上。
蓦地，他坦然自若地转过了头来，对上她有些无措的视线。
“你最好，快一点行动。”陆决临向旁侧冷冷地一瞥，示意楚明萱其他人都在等着她。
“我知道。”楚明萱语速很快，但伸出的手却并不配合。
她缓慢地靠近他，左胸口下的跳动愈发剧烈。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能如他一般镇定。
楚明萱注视着陆决临深邃的眼瞳，并不容易地将右手离近他的额头。
之后，她逃也似的避开他的目光，在他的额上轻轻一碰。
结束了动作，楚明萱就迅速地调整了她的坐姿，还更贴近了谭愿歆一点。
“也太轻了吧。明萱，你这哪里是惩罚。”被挤到的谭愿歆往窗边靠了靠，并表达出了自己的失望。
“我……”无法反驳谭愿歆的楚明萱没了话说。
另一边，陆决临慢慢地别过头去，若有所思地敛起了眼眸。
又过了几分钟，游戏完美地告一段落，整个车厢里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而得益于这份宁静，楚明萱的神经也放松了起来。
她轻轻地阖上眼眸，来弥补昨晚没能睡好的那一觉。
但是，令她并未想到的是，她会在睡梦当中失去平衡，将脑袋枕在了陆决临的肩膀上。
对此，也在闭目养神的他睁开双眸，略有踌躇地偏头看向她的侧脸。
他保持着沉默，没有挪动自己的身体半分。
下一瞬，他在瞳眸微转的时分，察觉到了正在往后看的严敬文。
他放慢速度地抬起头来，与他有意地对上视线。
倏忽过后，陆决临重新瞧向楚明萱，对她沉声一语，道：“醒一醒。”
随着陆决临的嗓音入耳，楚明萱快速地苏醒了过来。
她坐直她的身板，又稍稍侧头地回了一句，“抱歉。”
见楚明萱醒来，严敬文也迅敏地回过身去，没让自己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
九点，他们抵达了竞赛的地点。
等到考试结束后，他们又一起“聚”在了食堂里。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楚明萱拿着餐盘，坐到了陆决临的对面。
陆决临闻声抬起头来，全然没想过楚明萱会再次靠近他。
毕竟，她在车上的举动有些反常。
“显而易见，我想一个人待着。”陆决临垂下头去，没有再看楚明萱。
“好，那我还你一份清净。”楚明萱无意纠缠，作势就要站起身来。
然而，谭愿歆却紧跟着跑来，语速很快地坐到她身旁，道：“位置挑的不错啊。别的桌子人都坐的差不多了，这里倒是宽敞。”
“愿歆，我们……”楚明萱打算说服谭愿歆一同离开，却被她的声音彻底盖住。
“嗯？是他们两个。”
楚明萱因此抬头，并望见了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方黎辰和严敬文。
方黎辰最终在桌边停步，主动向谭愿歆发问，道：“你们旁边有人吗。”
“没有。”谭愿歆简短地回答两字，并补上了一句感谢，“还有，今天谢谢你了。”
“那应该不算帮忙吧。”方黎辰心直口快地说道。
站在方黎辰身边的严敬文，扫过缄口不言的陆决临。
转瞬间，他低声附在他的耳边，准备换一个地方吃饭，“不然还是……”
方黎辰打断严敬文的话，对着他轻挑下眉尾，略有质问的意味，“怎么，我替你开了口，你反倒不乐意了吗。”
“你们快别站着了，坐下吃饭吧。”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谭愿歆不解地说。
“好。”方黎辰选择了谭愿歆身侧的位置，并暗示严敬文在楚明萱的旁边坐下。
眼看着方黎辰在桌边坐好，严敬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动作很慢地坐到了楚明萱的身旁。
面对旁人的“汇聚”，陆决临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一点。
他敛着眸子，将筷子放到餐盘上，似有起身走掉的打算。
正当此时，刘琳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并自顾自地在他右边的空位坐下，“能在这里碰见你，真好。”
“嗯。”陆决临笑着看向刘琳，违心地停留在了位置上。
“好开心，这让我想到了我们一起去分校的一天。那时，我们也是坐在一起的。”刘琳盈盈一笑，眼里尽是陆决临的模样。
“的确是如此。”
“你说，这算不算缘分呢。”
楚明萱并不愿听见他们的对话，但他们的嗓音却总能拂过她的耳畔，让她的心中生出莫名的烦闷。
等着大家都差不多吃完了饭，谭愿歆往前探了探身子，轻声提议道：“反正，我们又没什么地方能去。不如，一起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刘琳一下子起了兴趣。
“跳棋。”
“这个游戏不错，正好我们有六个人。”
见谭愿歆把装跳棋的盒子拿出，感到意外的楚明萱凑近了她，道：“你怎么还把跳棋带来了。”
“都是为了你啊，你可要好好努力才行。”谭愿歆露出笃定的眼神，压低声音地点了点头。
“要不要，让游戏变得更有趣一点。”刘琳突然发话道。
“怎么个有趣法？”因为严敬文而不愿离开的方黎辰说。
“我们可以在跳棋的基础上，加上歌词接龙。每一个移动跳棋的人都要说歌词，并且走几步，就要说那首歌的几句歌词。最后一个到达终点的人，要喝咖啡加橙汁。”
刘琳一边说，一边拿出包里的咖啡和橙汁，将它们倒在了同一个杯里。
“我没问题，你们呢。”方黎辰轻倚在椅子靠背上，依次看过其他四人，“不说话，就当你们默认了。”
几秒之后，没有一人吭声。
“好，那就我第一个开始。”方黎辰帮助谭愿歆摆好跳棋，并选择了一首歌词，令跳棋往前跳了两步。
严敬文很快地接上了方黎辰的歌词，也挪动了自己所使用的红色跳棋。
不知不觉中，游戏便进行到了临近末尾的阶段。
严敬文将跳棋放好位置后，自然地向楚明萱发话，为她选择好了简单的尾字，“该你了，接我这个字就可以。”
“我”字吗。
遽然间，一首歌词闪过了楚明萱的脑海，促使她拿起了跳棋。
“我喜欢你。”楚明萱小声启唇，接连移动了跳棋两步，“我喜欢你。”
然后，她放慢了语速和动作，嗓音微扩地说出最后几字。
“我，喜欢你。”
语落的刹那，跳棋到达了第一个空位。
而她亦抬头看向他，任她的面容“撞进”了，陆决临如同夜幕一般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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