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神与进局子的我
事实上,一天的假是跑不了太远的,尤其如果那个放假的人实际上也得随时准备出任务,而且安全屋里还有三只猫和一条狗要养的话。
所以给松田阵平布置完学写报告这项任务后,我已经选好了游玩地点,东京的若鲤寺,一个听说签很灵的地方,而当我走到门口和其他四个人友好分别时,其实我的脑内早就写完了假期计划。
不过想要出门玩,得先回趟家——毕竟我的伪装材料都在家里,变声器也是。
前面说了,我的业余爱好是摄影,有时也去参赛和投稿,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我拿奖的时候用的都是假身份,也就是新的外貌,新的名字,新的声音,人为制造一段新的人生。代价就是我时不时得偶尔出现一下,证明一下莲实谦一这个人,真的还在文明世界的注视范围之内生活着。
说起来这项技术还是我高价从贝尔摩德手里“买”过来的,虽然这个买用威胁替代也可以,不过我好歹可是付了一大笔酬金的嘛。可惜变声这一块她无能为力,贝尔摩德毕竟不是真正的老师,自己会用和会教又是两码事,所以我只会一些简单的伪声,长期的精细活还是得靠她友情赞助的变声器。
开门,落锁,自检,联网,打开我的笔记本。一个合格的打工人应该学会不把工作留到明天,尤其是明天是个难得假期的时候——所以我决定今晚就把松田阵平的底细摸清楚,至少大方向得没毛病,小细节情报组自己会搞明白的。
而作为一名出色的警察,松田阵平的资料意外地好找,成绩优秀,拆解天赋人尽皆知,所有信息简直是摆在明面上,我甚至可以黑进警方系统看看他迟到过几次联谊会……太假了吧?
如果他真的是个优秀的警察,为什么会对波本露出那种憎恨的破坏欲?爆处组又不需要负责抓捕犯人和近身格斗,他的拳击技术从哪里练出来?
复盘监控里他过去一个月的行动轨迹,好家伙,太嚣张了,竟然频繁路过了三处我所知道的地下黑市,我翻了翻警方关于水银的档案,还好未满一年不至于销案,看起来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被击毙时的酒吧叫烟花——而涉及松田阵平这个人的聊天记录里,就有谈到他最喜欢的酒吧是烟花,他们部门聚餐甚至想过定在烟花。
天天拿幼驯染萩原研二挡枪敷衍,你这是把同行当瞎子吗?我无语地调出今天的监控,发现松田阵平直奔大礼堂,然而在门口散步了两圈后又突兀地离开了,后来就是遇到波本却被波本放倒。
而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松田阵平考入警校后,曾经放过话要给警视总监一个教训——看来大家是踩点踩到一块去了啊。
总之接下来是更麻烦的人生回溯,要把松田阵平这个人翻到底朝天的程度。
然而,花了四个小时我只觉得自己看了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这种日常拉满的生活琐事真的催眠,我当年查个叛徒拉出来的都是某年月日杀了某人,某年月日卖了哪个仓库的货,现在我只能看出某年月日松田阵平和他那唯二的两个朋友去哪里逛夜市。
只能说感谢松田阵平洁身自好,没有前女友前男友给我增加工作。
如果这是部轻小说,我应该为它命名为《枪械改装师水银和他那傻得要死的朋友们》、《警校校招办要是所有人都不瞎那才是没天理》和《点我就看松田阵平如何玩转警视厅》……
第四个半小时,我放弃了。我的敬业心到此为止,明天我还得出门玩,今天不早睡太浪费了——而且说实话,如果松田阵平真的是卧底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杀不了我,因为我会先把自己卖给警方,污点证人保护计划什么的,真的很好搞。而且他要是卧底的话,陪他说谎的波本和苏格兰不也得一起干掉,只有莱伊帮忙三对二的话……好麻烦,而且回头收尾的肯定又是我。
嗯,早睡早起,明天去若鲤寺求签。
六点,早上好。
感谢生物钟,准点一到我不用闹钟就爬起来了,毕竟还得把自己全套包装一下再出门,麻烦程度不亚于准备精心打扮的女性,虽然工具和材料可能也差不多。
换张脸,换个发型和发色,再把皮肤颜色和手上的茧处理了,还得把“莲实谦一”的衣服和眼镜找出来……真的麻烦死了,我觉得我和精致女性最大的差别是我完全不享受这个过程,只想找出一个过场动画的skip一键解决问题。
七点,感天动地,我终于可以出门了。
大城市里电车比打车快,地铁站的风呼啸过标语和华丽的电子屏幕,喧哗着不知名的广告,学生们打闹着路过,手里的冰淇淋色彩缤纷,骑车少女的短裙在大腿上跳动。我背着照相机路过一张又一张美丽的脸,同时也看见了另一边坐在地上沉默的人。
所有人都应该看的见,但只有我抬起了镜头,把这如此常见的一幕记录。
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善人,我只能说众生皆苦然后与我何干。暑假的东京室外总是热意蒸腾的,或许只有这点称得上是公平,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只有脆弱的理想主义者试图证明公平。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每一任前任都觉得我是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他们总是用照顾玻璃或瓷器的态度对待我——可是明明活到最后的,只有我一个人。
他们都死了。叛徒,卧底,死在我的手上或我不知道的地方。
最终到若鲤寺花了我两个多小时,等我找到抽签处的时候,太阳已经快把我烤蔫了,毕竟脸上糊了一层东西,穿的也是长袖衬衫,虽然伪装把我从俊秀变成了俊朗,但是这个风格变换代价实在有点大。
但在我想看签之前,脚边忽然有人出声:“大哥哥,你有拍立得的话,能帮我们拍个照吗?”
我循声低头,是个满脸无奈的男孩,他右手牵着的女孩看起来刚刚哭过,还在不停地抽噎着,眼角带着泪痕:“都叫你不要跑那么快……新一,我找不到你……”
“好啦好啦,我找不到你也很着急的好嘛。”被叫做新一的男孩头疼地故作成熟,左手翻了翻口袋,“那个,请问拍一张要多少钱啊,你是职业摄影师吧?”
我注意到他眼睛下意识瞟过的细节顺序,这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远超常人的敏锐,如果稍微培养一下就可以……好吧,我不会养孩子。回过神的我眨了眨眼,只是从腰间抽出了拍立得:“如果你能猜到我的真实职业,我就不收你的钱哦。”
男孩自信满满地抬头,然后根据我身上的特征和习惯说出了风牛马不相及的答案。
废话,我身上的特征全是假货,习惯全部练过,他一个小孩子要是能猜出来那被我骗到死的那些人岂不是太冤了。
“新一果然好厉害!”女孩很给面子地捧场,毛茸茸的刘海既有特色还很可爱。
唉,要是站在这里的是贝尔摩德那个喜欢培养新人当淘金爱好的,这两个小孩说不定今天就回不了家了——不过他们遇到的是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欺骗小朋友倒实在没什么必要,我又不缺那两块钱,所以我干脆顺水推舟地承认了我是个退役刑警,然后帮这两个明显是偷跑出来玩的小朋友合影留念。
啊,今天怎么又是做好事的一天。
我终于离开了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感谢,随便找到个树荫准备开签,然而等我刚低头的那一刻,一发□□瞬间从我头顶飞射出去——
我回头,它钉穿了一个人的喉咙,血与喉管漏风的声音是多么熟悉,然而它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假期里。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下一秒开始荼毒我的耳朵,为了避免被聚众围观我还是意思意思地震惊了一下然后远离了尸体——但还是被叫去警局喝茶了,因为我是离死者和凶器最近的那个。
我坐上警车时最感谢的是boss把琴酒派去欧洲出差,不然我坐在警车里对着警察滔滔不绝自来熟的样子被谁看见都行,被琴酒看见那就是连人带车一起毁灭。
不过还好,知道我莲实谦一身份的也就贝尔摩德和琴酒,前者是技术师父,后者是临时接头人,反正有时候我用莲实谦一顺手办点事总得有人交代,不然没人登记谁来给我发工资。
但最悲伤的是在群众的拉扯中我口袋里的签纸没了——我跑了将近三个小时起了个大早才拿到的签,没了!
我好悲伤,我好生气,我想把那个杀人犯抓出来泄愤了。
巧的是,我走进警视厅大厅的时候,正好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来接手这个案子,粗眉毛的青年正皱着眉看现场照片。
松田阵平欺骗的好友之一,伊达航。
我走向他时他已经回过了神,笑容爽朗而坚定:“别担心,莲实先生,完成必要的笔录后就可以离开了,不过如果出现新的情况,我们还是有可能上门拜访的。”
“祝愿你们能尽快破案。”我和他握了握手,真心实意地感慨。
不然我担心日久生变琴酒就该结束出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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