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格言

　　
黑色的汽车奔驰在夜色中，如同呼啸的野兽。苏晓看着路边一晃而过的风景，默不作声。
“季云瑶从国外回来了。明天去酒店接她一起回老宅。”季云深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她回来了？听伯母说她好几年没回家了。”苏晓有些惊讶。
“她今天回来的。”
季云深发觉自己跟苏晓讲季云瑶的时候很自然，就好像她也是家人一样。季云深不着痕迹的看向苏晓，身体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跳的很快。
“回来就好，伯母一定很开心。”
聊了两三句，苏晓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甚至忘了刚才和季云深闹别扭的事情。她很自然的朝着季云深笑了。季云深被苏晓的笑容感染着，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吃过早餐，季云深开车带着苏晓去了希尔曼酒店。
到达酒店门口，季云瑶已经站在台阶上了。她很清瘦，一件黑色的大衣包裹的很严实。一顶驼色的贝雷帽，同色的羊绒围巾。柔软的披肩发落在围巾上，一对金属质感的耳环很显眼。
季云深停稳后，走下去。迎着季云瑶坐上车，并帮她关好车门。
苏晓没有下车，她转身本想和刚上车的季云瑶打招呼。但是她看见季云瑶的瞬间就呆住了。
季云瑶的妆容很清淡，除了口红的颜色之外看上去就如同素颜。皮肤白皙，高挺的鼻梁，一双眼睛很清亮。成熟靓丽，身上的香水味道也很好闻。苏晓觉得本人比照片里还要好看，而且耐看。她有种似曾相识的亲近感。
“你是苏晓？你好，我是季云瑶。你也可以叫我...姐。”季云瑶身体前倾笑着和她打招呼，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有些停顿，并且扫了一眼刚上车的季云深。
苏晓听见季云瑶说话才缓过神来，声音真好听，如沐春风。
“呃...姐，你好。我是苏晓。季云深的女朋友。”苏晓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头，说完面露微笑的看向季云瑶。
“早就听说你了。你们两个看起来还挺般配。云深眼光不错。”季云瑶打量着前面的两个人语气轻松的说道。苏晓给她的感觉就是很漂亮清爽的邻家女孩，没有距离感。
“你们坐好，准备开车了。”季云深瞟了一眼后视镜说道。
苏晓转身坐好，面色有些羞红。季云瑶换个舒适的姿势靠在真皮的椅背上，看向了窗外。
因为路上拥堵，三个人到达老宅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白薇薇早就等在门口了，一件红色的貂绒大衣，衬的她很年轻。
苏晓先下了车，走过去问候白薇薇。“苏晓，你来了。真好。瑶瑶呢？”白薇薇开心的握上她的手，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女儿。
这时，季云瑶从车上走了下来。白薇薇立刻拥了上去，说话间眼里就噙了泪水：“宝贝，你总算回来了。妈妈好想你。”
“妈，我也想您。”季云瑶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晓和季云深靠在一起，看着母女俩相拥，画面很温馨。
进到厅里，白薇薇兴奋的安排莲花和李婶招呼他们几个。
一会说：“李婶，帮瑶瑶他们外套收一下。”
一会喊：“莲花，我给瑶瑶新买的拖鞋快拿过来。”
“哎呀，我得去看看厨房里的汤。苏晓，瑶瑶，你们准备一下来餐厅吃饭。”白薇薇说完，竟有些风风火火的走向了厨房。
苏晓他们来到餐厅，一桌丰盛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白薇薇坐在主位上，招呼他们坐下。
季云深帮苏晓拉出椅子等她坐好才在旁边坐了下来。季云瑶坐在了苏晓的对面。
这时候，苏晓看到秦昊轩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高烧山药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有些惊讶。
“云瑶，欢迎你回家。”他放下餐盘，站在桌前侧对着季云瑶说道，声音有些激动。季云瑶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秦昊轩有些不知所措。
“昊轩，快坐吧。”白薇薇帮他解围，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她转头又对季云瑶说道：“瑶瑶，这几天你爸爸回香港了。昊轩只要有时间就过来陪我。今天你回来，他特意下厨，做了这道你最爱吃的甜食。你快尝尝。”
白薇薇说完忙着给秦昊轩使眼色。
秦昊轩夹了一段色泽鲜亮的山药放到季云瑶面前的的餐盘里。
“云瑶，这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秦昊轩小心翼翼的说道。
苏晓看着那盘高烧山药，除了色泽好看之外，每一段山药都很均匀，无论是长短，粗细，甚至切面都一样整齐。摆在餐碟里，好有食欲。可见，秦昊轩花费了一番心思。
“我现在不吃甜食。云深，给你吧。”季云瑶连同餐盘一起递给了季云深，顺手拿了季云深面前还没有用的餐盘。
“阿姨，我想起来公司还有急事要处理。我先走了。你们吃好。”秦昊轩知道季云瑶还不能原谅他，他不想大家扫兴，索性找个借口先离开。
秦昊轩走后，季云瑶让莲花把那盘高烧山药撤了下去。
白薇薇有些惋惜，不过她很快转换心情说些逗季云瑶开心的话。苏晓也跟着说些季云深和她的趣事。餐桌的气氛很快热络起来。季云瑶也露出了笑容。
吃过午餐又坐了一会儿，季云深就带着苏晓来到了后院的花园里。
“上次就想带你参观的，见你紧张就没有多留。这次可以好好陪你转转。”季云深拉着苏晓的手紧握着，盯着苏晓好奇的侧脸边走边说。
“好大啊，好漂亮。”苏晓看着偌大的园子，感叹道。
园里有冬柏、松树等常青的绿植。还有成片的鲜花，牡丹，兰花...等等好多不知名的花都竟相开着。各种植物错落有致，赏心悦目。阵阵秋风袭来，花香混着淡淡的松枝香，沁人心脾。金秋的季节正是赏花的好时节。苏晓漫步在花海里，心情格外的美丽。
“这是彼岸花。花语是纯洁美丽。就像我心中的你一样。”季云深摘了一朵红艳艳的花朵戴到了苏晓的发间。
苏晓蹲下去抚摸着彼岸花连同它光秃秃的花茎。
“好漂亮的花。可是我不要做彼岸花。我不要和你分开。”苏晓想到了一个关于它的很凄美的传说，她有些忧伤的说道。
“我们不是妖精，而且我们每天都见面。所以我们不会被诅咒，也永远不会分开的。”季云深将她拉起来，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目光温柔的说道。
“恩，也对。走吧，去前面看看。”苏晓眨巴着眼睛，有些呆萌，有些孩子气。
他们沿着石子路登上几级台阶来到一座凉亭里。凉亭西面有一个荷花池，成片的荷叶舒展相接，翠绿清润，几朵白色的荷花孤傲的开着。
荷花池尽头有一座形状怪异的假山，假山上有清水不断的流下来。
池水很清澈，水底能看见绿色的水藻，还有不同颜色的金鱼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
凉亭和池塘掩映在花海里，放眼望去美景尽收眼底。
“花园北面那一排是花房，冬天大部分的花都会搬进花房里。前面那一排是工人住的房间，穿过去的后院里养着鸡鸭等一些家禽和牲畜。你要去看吗？”季云深一边指点着，一边给苏晓介绍说。
“我不喜欢家禽，我不要去看了。为什么要养这些？”苏晓轻微蹙眉说道。
“就是自给自足啊。这边离市区比较远，附近没有卖的。”季云深笑着说道。
“哦哦。好吧。”苏晓觉得这个理由还可以接受，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回到客厅的时候，白薇薇和季云瑶还在一起母女情长。
“苏晓，云深，你们晚上住这里吧，瑶瑶也住下。”白薇薇看见他们回来，满心期待的说道。
季云深看着苏晓说道：“我们住下吧。”
苏晓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额头说道：“好的。谢谢伯母。”
“不客气，反正房间多，你们也可以陪陪我，多好啊。”白薇薇听了以后非常高兴，紧接着就安排莲花她们去收拾房间了。
晚上白薇薇和季云瑶住在一起，她们在二楼。季云深和苏晓一起住到三楼的房间里。
“这是我以前住的，里面基本没什么变化。”季云深轻轻推开房门，扶着苏晓的肩膀走了进去。
房间的装潢很欧式，就连软包和线雕都很有格调。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大床，一组床头柜，嵌入式的衣柜。窗户是两组，都是落地的罗马印花窗帘。
大床上是蓝灰色缎面的绣花床罩，上面放了两套崭新的丝绸睡衣，一套粉色，一套蓝色。
“你先去洗澡吧，浴巾在里面。”季云深拿起那套粉色的女士睡衣递给苏晓眼神示意她浴室的位置。苏晓这才发现原来卧室里还有套间。她接过衣服走进浴室。
她洗好出来，发现季云深已经坐在床头看书了。这种感觉的季云深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几分静谧的书生气。
“你在看什么书？”苏晓边走过去边问道。
“格言。”季云深没有抬头，眼睛仍然盯着书页。
“啊，这都是学生时代看的。”苏晓走到床边，从季云深的手中抢过杂志。
“就是我上学时候看的。”季云深言语里有几分得意。
“你居然看这个书。哈哈。”苏晓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觉得季云深看这本杂志有些可笑，不过她也很喜欢这本杂志。
“我帮你吹头发。”季云深从床头柜拿起事先准备的吹风机帮她吹起来。
苏晓坐在床头拿着手里的杂志翻看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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