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抓包
但看那雪里红全身羽毛雪白，额冠如血，身上穿着特制的铁甲，鸡爪子上套着金属套子昂首挺胸地迈入赛场，像一个趾高气扬的君主。
反观程如意的圣斗士身上帮了个灰不溜秋的护具，身上羽毛这秃一块儿那秃一块儿，像是一只准备拔毛下锅的老母鸡。
便是王孝成都有些忍不住皱眉：“你便是再瞧不起我，也犯不着拿只老母鸡来戏耍我！”
程如意有心说她真不是，但一看到满场哧溜啄散落在地小米的圣斗士，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雪里红似乎被对手的弱智惊到了，小眼睛盯着那只老母鸡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王孝成吹了一声哨子，雪里红才像是得了命令一般，飞扑而上。
圣斗士以为有人跟自己抢吃的，咯咯叫着满场跑。
两只鸡就这么你追我赶，跑了约莫一盏茶工夫。
那画面太美，她简直不敢看，程如意捂着脸，恨不得立即消失。
雪里红不愧是基因强大的斗鸡，腿功甚是厉害，终于逮着机会扑棱棱飞起来，一脚将圣斗士踹翻在地。
场面竟与昨日一般，圣斗士被按在地上，无论是雪里红嘴啄、爪蹬、翅扑，各种招式它都招架不住，完全被碾压。
王孝成见状更是轻蔑一笑，这场赛事真是毫无看头，亏得他还下了大功夫备战。
程如意有些抓狂，脑中灵光一闪，不由想到昨日蔡六骂鸡的场景，她忙上前对着圣斗士一番大喊大叫。
但没有丝毫效果，好在这只傻鸡逃跑的本事一流，夹着她那小翅膀，肥硕身子下的那双腿跑得贼溜，倒是不曾吃多少亏。
程如意的目光在场中一扫，竟没有看到蔡六，她忙叫来宋一刀道：“你去外面看看，蔡六在不在，将人给我带来，要快！”
似乎是圣斗士的行为惹怒了雪里红，它当胸一个飞腿将圣斗士踢倒在地，雪里红扑上去猛啄，那真的是照死里啄。
便是在外观看的程如意都能感觉得到雪里红汹涌的怒气，眼见着圣斗士就要输了。
裁判拿了锣鼓在旁，口中倒数着：“十、九、八……四、三、二……”
“起来！死瘟鸡再不起来，回去老子炖了你！孬鸡……”
蔡六话音未落，圣斗士忽然大叫了一声，抬首对着雪里红的眼睛一阵猛啄，雪里红扑闪着翅膀腾跳起来。
程如意看有门，拍着蔡六的后背道：“继续骂，狠狠的骂！”
但见赛场上两只鸡树毛振翼，砺吻磨距，赛场上一时难解难分，底下的观众亦看得紧张不已。
甚至不少人临场倒戈开始为圣斗士呐喊助威，现场气氛可谓紧张到极点。
便是在看台上的太上皇他老人家也不禁握紧了拳头，对身旁的卢国公道：“我已许久未曾看到如此激烈的斗鸡赛。”
在一旁应和的卢国公瞧着下面少女纤细的身影，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蔡六愈骂圣斗士越来劲，疯狂地扑向对手，专咬啄雪里红的眼睛与冠子，反观雪里红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不多时便被啄得浑身是血。
圣斗士用利爪牢牢按着雪里红的脖子，不让它再有反抗的机会。
随着一声锣鼓响起，裁判宣布红方胜出，程如意欣喜对拍了拍蔡六的肩膀道：“这鸡不错，你发了！”
蔡六兴奋地连声尖叫，生怕自己的宝贝鸡被人伤到，赛事一结束就冲上去抱自己的鸡，圣斗士却躲开了他，飞到赛场的一边，咯咯哒地叫了几声。
程如意心知不好，忙对宋一刀道：“快抓住它！”
然而此时场中人太多，待宋一刀赶到跟前时，已有人惊呼道：“这、这鸡下蛋了！”
然后全场诡异的寂静，半晌才有人叫道：“它真是母鸡！一只母鸡竟然干翻了王公子的斗鸡王。”
这世界真是玄幻！
原本心情就不太美好的王孝成，此刻脸更绿了，三局他已输两局，最后一场已没了比的意义，一想到冒着热气的油锅，王孝成便觉着头晕目眩。
他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赌注？他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
场上的人都在嘲笑他，自觉没脸的王孝成趁乱离开了新丰斗馆。
程如意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鸡实在太邪门了，每次斗赢了就兴奋，一兴奋就下蛋。
为了早点离开这是非地，程如意对所有来询问圣斗士血统时，都宣称这鸡是她租蔡六的。
倒是蔡六不愧是人精，他觉得自己这鸡是宝贝，奇货可居，对来买鸡的人宣传起了鸡蛋，说这鸡蛋继承了它妈优良的战斗血统，来年定是斗鸡王。他顺便给这只鸡编起了族谱，将鸡的身世编的离奇狗血，这鸡蛋也炒出了天价。
程如意有心提点他几句，万事不可过火，否则以他小混混的身份，连怎么被人家玩死的都不知道。
但蔡六此刻哪有心情搭理她，以为她是来抢鸡的，忙道：“我有字据在手，你若再纠缠我就报官了。”
程如意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他，她方才瞧见王孝成溜了，这会儿正是兑现赌约的时候，哪儿能让他轻易跑，结果她追去却寻不到人，正准备和宋一刀一起到国舅府堵人，却被人从后面揪住了耳朵。
“哎呦……”程如意一扭头见是自家老爹，忙求饶道：“爹！我知道错了！您这大街上揪我耳朵我不要面子的吗？”
“别叫我爹，你是我祖宗。”卢国公一脸怒意，冷嗤道：“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爹，咱有话好好说，切不可动武啊，若是伤到了街上百姓多不好……”程如意不断讨饶，却被她爹踹上马车，喝道：“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回到国公府，管家来报说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张大人来访，卢国公没空收拾程如意，便将人交给姜惜音，希望她能劝劝程如意在家安心待嫁，顺便还给程如意下了禁足令。
姜惜音原本还打算劝说程如意几句，但对上程如意那双愤怒的眼睛，她便说不出来话，捏着帕子，期期艾艾道：“如意，我们都是为你好……”
程如意挑眉，嗤笑：“你真的希望我好过吗？”
姜惜音愣了一瞬，眼眶顿时就红了，哑着嗓子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然后就开始掉眼泪，好像程如意将她怎么着了一样，待会儿她爹来看见了还不定怎么收拾她，程如意可不想雪上加霜，叹气道：“行了，算我错了。”
说罢也不给姜惜音阻拦的机会便推门而出，走到院门口就被两柄刀鞘挡住了去路。
她爹真够狠的，连自己的亲卫都安排过来给她守门。
程如意正跳脚，远远瞧见她哥程谨川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门卫只得了禁止程如意外出的命令，因而并未阻拦程谨川入内。
程谨川入了小院，看到姜惜音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随即又笑着打了招呼。
姜惜音敏感异常，察觉到兄妹二人似乎有话要说便避开了。
待她走了，程谨川转头便道：“你可知道锦衣卫指挥同知张彦来找父亲做什么？”
程如意摇了摇头，她对朝堂上的事一概不知。
程谨川道：“太后命他追查偷袭王孝成的歹徒。”
程如意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么快就查到我了？”
还想着等比赛结束后，让王孝成不再追究此事，没想到锦衣卫的耳目如此厉害，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
程谨川继续道：“现在还只是试探，应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待会儿他必定要求见你。”
“那可还成，我得赶紧去找王孝成！”
程谨川叹气道：“你翻墙出去，锦衣卫找不到人一时也奈何不了咱们。”
有靠谱的兄长在，程如意很快便出了卢国公府。
她早让人盯着王孝成，得知他去了红袖招便有些火大，就因为这个二百五，她赌坊、青楼、斗场去了个遍儿，她是真的没啥名声了。
好在她依旧穿着男装，粗暴地赶走涌上来的莺莺燕燕，给老鸨丢了十两银子道：“王孝成在哪个房间？”
老鸨笑嘻嘻道：“咱们这虽不是正经地方，但做生意要有信誉，客人的隐私不可轻易泄露。”
程如意现在是个穷鬼，哪里来的银子打发着贪心的老鸨，一脚踹翻凳子道：“再不说，我就挨个房间查，让你生意没得做！别跟我说你有后台，老子上头也有人！”
老鸨被她这二世祖的作派惊到了，结结巴巴道：“在二楼牡丹阁。”
程如意把银子又揣回自己荷包里，风风火火跑到牡丹阁，程如意抬脚便要踹门，抬脚的瞬间又想起兄长临去前的嘱托，又收回了脚，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开，程如意耳朵贴在门扉之上，听到里面细碎的□□声，脑中不由浮现出各种有颜色的画面，她听说男人在办事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搅扰，万一她这一进去坏了王孝成的好事，这厮破罐子破摔不承认赌约之事就不美了。
她犹豫了半晌，正要走，忽然听到里面“嘭”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出于警觉她踹开了门，只见摇曳的粉色纱帐内，依稀可怜两个交互纠缠的身影。
有女人尖叫道：“啊……谁！快出去……”
程如意忙避过身，歉然道：“我找国舅府的王公子。”
那女人只一味尖叫着，程如意说的话也被淹没在呼喊声中。
程如意被她叫得头疼，忙摆手道：“你别叫了，我马上走！”
然而她在转身的刹那突然飞身而起快速袭向床榻上的女人。
妃色纱帐从中劈开，只见一道儿白光朝着程如意面部袭来，同时有绯色身影从帐中飞出，虚晃一招便朝着房门的方向奔去。
恰在此时老鸨带着一群龟奴来到门口，想来是为了抓程如意的。
“快抓住那女人！”程如意躲过暗器，再回头那女人已到了门口，而老鸨等人现在没搞清楚状况，被那女人飞起一脚，踹翻了一片。
程如意奔出去时，女人已到了楼梯口，她瞧见楼下的宋一刀疾呼道：“抓住她！”
宋一刀反应及时，快速发现了目标并追了上去。
程如意挂心王孝成，便没再继续追，推开一众龟奴，入得屋内，掀开纱帐见王孝成脖子上套着一根麻绳，已如死人一般翻着白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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